“商姑娘,您要是有何难处,尽管说出来。”一学子怜悯着,四周学子附议,“如果有人强迫你,我们虽然力量单薄,但还是有说话的机会的。”
商从安茫然了,她站在唯一的难处就是,她不知道自己三个月内能不能考过童试。
“我暂时没吧?”
“商姑娘打算走科举?”
商从安走到自己原来的座位,打算拖到门口,闻言,下巴轻抬,一脸骄傲:“对!我打算考状元!”
话音一落,满堂皆静,一个个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有人无奈,有人摇头叹息,也有人眸中带怒。
季总监院居然给她定了这么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而且,看她模样,她是一点也没发觉这是个陷阱,还以有着这么个远大的目标为荣。
最后,还是离她最近的学子一脸不忍的道:“商姑娘,您知道每年科考多少人吗?先拿最简单的童试,少则一百多人,多则近两百,每年均有定额,去年我们县是三十人,这算多的。”
“商姑娘,您是女子,没必要对自己要求如此苛刻,就算寒窗苦读的学子,也有读到七老八十还是个童生的。”
何况是状元。
商从安点了点头:“知道,所以?”
她不解着,他们想说什么?
所以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别瞎凑和!
众人摇了摇头,季监院不愧是季监院,他们以为是他强迫的人家,结果他是把她洗脑了。
可怜这姑娘都不知道自己被坑了,也只好期待下每月小测能打压下这姑娘积极性,好让她早点放弃。
一众人默默的下定决心,下次测验好好准备,早日打击死这姑娘,让她能够脱离苦海。
他们立马停止闲聊,十分默契的开始看书。
商从安被这股认真努力向上的学习氛围感染了,她一手捏住桌角,就要往外拖,果然跟着他们一块学习,才最有动力!
季琼看着曾经跟班,有段日子不见,好像都消瘦了,不过即使是被季琛压榨,依旧开朗着。
“喂。过来。”
商从安愣了下,放下桌子过去:“小弟,什么事?”
季琼嘴角微抽,双手抱胸,靠在后桌上,抬头:“每月一百两,我帮你补习!”
没办法,唐元的酒钱实在太贵,他没钱了。
商从安不解着,她有季琛大晚上给她补习,完了,还能免费抱着他温存下,她干嘛要花一百两找小弟补习?
“不必。”
“五十两!”季琼咬了咬牙,直接打对折,至于为什么这么急着收费,他实在是不觉得她能坚持一个月,跟班水准他还记忆尤新,尤其是姬林曾经给的那堆资料。
商从安寻思了下,她好像还要养季琛,的确还需要钱:“三十两,我带着你,一块让季琛补习,如何?”
“成……”季琼闭嘴了,差点重蹈覆辙,不过……
“季琛给你补习?”
商从安骄傲的点了点头:“你们要吗?一块!”
一众学子默默的看着她,然后缓缓摇头,季琛补习,还是算了,怕先被他吓个半死。
商从安失落了下,自己默默拖着桌子出门,然后摆在门口,拿起书本等着夫子来,人多,她才能不容易沉溺于季琛美色中,好好念书,还能赚钱养家糊口。
徐夫子过来,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记住,一月后没到乙上,就走人!”
商从安点了点头,果断拍马屁:“有着夫子教导,区区乙上一定可以的!”
徐夫子冷哼一声,甩袖进去。
宫中
“儿臣,拜见父皇,见过太子。”
龙椅上,景帝正坐着,一手握拳放在嘴角轻咳,眼眸微抬,看向底下跪着的姬林,衣着朴素,没了以往华贵模样。
“林儿,何事?”景帝喉咙不太舒服,一旁柴盛赶忙给他递上热水。
“儿臣想娶府上一贴身丫鬟为正妃。还请父皇成全。”姬林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一旁原本坐着跟景帝议事的姬笙,眉头皱了下,随即嘴角淡淡勾起,状似无意般着道:“二皇弟不是一直在等季康大人独女及笄吗?”
景帝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的皇子除了没实力的,几乎都想要他的位子,一个个的毫无父子情,只想夺他的东西。
姬林也是,一天到晚的就想笼络朝臣。
姬林磕着头:“那是儿臣曾经愚钝,季瑶心胸过于狭窄,她连同母异父的亲姐姐都能下手,儿臣实在是怕府中姬妾将来一个个香消玉殒。”
“虽然云儿只是一介婢女,但她多年伺候儿臣,更加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儿臣想改娶她为正妃。”
景帝又咳了下,按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一口喝下,润了下嗓子:“既然此女贤良,你纳她也无妨,不过身份过于低微,侧妃即可,你的正妃,朕会亲自挑选。”
“儿臣多谢父皇。”姬林磕头谢恩,一旁姬笙似笑非笑的盯着亲弟弟。
不久,两人出来。
姬笙一手负后,慢慢向前走着:“皇弟,你这招以退为进,可真好。”
姬林笑了笑,打开折扇,欣赏着手中提字折扇:“哎呀,没办法,谁让皇弟我受人喜欢呢?”
白玉为骨,山水画上,几排小字风骨俱佳,给那幅画凭添雅致。
姬笙眼眸微眯,负在身后的手微微缩紧:“好画,好字。”
“皇弟也觉得好,这是五年前他给皇弟提的,本宫一直爱不释手。”姬林若有所指的说完,拱手行礼,“恭送太子。”
姬笙眼眸又扫过那把折扇,甩袖就走,后头官员急忙跟上。
“殿下,放弃季家,改娶府上丫鬟为正妃,这种主意……”那官员慌着,这主意不可能是姬林想的出来的。
姬笙脸色微沉:“不是季琛。”
“殿下?”那官员急着,他知道两人关系好,但季琛都给了那商从安为妾,怎么也跟姬林有不少牵扯了。
“是那个商从安。”姬笙笃定着。
“殿下何以见得,那个不过是一女子,与其说是她,臣更认为是......”
“不会是季琛,就算他生孤的气,他也不会帮着别人来对付孤。”姬笙紧抿了下唇,那人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
“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那个商从安?”
姬笙负后的手紧紧捏着,偏偏那个商从安又是商祜的女儿,他不能下手。
“姬林不是想得父皇宠爱吗?那就让他得的顺利点。”
前提是得了他能用的上!
“殿下?”后头官员惊悚着。
书院内,季琛正在重写书院规章制度,猛的胸口闷了下,他一手按过去揉了下,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琛,你在写什么?”容时丘漱了下口过来,季琛重新提笔,眼眸都不抬下道,“您身上沾了烤肉的味道。”
容时丘:“!!!”
“从明天开始,您跟书院学子一块晨跑。”季琛淡淡着道,容时丘茫然了:“琛,你说什么?我们哪来的晨跑?”
季琛举起手中的规章制度:“学子体力太差,一来,容易在考场昏厥,二来,将来入朝为官,恐不能久站,三来,万一遇到什么事体格强健,也能撑住。”
他当初遇险时就想过这问题,后来商从安每次都轻而易举被人掳走,又差点死在宫里,那时他就想加了。
文人一旦遇险,那就是性命攸关的事。
容时丘摸了摸自己圆润的肚子,他其实不怎么想失去这身肉。
季琛眼眸一抬,他委屈了,不情不愿的拿起笔签字。
于是,当天下午,新的规章制度立马下发各班,不出意料的,怨声载道,不过,隔天大早上的,天还没亮,一众学子依旧打着哆嗦从屋内出来。
“季监院自从为妾后,是疯了吗?突然考试就算了。现在还规定每人都必须晨跑。”
“锻炼身体吧。考试那环境差成什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我以为我们每个月下山帮村民打扫猪圈已经是在练意志力了。”
“喂。前面那个人是谁?”先到的几人停下脚步,就见门口石凳上,一盏微弱烛火风中摇曳,一小小身影裹着大棉袄,借着那点微弱烛火在那背书。
几人:“……”
哪来的变.态?
此刻,那个大冬天早起背书的人抬了下脑袋,对着他们一笑,又低下头来接着背。
几人:“……”
这姑娘好傻,临时抱佛脚有用吗?
再怎么抱,赢得过他们?
每班三十五人,甲上一人,甲中二人,甲下乙上都三人,言下之意,每班前九才有可能。
他们齐齐叹了口气,为她默哀,心头顺带莫名发紧,即使他们才学超出她许多,但她这么拼命,他们好像还是备感压力?
一众人暗自下定决心,他们明天也要早起念书!
一柱香后,全书院学子集齐,开始绕着书院跑。
唐元被拉出来当监督,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矮矮的商从安,戳了戳一旁的季琛。
“没想到一姑娘还能追上男子的速度?”
季琛闻言,抿了下唇,道:“她跑的快,但体力差的很。”
唐元:“嗯?”
他困惑的盯着,就见商从安蹭蹭跑到前面去了,那群学子惊讶了下,一个个也跟着卯足劲追。
唐元打了个哈欠,不是跑的挺不错的吗?
一圈过后,商从安不行了,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大概随时随地能香消玉殒,她眼巴巴的看向季琛,用着眼神道,能不跑了吗?
季琛眉头轻蹙,淡漠眼神看过去,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可以三个字。
商从安哽咽了下,埋头死冲,冲了五十米,冲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学子跟着她擦肩而过,最后跟着尾巴上的容时丘为伍。
一旁学子同情的看了眼体力最差的商从安,季总监院这是不把她当人啊。
唐元嘴巴张了张,啧,这体力的确是差,小季季看人真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温差太大,我还被练车教练给骂懵了,回来就脑壳疼了,今天就这么多了。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