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梦听呆了:神蟒契木的毒很烈,只有他自己有解药,有一些甚至没有解药,任狂曾经对她说过,要她小心,一个小兽怎么就能解毒呢?
不相信吗?但这是事实,我也没有骗你的必要。花千树淡淡地说。
不是的,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太神奇了!
任如梦用另外一种眼光看着如意,她还想问它喝血的事,看着如意蹲在花千树雪白的衣服上,任如梦打住了想法。
待到竹叶落了,他们回到了乐安居。他们刚到门口,门又开了,驼叔焦急地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来找任如梦的。回到了屋里,驼叔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任如梦,还双手笔划着,呜咽着什么,待到任如梦打开大红的贴子,驼叔不再动了,也不出声了。
任如梦的表情很凝重,她抬头看着花千树,道: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
花千树打开大红贴子,看到一句话:交出玉轴保平安!下面有一朵梅花印,细看之下,梅花的五个花瓣是由五个小骷髅组成的,更特别的是四个是白森的骷髅,而只有一瓣是红艳艳的骷髅。
花千树感到了这个梅花印迹有玄妙,还没等他问,任如梦已经开始说了。
这个梅花印叫做五奇令,五奇令一出,五奇五日之内必到,所言之事也必实现。五奇令武林人闻风丧胆,五奇指的是五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们通常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不问是非,只问钱,不是大价钱是请不动的。任如梦表情凄凉。
花千树指着大红贴,说:这次他们好像没打算杀人呢!
任如梦悲愤地说:你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吗?
一定是邪魔歪道要的什么画轴吧
是的,无论是邪魔歪道还是五奇他们要的都是那卷画轴!
任如梦一字一顿样子恨极了。
你知道吗?那是我要用生命去保护的东西!
任如梦的表情很坚决。
花千树不解。
任如梦继续道: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花千树更迷惑了,他们要你母亲的遗物有什么用啊?
这时任如梦已经不那么激动了,平静地叙述着:最近也不知道什么人在江湖上散布谣言,说那幅画里藏着一张藏宝图,不但有宝藏,还有修仙得道的秘笈,惹得一些武林人士纷纷前来讨要。
花千树深蹙着眉,突然问:那画轴在哪里?
任如梦疑惑地看着花千树,眉头紧锁。
花千树连忙解释:不要误会,请相信我,我没有侵吞你宝图的想法,我只是想应该仔细察看一下,是否像江湖传言一样,看那画轴里面是否真有什么,也好有所准备。
任如梦看着他,思索着。
花千树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想保留着那画轴吗?那你就得让所有人都相信,它就是一个普通的画轴而已,否则你有什么办法阻止武林人前仆后继的前来呢。
任如梦她嚯地站了起来,呼吸急促,激愤地说:
你要是怕了,可以马上离开,不必管我,我也不会说你不讲道义她偏执地以为花千树不是想要画轴也是怕了五奇令。
你要是怕了,可以马上离开,不必管我,我也不会说你不讲道义
任如梦的话让花千树很受不住,他自不是她说的那种情形。
花千树怒冲头顶,凛然道:姑娘还不要小看了花某人,五奇不会把花某人吓走,一个传说中的宝藏也打动不了花某人的心!
说罢起身向门外踱去,任如梦一双眸子似怨犹怒地看着花千树的背影,她有些后悔说那句话了,却不愿叫住花千树,蹲在花千树肩头的如意,向任如梦挥舞着小爪子,呲着牙,却不出声,好像是不愿花千树发现,这个小兽实在是聪灵透顶了。
眼看着花千树就要走了,驼叔脚下用力,飞身追上了花千树。花千树很惊讶,想不到又老又残的驼叔竟也会武功,驼叔不会说话只能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拉着他向回来。
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见我被五奇欺辱吗?
花千树被驼叔拉住时,任如梦幽幽怨怨的声音也倒了。如此花千树只有留下来了,如意的眼睛一亮,不知为何它好像很高兴能在这里似的。
只要姑娘不怕我夺了你的玉轴才好啊!花千树讥诮之意很明显。
任如梦苦笑了一下,道:花公子,不用针锋相对吧,何必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呢
姑娘认识花某不久,不识花某心性也是必然!我亦是避嫌之说。花千树淡淡地说。
阵阵轻风吹乱了任如梦的长发,她举手捋了捋,露出一截玉臂,雪白的袖边竟要逊色于她那洁白的肌肤了,她那美好而洁白的手衬着那绿色的衣服,竟似一朵盛开的白莲花,只是眉宇间却生着浓烈的忧愁!
一时间花千树竟忘记生她的气了,只想帮她分忧解愁,忽然之间他们好像又近了,近得和昨日送她的回家的路上一般了。
花公子,那五奇是四男一女,那一瓣红梅花暗示的就是这个意思,我听父亲说过他们分别叫一线生机、如影随形、不死不休、索命追魂、魂牵梦绕,至于他们的真名实姓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长相也无从知晓,见过他们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
任如梦低低地说着,脸上有着抹不去的愁绪。
别担心!我会留下来的。
任如梦感激地看着花千树。
花千树和任如梦各自回房间了,花千树要练功,而任如梦则要准备一些暗器。
花千树的武功在他的修为里是最基本的,是用来强身健体的,当然在这个时空里已不再是强身健体这个概念了,他主要真正要练的是法术,法术提高武功是水涨船高的事,而法术的提高是要靠悟性了。花千树最近有一个惊奇的发现,自从他吃了解毒草之后,他的法力长了很多,当它看如意有着出人意料的聪慧的时候,他总是以为它一定是吃过这种草的原因。
当花千树盘腿打坐的时候,如意竟也直立着身子,盘起了后腿,合上双目,和花千树对坐着,好像它也会似的。
月华如水般倾泻而下,只听得虫鸣声声,石凳石桌孤立在那里,花千树忽然想李白举杯邀明月也是在这样的夜里吧,孤寂是古今共有的。
他举步到了庭中,吟道:庭下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
任如梦拍着手袅袅婷婷而来,道:花公子,好雅兴!
姑娘兴致也不错!
任如梦走到花千树跟前,从袖里拿出一卷画,道:咱屋里说话
来到室内,点上灯,原来任如梦拿的是一画轴。
公子不要推辞,就帮着看看吧说话间任如梦已然把画轴展开。
画上写着闺怨两字,一行小字写着看尽千帆皆不是,余晖脉脉,水幽幽
画的是一个艳装女子独倚高楼望,远处是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桥,河中有几条小船。
初看此画确实是看不出什么玄机,花千树只是发现那女子的一双眼睛画得出神入化,十分传神,让他感觉哪里有些不妥,却又说不出。
你看出什么了?任如梦看着凝神的花千树。
没有
这画中的女子是你的母亲吗?花千树问。
是的
这画轴,你看过吗?
没有
花千树打开画轴,画轴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花千树又盯着画看了许久,忽然他说:这是闰怨,自然画中的人应该是目光忧愁的,但是你看这画中人的眼睛里好像有喜色一般,这不该是画家的败笔吧
任如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是如此。任如梦自语道:咦,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你再看当时是睛天,那太阳的光芒也不是四面八方都有的,只有那么一点,是指向桥的。
照你这么说,这画里真的是有玄机的。任如梦不悦地说。
姑娘也不必多想,我也是瞎猜,单凭这些是说明不了什么的,这样的楼与桥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呢?花千树说。
如果他们知道我母亲的故乡,就容易多了。任如梦突然说。
花千树不想引起任如梦的猜忌,连忙说:就这样吧,姑娘若是不想把画轴给他们,也好办,找人再画一幅就是了。
这倒是个办法任如梦点点头。
姑娘既然说五奇是江湖上出名的人物,那这几日就不用担心了,他们必定会五日之后才来的。
咱们还有四天的时间说完任如梦收起画轴走了。
第五天,天很晴,风也悄悄的,花千树和任如梦坐在院子里下棋,己经下了三盘棋了,也就是说他们等很久了。
忽然,一个短促而尖厉的声音响起,他们还有心情在下棋呢!
他们是懂得珍惜时光的人回答的声音要好听得多,是一个女人善解人意的声音。
一个身材极矮,鼻头很大的家伙进来了,紧跟着的是一个火红的女人,红衣服,红头发,一双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后面鱼贯似相继又跟进了三个人。
花千树和任如梦看着他们。
任如梦你的胆子不小啊,我们五奇格外开恩只要你一幅画,不要你的命,你竟然不领情,今天就别怪我们了!
红衣女人叹息一声,又道:只是你不该连累了这如此俊俏的公子啊!红衣女子无比温柔地看着花千树,扭动着腰肢接着说:
知道吗?我叫魂牵梦绕,你可要记住了,我还不想你做个糊涂鬼。说完一阵娇笑。
她的话音未落,只见后面的一个皮肤如白玉,朗眉星目,文人打扮的青年跨前一步,道:要是你下不手,还是让我如影随形玉面郎君来吧!
如影随形玉面郎君的眼睛在任如梦的身上徘徊不去,魂牵梦绕冷哼一声道:还看什么,不忍心了!
魂牵梦绕一阵坏笑,道:我来对付任如梦,你去拿花千树如何?
其他的人也跟着怪笑,那个矮胖子的家伙又叫道:看那小姑娘的脸都吓白了!
是的,任如梦的脸白了,她尚不是邪魔歪道的对手,又怎么能敌过他们。
这样如何,你们一起上,如果我输了,画轴归你们,当然命也是你们的了,如果我赢了,那么请各们自此在江湖除名,归隐山林。
这话是花千树说的,不急不徐,很肯定。
此言一出,五个人都大为震惊,武林人一比一,还要闻风丧胆,他竟然要以一敌五。
更为震动的是任如梦,她的生命和她视如生命的画轴,都让花千树押上了,而她已经愣住了,说不出话来了。
其中一个穿黑衣,拿哭丧棒,瘦得皮包骨,年约五旬,脸上皱纹重叠的家伙说:闻名不如见面,花千树果然名不虚传,有胆子,我是索命追魂,也是五奇中年纪最长的,既然老弟说了,就这么办吧。
他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他是不死不休,他是一线生机,不死不休就是说敌人不死不停下来,也是说自己不死不止的意思;一线生机,别以为那是刀下留人的意思,天道留修者一线生机,而他这一线生机还是留给他自己的。我想你明白了,至于我索命追魂,则是拿到魂命才可以,而那如影随形,亦是不得手即天天相伴,那魂牵梦绕决定的事更是每分每秒都不能不想,我能答应你停手己是破了我们一生的规矩。
花千树听完才明白,这些人最可怕的一面是没完没了,但是那是要有一个前提的,就是他们不死,很显然,还没有人能杀死他们。
承情了,请赐教!花千树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如影随形玉面郎君的剑寒芒闪闪,但是他的剑还没到,红衣女魂牵梦绕的软索却己袭到,她的软索也是红色的,很长也很有韧性,一旦被套住是挣不脱的,软索如一条红蛇盘向了花千树的颈项,而红衣女的脸上笑容盈溢,真是杀人的魔头,花千树展开身形以快绝的速度闪过一索,而这时,玉面郎君的剑也到了,那剑竟刺向了他的眼睛,他还没见过这么使剑的,眼睛是最为脆弱,然而也是最为敏感的地方,当然也是最不易刺中的地方,贯用剑的是没有这么发剑的。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原来他这一剑是为了不死不休的刀做的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