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玉树临风,身着锦袍的青年男子正满面含笑地看着自己,瞧这年轻人的打扮,再想想凡是能在这种场合出入,有哪个不是身份显赫,地位尊贵之人,更别提同样是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人了。
不敢怠慢,御抱拳道:“敢问公子是?”
依旧是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青年俊公子客气道:“我是宁国六公子应伋,之前就听说了三位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心中极为钦佩,一直想和诸位见上一面,今日得见三位真容,果然是人中翘楚啊。”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六公子谬赞了!”御连忙摆手谦虚道。
“我们的大名早就传到祁盛来了?”小虎抹去嘴上的食物残渣,小声向蒙敖征询道。
吐出一口酒气,蒙敖乔模乔样地认真想了想,点点头道:“或许我们现在真的是名人吧。”
“我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个六公子尽说些好话,该不会是想拉拢我们吧?”小虎起疑道。
“只要有酒有肉,天天好吃好喝,我不介意当他的门客”,蒙敖扯下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翡翠鸡腿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
“咳!”御不得不干咳一声,提醒一下小虎和蒙敖注意场合,虽然他们二人自认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了,可周围在座的大人们哪个不是耳聪目明?像这样直接把来人的意图给挑明的,岂不是会让大家尴尬吗?
应伋倒也不在意,他之所以主动和御他们套近乎,确实是有这方面的盘算,要是有这三个前途无量的同年人帮助自己,那么一向在武力方面处于劣势的自己是不是也能和四哥应仂打个平手呢?毕竟四哥应仂可是和曲国尤瑾齐名的高手啊,而尤瑾又败在了这个太苍阎罗的手上,如此看来,四哥应仂也不会是这个太苍阎罗的对手。
“二位直言不讳,想来是个真性情之人,这样的人就更值得我结交一番了”,应伋将自己的酒杯满上,对着小虎和蒙敖道:“我敬二位壮士一杯。”说完便一饮而尽。
小虎和蒙敖虽不如御那般有米诺这样的好师傅,把官场之上的道道都教给了自己,但基本的人情世故他们还是懂的,二人见应伋先干为敬,同样给自己满上了酒还了应伋一杯。都说酒是拉近人与人之间距离最有效的手段,这不,三杯下肚后,先前还抱有警惕心的小虎就和应伋称兄道弟了,难怪御常说小虎容易酒后失态。
看着应伋和御他们打成一片,对面酒桌上的一个官员忍不住对坐在自己身旁的四公子应仂道:“公子,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六公子收拢人心?”
这位生得阔面棱棱、剑眉星目的四公子应仂不屑道:“老六心里整天想的都是如何压我一头,可是他何时做到过?”
冷哼一声,应仂接着道:“不想着提高自身的实力,只想着借助外力,这种旁门左道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
应仂身边的官员寻味了一番,觉得四公子这句话是极有道理的,可他还是建议道:“四公子对六公子看不上眼,我可以理解,但这三个青年确是少见的人才,特别是那个武艺高强的太苍阎罗,何不把他们收为我们自己所用,总比落入他人之手好得多吧。”
“一个能打败公子瑾的青年才俊,怎会没有自己的傲气?而这种人往往是极有主见的,也是极不甘心屈于人下的,一味的套近乎收拢人心,只会适得其反,平淡相交说不定还好些。至于其他两个人,显然唯那个太苍阎罗马首是瞻,迈不过太苍阎罗这个坎,另外两个人也就不用想了”,应仂以己度人分析道。
这番话要是被御听在耳中,他是深表赞同的,但应仂只说对了一半,说到底御还是那个纯洁的山里孩子,无论这段时间他经历过什么,或是被教导过什么,多年来养成的恬淡心境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对于官场之上的阴谋算计,他只是想躲得更远一些罢了。
“六公子,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御思虑再三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哦,不知阎罗你想找什么人?如果有名有姓的话,这个忙我想我应该帮得上”,应伋回答道。
“嗯,六公子听过虞姬雅这个人吗?”御满怀期待道。
“虞姬雅!你要找虞姬雅?”应伋显得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怎么,六公子和她很熟?”难道姬雅姐在祁盛很有名?御在心中想到。
“对啊,我和她很熟”,应伋神秘一笑,向右轻轻挪动身子凑近御的跟前,而后一阵低头耳语,这般那般的,而御则是频频点头,若有所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忽然一个醉眼迷离的威武汉子从席上一跃而起,他站在大殿之上对应亥拱手道:“大王,微臣听闻和杨城一战,太苍阎罗中军夺帅,勇猛异常,我一时技痒难耐,想向太苍军侯讨教一二,顺便给在座的诸位大人们助助酒兴,望大王恩准。”
“哦”,应亥对这个提议想来是很感兴趣的,他放下手中的酒爵转头看向御,道:“太苍爱卿意下如何啊?”
见有人主动挑衅,而且宁王应亥和诸位在座的大人们显然有撺掇之意,御想来想去,这个麻烦自己是躲不掉了,便坦然接受道:“微臣也有此意。”
“哈哈”一笑,宁王应亥道了声好,随手挥退了舞姬们,在大殿之下给二人留出了一个偌大的施展空间,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大殿正中的二人身上。
“这人谁啊?竟敢挑战我大哥,简直不知死活嘛”,脸颊上带着红红的酒晕,小虎含含糊糊道。
“此人名叫马进,是西部集团军上将何火火麾下的第一猛将,人送外号‘马匹夫’是也”,应伋嘬了一口酒介绍道。
“没事何必找这个难堪呢”,蒙敖在旁插了一句。
“虽说你们三个现在是劲武营的人了,可好歹也是从东部集团军中走出来的吧,只要是能让东部集团军难堪的事,西部集团军的人都不会介意做上一做,另外当年马进因为不符合条件被劲武营拒之门外,如今看到你们仨轻轻松松就进去了,想必心里极不是滋味吧,故而才主动出头挑衅的”,应伋道。
看到小虎和蒙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应伋不由提醒道:“马匹夫虽然不如公子瑾,可也在宗师境打磨多年了,是个高手啊,你们就不怕他会让阎罗难堪?”
“呵呵呵”,仿佛听到了什么新奇的笑话,小虎和蒙敖纷纷嗤笑出声。
见应伋不解,小虎说道:“武道之途,勤奋刻苦是必不可少的,但天分资质也是极为重要的,不是说你习武的时间长就一定会成就高,你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真的有天才,就算你努力了一辈子也只能望尘莫及。”
认真地盯着应伋的眼睛,小虎自信道:“我大哥就是这样一个武道天才。”
“是吗?”应伋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大殿正中的御。
“还未请教将军的名讳呢?”御抱拳道。
“我叫马进,人称‘马匹夫’”,马进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高大青年,瓮声瓮气道:“废话不多说了,我们做过一场吧。”
“那马将军想如何比试?”御问道。
“今天是喜庆之日,不宜动刀兵,我们就用拳脚定胜负吧”,说完马进挥舞着铁拳就向御的脑袋砸了过去。
见对方来势汹汹,而且不讲道理,御把身子一沉也挥舞着拳头朝马进砸了过去,“嘭”的一声,两个拳头硬碰硬正面撞在了一起。
这一击之下,御是面无表情,可马进却痛得呲牙咧嘴,就差没嚎出声了,现在马进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硬茬子了。强忍着手臂骨折之痛,马进赶忙一个撤步向后跃去,紧接着马进大吼一声,将内气运进了骨折手臂之中,噼里啪啦一阵脆响,骨折的手臂被马进强行纠正归位,只是马进额头之上的豆大汗珠却暴露了他此时的狼狈。
远处观战的四公子应仂摇了摇头,道:“只一招便看出了两者之间的差距,已无需再比了,硬撑下去的话马进只会更加难堪。”
“这个太苍阎罗真这么厉害?”应仂身旁的官员问道。
“那你以为公子瑾是纸糊的吗?”虽然仅仅一招,但作为和公子瑾齐名的公子仂还是从中看出了门道,即便没有亲自交手,应仂依然看出太苍阎罗在这一拳中是留了力的,否则马进就不会是骨折这么简单了。
况且马进想着先发制人,第一击中就夹带了“势”,可这个太苍阎罗却不曾使用“势”,只是纯粹的内力加蛮力便压倒性地碾压了马进,可想而知,这个太苍阎罗修炼的功法不但等级高,而且相当之霸道。
正如应仂所预料的那样,当马进再次向御发起进攻时,御依旧是实打实的一拳轰出,直接把马进给打趴在地,半晌站不起来身,还是应亥觉得马进有些凄惨,命人把他早早送去见了太医,而在座的诸位见马进这般下场,再也没有人敢去挑衅御了。
只是应仂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此刻应仂想的是如果自己面对御,自己该怎么做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至于胜利,应仂是不敢妄想了。
虽然这个太苍阎罗的招式看着朴实无华,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招式,才更让人觉得抓狂,因为它摆明了就是要光明正大地碾压你,让你闪无可闪,躲无可躲,只能选择和他硬拼,可一想到那种至刚至烈,至阳至霸的攻击方式,应仂就感到一阵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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