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莉莉自从那次去白自强家看到谢瑶在床上摆姿势,吃醋愤然离去,就再也没有心思搭理白自强。白自强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发短信她不回,心里总是转不过弯来。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见不到白自强,心里又感到头空落落的。本来想主动联系一下白自强重归于好,但是一想起谢瑶躺在白自强床上的情景,心里就感到说不出的恶心,主动联系白自强的想法也就打消了。
这天晚上,龚莉莉在床上看手机视频,不知不觉睡着了,梦到和白自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两个人来到郊外的野鸭湖景区游玩,先是坐在水光潋滟的湖边赏景,接着看了一会钓鱼比赛。忽然有架滑翔机从头顶飞过,吓了一跳。滑翔机朝湖面飞去,贴着水面飞翔。白自强看得眼热,就拉着龚莉莉到滑翔机游玩处,也想玩一次。两个人上了滑翔机,惬意地贴着水面飞翔。这时,突然有一条金鲤跃出水面,龚莉莉就用手去抓,身子一歪,掉到了湖水里,她在水里挣扎,大呼“自强救我”,可是白自强不理她,哈哈大笑着把滑翔机开走了。龚莉莉不会游泳,扑腾了一会儿,身体就不住地往下沉,喘不上气来,眼看自己就要憋死了,挣扎着,大呼“救命”。龚莉莉这一喊,把自己从梦中喊醒了。惊惶地四顾,才明白刚才看手机睡着了,便去了趟厕所,回来继续睡觉。第二天早上,回想起昨晚的梦境,龚莉莉感到不妙,莫非白自强真的要远走高飞,从此不得相见?心里忐忑,就想求证自己的感觉到底靠不靠谱。她上班后,先签了到,之后来到图书馆,询问白自强今天来上班没有。一个老师对她说:“白自强?人家不干了,调走了,你不知道?听说今天的飞机。”“啊?怎么突然调走了?去哪里了?”龚莉莉一阵心慌。那老师说:“哪是突然?都张罗快一个月了。就是因为参加了一个画展,得了二等奖,南方的一家高校相中他了。人往高处走,有本事谁愿意待在咱这破学校?”龚莉莉说了一声“谢谢”,跑出教育学院的大门,打了车,直奔白自强的出租屋。龚莉莉敲开了门,出来的人不是白自强,也不是模特谢瑶,而是一个70岁左右的老头。老头问:“你有啥事?”龚莉莉说:“我找白自强。”老头说:“啥,你要白菜帮?我家没有白菜帮,你走吧!”龚莉莉知道他耳朵背,只好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喊:“大爷,我—找—白—自—强——!”老头不满意了:“你这么大声干啥,把我喊聋了咋办?你负得起责任吗?告诉你,我是这房子的房东,这房子以前租给了叫白自强的老师。他已经退房了,坐飞机去昆明了。”“几点走的?”“几点?我想想……哦,走了两个多小时了。”龚莉莉说声“谢谢大爷”,又打车奔飞机场。
再说白自强,带着谢瑶打车到了松江市机场后,很快办完了登机手续上了飞机。望着舷窗外的松江市,白自强心情复杂。螺旋桨转动了,白自强的心随着它颤动。将要离开生养自己的土地,他突然产生了从没有过的对家乡的依恋。
龚莉莉到了机场,到问讯处一打听,才知道白自强所乘的班机马上就要起飞了。龚莉莉泪如泉涌,急忙往候机厅外面跑,她要到外面看一眼那架起飞的客机。
机场里,白自强乘坐的飞机飞离了地面。白自强从舷窗俯视大地,眼泪从眼角渗出,顺着面颊向下滑落。谢瑶理解他的心情。当初自己从家乡出来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对家乡的感情才逐渐淡漠。
龚莉莉刚跑到空旷地带,就看到一架写着南方航空的客机呼啸着升空,朝南飞去。龚莉莉失声痛哭,跌坐在地上。
这时,一个值班的保安过来询问龚莉莉遇到什么事了,这样痛苦。龚莉莉擦了擦眼泪说:“没什么事,我想给一个朋友送行,来晚了。”
飞机钻入云层,大地从机上人们的视线中消失,白自强的泪水依然泉涌不止。谢瑶递给他一叠纸巾,他接过去不断地擦拭,泪水浸透了纸巾。
龚莉莉去见王晓芳,正巧王晓芳在家,她今天没课。一见到王晓芳,龚莉莉不禁泪奔,扑到她的怀里。王晓芳疼爱地问:“莉莉咋的了,这么伤心?”龚莉莉抽泣着说:“白自强不要我了,他带着女模特去了云南,不回来了!”就把自己和白自强最近的矛盾纠葛给王晓芳讲了。王晓芳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唉,走就走吧,心已经不在了,留身体有啥用?莉莉,男人都这个德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永远没有满足的时候……以后最好不要理男人……”
龚莉莉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依偎在王晓芳的怀里,喃喃地说:“晓芳姐,你以后不会也不理我吧?”
王晓芳左手攥着龚莉莉的秀手,右手替她把眼泪擦干,安慰她说:“怎么会呢?我们姐妹是最好的朋友,永远不分离。”龚莉莉点点头,合上眼,闭目养神。过了10来分钟,外面下起了小雨,两姐妹来到窗前向外望。龚莉莉突然看到楼前的草地里开着一片红色的花朵,如烈焰般鲜艳,不时闪着晶莹的光芒,仔细一看,是牵牛花,挂着雨滴,像晶莹的泪珠。“晓芳姐,这花是啥时有的?我以前咋没见过呢?”龚莉莉问。王晓芳说:“受你影响,我也喜欢上了牵牛花,就撒了几颗种子,没想到还真的出苗了,开这么多花。”龚莉莉说:“牵牛花很乖,我一有发愁的事,就愿意和她们说,说到伤心处,她们陪我掉眼泪。多好的牵牛花呀!”王晓芳说:“莉莉,你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花痴,越来越多情了。可是姐姐要提醒你,太痴情会伤害自己的。要学会心硬,学会冷酷,不能总让自己吃亏。这个世界,男人最可恶,可恶!我们姐妹才是最可信赖的朋友!”“嗯,我最相信姐姐!”龚莉莉呼应说。两个姐妹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