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谷离开上谷城的第二日,苏安阳就同白乾出兵清扫了十多处北寒国杼幽城附近的侦查点,作为离上谷城最近的北寒城池,四周遍布着几十个侦查点,然而仅仅扫掉了近三分之一也足够让北寒肉疼了。
苏安阳与白乾分别带兵五百一早晨的时间便扫了十几处侦查营帐,苏安阳的飞剑就是战场上收割的利器,飞剑一出,所有人只得四处逃散。待到北寒国杼幽城将领反应过来之时这场扫荡已经结束了,剩下的侦查兵也只能忧心忡忡的回到已经逃离的据点。
大将军张白象发出问责书,大致意思就是未经过北地大帐的允许,为何派兵出击的,此举打草惊蛇,糟践了白乾这几个月的功劳,原本可以借着这些情报,传递给敌人错误的信息,可是这一打敌方就更加小心了。
白乾与苏安阳硬着头皮领的问责,纸包不住火,便将秦谷深入敌军腹地之事写在了呈递信之上。
同日张白象大发雷霆怒斥道:“他秦谷找死非要拉上我北境陪葬不可。”
张白象提笔写奏折命人送往朝中,八百里加急,给柳云苏,并说道:“他一定有办法直接送到陛下面前。”
柳云苏当天就拿到了那封印,未经任何通报便进了皇帝的尚书房中,已经是丑时,皇帝还在为边境之事做着准备,看到那封张白象的加急军报之后,整个人脸色苍白,多日来的劳神费力,终是压不住这口心血,一口血喷在了批改奏折的桌子上,墨汁中都混入了鲜血。
柳云苏担心的看了眼皇帝说道:“陛下您该歇息了。”
皇帝没有理会这个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家臣,从十岁时捡回柳云苏时就当做自己的书童来看待,如今柳云苏同样守在皇帝书桌旁。
皇帝奋笔疾书,在那张沾了血的纸上写了几个字“秦武洲战兵可跨洲畅通无阻”随后又将张白象写给自己的那份军报夹了进去,要知道军报历来都是重中之重的秘密,此次却心急如焚的交给柳云苏,说道:“云苏将这封密信飞剑传书送到秦雄手中,魏国长治久安还是乱局从生,就靠你了。”
柳云苏知道事态紧急,转身便御剑离去。
秦谷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整个魏国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般的飓风,波及之广,已经如同二十年前秦雄马踏江湖那般,不仅朝堂之上,连同江湖,山上所有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分分行动起来。
这一日秦武洲二十年未动的三万虎贲军动了,山上所有宗门第一时间招回了弟子,紧闭山门。虎贲军行官路快马加鞭,一路之上见之无不避让,无人敢挡。
路过江南之时,江南城守原本还想仗着身刁难一下,毕竟三万人马过境会引起不小的骚乱,谁知陈董马都没停,一把拉住城守的后脖颈的衣领,根本不顾那名官职不小朝中有人撑腰的城守挣扎,直到拖拽出江南道为止,若是江南道上有一兵一卒的阻拦,城守或许脑袋就不在了。
同一时间廉图带着五万的莽象军直奔广陵洲边境,显然已经过界,可却未退一步,就扎根在广陵城外,穆川山脉附近。
廉图的副将问道:“将军我们是要造反了吗?这样广陵王会弹劾王爷的。”
廉图秦武刀拄在地上,身子前倾说道:“今日起,谁动打谁,上到江南道,下至广陵洲,我倒是想看看,哪个忘了老子步兵当年踏过的伤口,今天起不用再憋着了,世人都忘了我秦武洲二十万大军怎么打仗的了。”
廉图手下的副将当年也是跟着一同上过战场的,这么些年来廉图将军就像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实人,世人或许都已经忘了当年那个秦雄三位义子中最桀骜不驯的廉图是如何一手拎着秦武刀,一边带着一万步兵追着三万步兵死缠着,打的昏天黑地,最后以一军战三军,廉图身上的盔甲都被凝固的血块束缚在了身上。
广陵洲内广陵王府有四五位披甲的将士坐在堂上:“王爷,他秦武州就这样堵在门口,也不打,也不撤军,这是要干嘛,莫不成要反不成。”
杀神广陵王魏问筠,当年大战同样有不菲的战绩,可是手段太过残忍,几乎是一路虐杀过去,令人不寒而栗便有了一个杀神的名号,与秦雄的人屠褒贬相同。
闭目养神的魏问筠双目睁开,这双过太多生死的眼神,还是让那群堂上的将军如临深渊,都说伴君如伴虎,在广陵王身边,就如同在阎王爷的油锅上反复跳来跳去。
“我这位皇弟还是不够沉稳那,终究是动了秦武州的兵,既然他廉图想试试我老没老,那就让他来试试。派人飞剑传书给三皇子,大事可提上日程了。他廉图喜欢做看门狗,就晾着去吧,谁都别去管他,现在秦武洲是条疯狗,不必冲着狗头打。”魏问筠嘴角微微上扬,先动就输了一半了。
秦武州内,两名老者站在栈桥之上凉亭中,一名老者佝偻着背,若是秦谷在这里,或许会开心些,背挺直了许多,眼神看着也清明了许多,秦雄背挺的越直,越是愧疚,自己儿子肯定受了不少苦,自己这个当爹的什么忙都帮不上,这些天没少骂这几个义子,当哥哥的连弟弟都照顾不好,让秦谷一个人带着一百鹰击卫就上了战场。
姜贤看着身边这个从青葱少年变成如今暮气沉沉的老兄弟说道:“别以为就你心疼,那可是我们儒家一脉的宝贝,平时光知道埋怨我对秦谷严格,要知道教不严师之惰,可不想秦谷出去如和你一样,让人家骂不还口,骂急了就提刀砍人,你们秦家总要有一个读书人。”
秦雄沉默了,若是自己是这秦武的天,那么身旁这位就是秦武州的“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桥。”也只有这个人的话秦雄会更愿意静下心来听一听。
秦雄的双眼看向脚下的这片湖水,眼睛迷缝着道:“快了马上就能卸下这个乌龟壳出去走一走了。”
姜贤耸了耸肩说道:“老子为了儿子背乌龟壳,你倒是背的心满意足。”
说到这里秦雄开心的笑了笑道:“老子愿意。”
姜贤也笑了笑:“这小子能替我尽孝,师父开心,我也愿意。”
秦雄眉头一紧问道:“你确定不去朝都在看看儒圣。”
姜贤摇了摇头。
秦雄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揉了揉眉心:“说不定老天师糊涂了呢,卦象不准。”
姜贤说道:“不论那一卦准不准,我都不能拿这个去赌。”
“这么多年来,你有听说过老天师卦象不准的嘛?若是不准,你还能老神在在的在这里和我闲聊?怕早就提刀去北寒了吧。”
秦雄眯眼而笑:“芒种之后百无禁忌嘛,年轻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冲动有什么不好的,看你们大惊小怪的。老天是要是算的不准,我先去把龙虎山拆了。”
姜贤仰天大笑:“秦雄,你在敢说年轻人为了心爱的女人冲动,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这陶苑湖中喂了这万尾锦鲤。”
秦雄眼神落寞:“都说了年轻人嘛,我这拖家带口的,这事不是有你们张罗,当年伊绾没有白疼沈重,这么多年来还兢兢业业的经营着那个风吹雨北寒的探子比我魏国加起来都多。”
姜贤听着那个不管多么遥远都无法忘记的名字,棋子都出去了,这天下又要搅得一团乱。
北寒国都名为九耀天城,时而会出现极昼极夜的现象曾有过九日不夜的盛景,而因此得名为九耀。
秦谷夜间开始了根据自己制定的计划开始了行动,这场只有一个人的行动,白日秦谷先摸清了将军府的府邸,夜晚悄无声息的翻过墙头,并没有没有停留,躲过将军府上的寻卫去了内宅之中,几个厢房都亮着灯。
秦谷用手戳开了一扇窗,从手指头大小的孔洞中望去,一男子满身肥肉,浑身白条的压在一名女子身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着实有些不堪入目。
没晃动两下就停了下来,秦谷根据打探来的消息,此人应该就是大将军王商唯一的子嗣叫王二强,这名字也是自己给自己改的,原本叫做王启,非说上下两张口不像个爷们,就自作主张改成了王二强,平日里最喜欢厮混青楼,还总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什么我爹王商是最强的,那我便叫做王二强,谁知道这话在青楼中就这样传开了,王二强回家没让打个半死,平日里在家,王商怎么看,怎么来气,没少辱骂拳打脚踢。
导致这个王宫贵胄心里有些扭曲,那些被抢来的女子,每个都被虐待致死,没有一个人能回去的,这样依旧有着不少的官员帮忙擦屁股,最多就是给一笔钱了事。
王二强将床上的女子手脚捆绑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火炭和烙铁,就这样硬生生的印在女子那最洁白之处,惨叫声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