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优势劣势有时候都是暂时的。
我的劣势,也将是暂时的。
殷亦桀轻哼一声,道:
“玉少,有请……”
然后优雅的转身。
玉壶冰领着我,点点头,跟在他后面。
客随主便,我们,很懂得这个道理。
不过好像忘了,没人回答范彡彡的问题。
还是,她的问题原本就无需回答?这我就不懂了。
一个安静的角落,双对两排沙发,我们依旧社会和谐的殷亦桀和范彡彡坐我和玉壶冰的对面。
殷亦桀给我要了杯牛奶木瓜汁,并特意叮嘱,要热的;给范彡彡要了杯酒,什么名字,恕我见识浅薄,不记得。
我,胃里暖和了一些,安静的等着我熟悉的东西。
范彡彡却不这么以为,甚至发现了问题,或者似乎觉得刚才的问题很营养,含在嘴里舔二口,冲我微微一笑,道:
“妆小姐,你觉得Jerry和玉少谁更好?我记得,你好像还未成年吧?”
噢?正面攻击中的直接对碰,我腰杆和殷亦桀一样,挺得笔直,我的表情和他也差不了多少,比外面的温度低个一二度的样子,反正雪肯定化不了。
随意的,目光落在范彡彡胸部,旗袍不论多厚,还硬是在东西半球中间开了个口,露出深深的马里亚纳海沟。
想了想,我问:
“范小姐,听说您才从英国回来?”
范彡彡微微一愣,看着我,我的脸平板,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有些失望,随即很得意的笑道:
“是啊,我刚拿到master,正好回来给Jerry帮忙,顺便……”
我轻哦一声,很不礼貌的打断他的话头,恍然大悟道:
“我记得英国最主要特产是Ladies,以及尖头曼,看来,传言可能有些出入,大概也是属于rumours一类。不知范小姐意下如何?”
哈,英语,我也会,拽什么拽?静静的看着。
范彡彡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嘴巴张老大,不知道是没明白我话里的意思,还是没想到我竟然敢如此挑衅她,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得而知。
不过我心情很好,真的很好。
哈,单挑也挑过了,斗嘴也斗过了,谁怕谁呀!我眼里大概没有挑衅的意思,不过我淡淡勾起的唇角,很可能泄露了我的心意。
范彡彡气的脸发红,通红。
服务员端上来三杯酒水,外加一杯香香的牛奶木瓜汁。
玉壶冰很知趣的将我的端过来。
范彡彡怒极,拉着殷亦桀不干了,往他怀里钻,边委屈撒娇:
“Jerry,看你调教出来的丫头,竟然也敢这么欺负我……没大没小不懂上下尊卑,是不是你让她这样的?”
哟,这可不敢当,我老大不小的人了,说句话还得殷亦桀教,也太辛苦我的监护人了。
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我递过去,想想,我又缩回来,摇头自语:
“大概不用了,又不是真哭。”
殷亦桀左手微抬,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收拾我一顿。
我侧眸,淡笑,端起牛奶木瓜汁,我喝。
少说闲话多吃饭,我闭嘴。
啊炳,我忍不住还有二句话呀,不让我说,真是痛苦。
殷亦桀手滑过一个微妙的弧度,按住范彡彡的肩,将她轻轻一推,冷冷的道:
“她口直心快,童言无忌。你何不有风度一些,别和她计较?”
“童言无忌”?
啊炳哈哈,笑死我了!
我扭头,穿过玉壶冰的侧脸望着吧台那边,没想到这个优雅的绅士与淑女的世界,还有如此可爱的笑话。
紧抿着嘴唇,我忍着爆笑的冲动。
范彡彡说我没成年,殷亦桀顺口说我童言无忌。
啊炳哈,范彡彡,你好悲催啊。
范彡彡狠狠的坐起来,“叭”,亲一下殷亦桀,挑衅的看着我。
范彡彡不悦地哼了一声。
范彡彡呛道:
“Jerry,看来果然情人比爱人更让男人喜欢,这样也护着她,是不是,她比她妈还……”
殷亦桀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头,眉头微皱,不悦道:
“我是她监护人,你觉得我可以不管她吗?妇联几个律师成天盯着要她运用法律武器对抗家庭暴力和精神虐待。我这么多年苦心建立起来的形象,有必要落到对簿公堂的时候吗?”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殷亦桀冷落我,按说也是违反了监护人责任的。
或许,我真该考虑考虑,将他告上法院?
不过法院大多会解除我们的监护关系。
还是算了。
玉壶冰幽幽的喝着酒,像个隐形人一样,不到合适的时机,不肯轻易开口。
他的样子,和殷亦桀有些类似。
所以,我今儿要考虑的不是他们二个,而是范彡彡。
范彡彡也明白过来了,靠在殷亦桀怀里耍赖,娇笑道:
“是吗?你那样对她算不算……”
殷亦桀扶着她坐起来,声音依旧清冷:
“她愿意,就没事。现在,显然,她不高兴。”
哦,他的意思是不是,我就算是自愿和他爱爱的,一转脸,一样可以控告他。
唉,现在讨论这种问题,真是没意思。
范彡彡,到底想怎么样?不如,我回家去吧。
这样,似乎让殷亦桀左右为难呢。
而且看着范彡彡胶皮糖似的不停往殷亦桀身上粘,我胃里有些泛酸。
范彡彡似乎比我还不好受,端起酒杯一干而净,恨恨的道:
“两年前背着我非要弄个这丫头,你到底想怎么样,请菩萨进门呢?丽丽她们多好,随便玩玩也就算了。现在这丫头,牙尖嘴利还敢欺负我呢。我不管,你今儿要给我说清楚……”
我一愣,立刻明白,今儿这出,在这儿等着我呢。
呵,呵呵,好好不好笑。
随便了,我端正姿势,坐直,肩头再松一点儿,很舒服;脖子不用伸太长,大公鸡好像也不太好;头微微上扬,对,就是玉氏掌门人玉壶冰妈妈的感觉,很端正就行,很大方,很好。
殷亦桀挑挑眉头,冷睇我一眼,淡淡的,没什么感觉。
不过我感觉还是抓到了,他停留时间很短,心里有点虚,所以,我真的觉得,该退场了。
殷亦桀给我重要一杯牛奶,端起酒杯,慢慢的喝着,道:
“说什么,嗯?她现在喜欢玉少,你觉得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还是觉得,玉少的人我们方便大肆讨论?”
玉壶冰和殷亦桀隔空干了一杯,笑道:
“没什么。小可人还在殷少监护之下,要说什么那是合理合法,谁敢说半个不字?小可人,你没意见吧?”
我?当然没意见。
天底下谁说话我都没意见,不论说什么我也没意见。
脑子里回想着殷亦桀“两年前”“非要”把我弄到手,这倒是个问题。
是不是,他对我的监护,不是法院判定,而是他设法弄来的?
要不然范彡彡不会这么说的。
而殷亦桀的口气,并未否认。
哈,哈哈,我就一直觉得奇怪,法院为何如此突然的指定殷亦桀做我的监护人。
我与此人之前可以算得上是压根儿不认识,非亲非故。
虽然他自称是家父的朋友,可我怎么觉得,家父就是再投胎十八次也赶不上殷亦桀的高度呢?凭家父的人品和地位,和舒服都打不上交道,更遑论殷亦桀。
那么他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我,虽然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太合宜,但还是问道:
“我也想问一声,你,当初为什么要我,做我的监护人?”
我的话,问的出奇的平静。
因为我知道,他不太可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就算是没有范彡彡在场,大概也不可能的。
在医院的时候,玉壶冰就让他告诉我真实情况,殷亦桀就说男人的问题要男人来解决,不肯让我知道。
那我这样问,是不是多此一举?
大概是吧。
问题是,世上多的是人多得是时候喜欢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儿。
殷亦桀放下酒杯,燃起一支烟,袅袅的香烟,迷糊了他的冷漠。
范彡彡也点了一支烟,与我一样,期待殷亦桀的答案,不过我不知道,她目的和意义何在。
殷亦桀端起茶金色的酒,浅啜一口,道:
“范小姐,你觉得说清楚有意思吗?如果我告诉你,养她比养猫儿还省钱,做她连药都不用,离开她连解释都不用,你能明白吗?小可人,光听听这名字就有种让人将她扑倒的**。
男人的目的,除了床上,就是钱与权,可人,你觉得,你自己比较符合哪一种呢?有的女子……只能爱,否则会适得其反……”
玉壶冰摆摆手,哥二个隔空碰一杯,一干而净,很默契。
我捧着温热的牛奶,不用喝,心绪已经一缕缕安宁下来。
养我,确实很省钱,除了满柜子的衣服和一个工资不高的女人;还有,无价的梦之境,三番两次出生入死;蛇胆,海边,老县城……他的话,还是比较中肯的。
爱我,他一直都说,一碰到我就欲罢不能,药,当然不用。
垂眸,听着爱人无聊的宣判,我毫无感觉,不冷也不热。
没有失落,没有激动……没有,都没有,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或者,我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继续很大方的坐着,听着。
大方,实在是一种无上的品德,比面对着男人跳脱衣舞还来的高尚。
玉壶冰点了支烟,捏捏我的腰,抠抠眉毛,道:
“殷少,她本来是你的人,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的?既然当面,不如一次说个清楚。小可人,你没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