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苏良嗣、刘祎之、李敬玄情绪低沉,黯然叹气。这时,武则天来到这里。三人逢场作戏,装出兴奋的样子道:“皇帝陛下,开国大典,举国同庆,臣敬你一杯!”
武则天笑道:“朕还是那句话,今日国之大喜,一杯酒岂能尽兴?”
“那就一醉方休!”
“如此甚好,一醉方休!”
众人正要饮酒,田归道带着几个人来到这里。武则天觉得三人似曾相识,猛然认出了程老汉、民意和石头。他们被捆了双手,愤愤不平地样子。
武则天双目一轩训斥道:“田归道,开国大庆,竟然如此招待客人?”
田归道惶惶不安地解释道:“此三人并非客人而是剌客。他们讲认识陛下,因此请陛下发落。”
武则天一头雾水地问道:“甚么剌客?此三人皆为朕的贤民,快放了。”
田归道把几件武器扔在地上,迷惑不解地问道:“并非剌客,为何饮宴暗藏凶器?”
“尔等参加宴会,朕不胜欢迎。为何要带着凶器?”
民意指着正在饮酒的武三思问道:“皇上你看。那个反贼公然坐在桌旁大吃大喝,吾等气愤不过,欲为国除奸!”
武则天瞅了武三思一眼,仰天大笑。
石头连忙问道:“皇上,反贼胆大包天,竟然混到国宴上。此贼不除,誓不罢休!”
武则天又是一阵大笑。笑罢,她在心里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武则天指着狄仁杰道:“狄爱卿朝中能臣,问他不就明白了?”
在另一桌酒席上,狄仁杰、宋璟、姚元之、张柬之正饮到酣处,程老汉和民意、石头来到这里。三人一揖道:“见过狄大人。”
狄仁杰热情招呼道:“哎呀,尔等远道而来,快快坐下饮酒。”
三人又是一揖道:“与大人同席,小的不敢。”
狄仁杰见来人一不饮酒,二不落座,一脸的不高兴。他郑重问道:“尔等有事而来,不妨当面讲明,老夫洗耳恭听。”
程老汉指着武三思百思不解地问道:“今日国宴,请的是各路宾朋。那反贼如何大摇大摆坐在席上?吾等欲为国除害,杀了他的狗头!”
狄仁杰望了武三思一眼,自觉难以忍俊。程老汉迷茫地问道:“大人为何发笑?难道小民言语有错?”
狄仁杰慌忙解释道:“他曾是反贼不错。可回朝之后,交待了同党,带罪立功。皇上封他为夏官尚书,故而在此饮酒。”
三人一怔答道:“既是如此,吾等去了。”
望着走远的三人,宋璟一乐道:“百姓双目如炬,恩怨分明,一眼就看出武三思是反贼。”
姚元之问道:“狄大人,说来谈去,下官如何不明白?”
狄仁杰只是狂笑,并不答话。张柬之猜度道:“下官虽不知其中原委,却知是狄大人的杰作。”
狄仁杰仍大笑不止。
一阵乐声响过,众人向台上注目。唐平与舞女正在跳舞,这时候,武则天身着舞服也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台上台下一片欢腾,宴会达到**。
宴会厅一角,娄师德与武承嗣、武三思、傅游艺正在谈笑,日本使臣和高句丽使臣不期而至。日本使臣抱着一坛杜康酒,面带醉意叫道:“大宰相,日本国杜康酒的要,多多的要。”
高句丽使臣举着一件唐三彩,兴高采烈地叫道:“大宰相,国王命本使传达他的旨意,要唐三彩一千件。”
娄师德犹豫片刻,不由吱唔道:“尔等乃国之贵宾,要些礼品并不为过。一件两件尚可,要的如此之巨,本相难以作主。尔等暂且等待,本相去去就来。”
舞台一角,武则天正与唐平说笑,娄师德匆匆而来。武则天问道:“娄相国,你一脸阴云,印党发暗,不知发生了甚么事?”
娄师德眉头一皱叹道:“陛下,麻烦来了。日本人要杜康酒,高句丽要唐三彩,新罗人要茶叶,吐蕃人要绸缎。这可如何是好?”
武则天白了娄师德一眼,郑重讲道:“身为天朝宰相,何能小肚鸡肠?尔等要甚么,给他们就是。”
娄师德心疼地解释道:“陛下,并非微臣小气,那此人实在贪得无厌,他们狮子大开口——要得太多!”
武则天不经意地笑道:“要得多岂不更好?”
“如此要赔本的,这都是百姓的血汗!”
武则天绷着脸数落道:“赔甚么本?设立一个专做生意的衙门,把生意做到外国去,岂不一本万利?”
娄师德恍然大悟道:“陛下果然聪慧,发展工商,物资交流,两国双赢,果然不错。”
“相国推荐一人,担当此事如何?”
“崔融头脑机灵,反应机敏,与外国作生意,非他莫属。”
武则天附掌一击道:“如此甚好。”
宴会厅里,武则天端着酒杯,一边走,一边吟道: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幽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众人听了,一齐欢呼。
武则天炫耀道:“天朝的杜康如何?”
众人嚷道:“天下美酒,当属第一!”
武则天又问道:“天朝的唐三彩呢?”
众人嚷道:“闪闪发光,天下佳品!”
武则天称赞道:“天朝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奇珍异宝层出不穷。除了杜康酒、唐三彩,还有茶叶、绸缎。好东西人人眼红,天朝人友情为重,要的少,朕可奉送。要的太多,朕就无能为力了。这都是百姓的血汗,岂能白白送人?”
众人嚷道:“皇帝圣明。”
“人家要,吾等不给,岂不得罪友邦?”
“这可如何是好?”
武则天洋洋得意地讲道:“朕想了个办法,大周国专门设立外贸衙门,叫作国贸寺。哪个想要,哪个掏钱,公平交易,童叟无欺。如此可好?”
众人嚷道:“皇帝圣明。”
武则天环顾左右,心思不定地叫道:“崔融何在?”
崔融挤到人前一揖道:“陛下,臣在。”
武则天对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崔大人,专管外贸的官员。各国使臣需要甚么,找他就是。”
使臣们涌上来把崔融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闹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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