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将军请下马”,距离王宫正门不远处,传令太监回头对焦育他们道。
让手下的数百亲兵们留在王宫门外候着,焦育只身带上谷达之、黄云、尚渠、御、小虎、蒙敖六人随着传令太监走进了王宫内。
这是御第一次走近王宫,也是御第一次看见这么大、这么宽敞的“房子”,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千曲百折,端的是层楼叠榭,宏伟壮观,走了整整一盏茶的时间,传令太监才领着焦育他们来到了大殿之内。
悄悄环视四周,大殿内灯火通明,雕梁画栋,最为显眼的是那十八根分立左右的雕龙金柱,柱身上那些栩栩如生的蟠龙气势威严,似欲冲天而起,脚下的地面则由白玉铺造,雅而不俗,尽显温润质感。
抬头上望,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之上,坐着一位气度威仪、睥睨天下的中年男子,他身穿月色龙袍,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眼瞳漆黑深邃,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脸上习惯性地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焦爱卿终于回来了”,龙椅之上的宁王应亥开口道。
“微臣幸不辱使命,把那些曲国崽子给赶回去了”,焦育嘿嘿笑道。
“寡人之前还和诸位臣子商议焦爱卿几时归来,不想焦爱卿前脚讯鸽刚放飞不久,后脚就跟着回来了,但是对于此次的战果寡人是很满意的,曲国有多少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宁王应亥哈哈大笑,心情是相当的愉悦啊。
“承蒙大王夸赞了,焦育可不敢独自领功,说到此次战役的最大功臣,正是站在微臣身边的这三位年轻人”,焦育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主动为御他们向宁王请功,这份豁达的心胸让小虎三人大是敬佩。
“嗯,寡人在你传来的捷报上大概了解了一些战况,这些天来寡人一直在为我宁国能有此猛士而暗自高兴呢”,宁王应亥抚须轻笑,“三位猛士再上前几步,让寡人好好看看。”
细看之下,宁王应亥抚掌道:“果然气度不凡,确是可造之材啊!”
“众卿以为呢?”宁王应亥问道。
“栋梁之才”,殿内的大臣们齐齐点头深以为然。
“你们三人中,谁是太苍阎罗、谁是太苍颢虎、谁是蒙敖啊?”宁王应亥看向御他们道。
“回禀大王,我是太苍阎罗,我左手边的这位是我弟弟太苍颢虎,而我右手边的这位则是蒙敖”,御不卑不亢答道,而小虎和蒙敖也对御自作主张的介绍没有异议,显然三人之中御是主事之人。
“三位猛士这次立的军功可不小啊,邢爱卿,他们该得何赏赐啊?”宁王应亥看向殿下右手第一位的一个精悍男子道。
宁国太尉邢长信走出队列,恭敬道:“禀大王,根据我国军功奖惩条例,这次阵中斩杀曲军主帅解东来,太苍阎罗居首功,太苍颢虎和蒙敖居次功,再加上三人在整场战争中的斩首数,最后军部统计出来的结果是:太苍阎罗应授予军侯衔,而太苍颢虎和蒙敖二人则应授予千人衔。”
“既然如此,太苍阎罗、太苍颢虎、蒙敖三人听封!”宁王应亥庄重道,“授太苍阎罗军侯衔,太苍颢虎、蒙敖二人千人衔。”
“谢大王!”御三人单膝跪地作揖道。
“起身吧”,宁王应亥看着御道:“我听说太苍阎罗你正面击退了曲国公子瑾,有这回事吗?”
“曲国公子瑾?”御疑惑道,蹙眉想了想,御又道:“不知大王说的是不是尤瑾?”
“对,他是叫尤瑾,是曲国的三公子,难道阎罗你不知道?”宁王应亥有点吃惊,尤瑾一直声名在外,他可是曲国下一代国主最有力的竞争者,而且在曲国诸公子中有“第一猛士”的美誉。
“禀大王,我是山野之人,初来中原,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很了解,而且当时战况危急,对方也只是向我报了一个名号而已,我并没有在意太多”,御坦诚道。
“原来如此”,宁王应亥释然道。
这时随侍宁王身侧的太监小声对应亥道:“大王,镇国公的嘱托。”
“啊呀,差点把这事忘了”,应亥冷不丁地对站在武官队列中的焦育道:“焦爱卿啊,有些对不住你了,太苍阎罗三人也许不能留在南部集团军了。”
“什么!”焦育惊呼出声,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半天回不过来神,自己劳心费力、死皮赖脸得好不容易从俞寺年那里抢来了三个好苗子,准备以后好好培养将来接自己的班,哪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被别人抢了去。
“是谁?是谁敢夺我南部集团军的人?”焦育急红了眼问道,“大王,是不是何火火那个小心眼,大王,您可要主持公道啊!”
看着一脸委屈相的焦育,应亥一阵头痛,无奈叹道:“不是寡人不给你主持公道啊,实在是寡人也没办法,谁让王叔也看中了他们三个呢。”
本来焦育还准备据理力争,可一听到镇国公应龙的名头,焦育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无力反抗了,他苦涩道:“镇国公是想让他们三个加入劲武营吧,哎,我早该想到的。”
镇国公应龙,他是当今宁王应亥的叔叔,也是宁国王室中辈分最高的人,如果说有谁能撑起宁国的半边天,那人绝对不是宁王应亥,此人非镇国公应龙莫属。应龙作为应亥的王叔,一生披肝沥胆只为宁国,无论是先王还是当今的宁王应亥,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应龙的忠心,因为连这样一个从不觊觎王位,只知为国鞠躬尽瘁的人都不相信,他们还能相信谁呢?
镇国公应龙是宁国唯一的一个大将军,他一生经历了大大小小上百场战争,却从没有过败绩,被宁国人赞誉为“军神”。应龙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彪炳战绩,全都得益于他手下的那个特殊军团——劲武营。
曲国以数十万持长戟、着重铠的黑甲军威震诸国,而宁国则以精锐武者军团闻名于世,这个军团正是劲武营,一个独立于宁国四大集团军的特殊军团,也是一个完全由武者组成的军团。应龙是个武痴,同时也是宁国少有的几个大宗师之一,为了保家卫国,他一手组建了这个前所未有的军团。
在宁国,只要是想参军的人,都以能加入劲武营为荣耀,可对于普通人来说劲武营的门槛太高了。要想进入劲武营,首先第一个条件就是——你得是武师境,光这第一条就拦住了大部分人;然后第二条——年龄不能超过三十岁,又拦下了一部分人;最后一条——没有潜力的人不收,也就是说那些早早压榨自身潜力强行提升境界之人,他们也是没有希望的。
正是因为加入劲武营的条件太苛刻,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劲武营的人数依然勉强维持在一万人左右。曾有人建议应龙放宽进入门槛,可应龙却说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宁缺毋滥,彻底让那些想托关系走后门的权贵子弟打消了念头。
应龙的做法深得寒门子弟的认同,其实在劲武营中,有大量的士兵是出自于寻常百姓家,他们通过自身的努力进入了劲武营,而后在这里得到更好的功法、更多的资源,进而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高度,这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就比如焦育,他便是出自于劲武营,因为在劲武营中表现良好,特别是在领军方面极有才华,深得应龙赏识,被应龙推荐进了南部集团军中,后来一步步爬升,最终坐到了南部集团军的第一把交椅。
既然自己的老上司发话了,焦育心中再没怨气可言,毕竟自己是真得动了爱才之心,希望好好培养这三个年轻人,提拔提拔他们,但若是他们有了更好的前途,自己难道不应该祝福他们吗?
“劲武营是个很好的地方,很适合你们”,焦育回到队列之前对御他们笑道。
从焦育的眼中,御看到了不舍,虽然有时焦育会耍无赖,讲话做事粗鲁随意,还给人一种不可靠的感觉,但他也确是一个真性情之人,和这样的人相处,你会觉得舒心、安心、惬心、放心,这便是御对这位南部集团军首座的评价。
“今天焦爱卿和他的部将们凯旋而归,为我大宁扬威,岂能不设宴呢?”应亥高呼道:“来人!设酒桌!寡人要与众爱卿同乐!”
应亥一声令下,宫女、太监们早有准备地从殿外搬来了一个个酒桌置于众位大人们的座前,而后一壶壶美酒、一盘盘点心、一碟碟熟食果蔬紧随其后被宫人们轻轻地放于酒桌之上。筵席极尽丰盛奢华,看得小虎三人垂涎欲滴。
不多时,二三十个穿红着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曼妙舞姬走进了大殿内,随着幽美的旋律响起,她们踮着粉嫩的玉足开始翩跹起舞,转着转着,连裙摆都荡漾成了一朵风中芙蕖,美啊,美的如此无暇,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吃着,看着,听着,御三人感觉恍若梦中,他们三个人,一个出自边远寒门,另外两个则是山野村夫,何时上过如此殿堂,何时吃过如此美味,何时见过如此乐舞,不觉间三人有些痴了。
“怎么样?好看、好听、好吃么?”和煦如春风般的声音吹进了御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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