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宗坛祠,俩人一路急赶,由于前面有那个小道童带路,所以也没因为路不熟悉而耽误了时间。
一路上李玉阳都在问胖子,刚才那事看出点什么没有,而胖子却眉头一皱,告诉李玉阳那片厚背的刀片估计有点什么特殊的来历。
在李玉阳的眼里胖子是个博学的人,特别是对于这些古老的稀奇古怪的事情,胖子自然是知道的比一般的道士还多的多的。
听胖子说,那块刀片应该是古时候的那种腰斩的刑具,闸刀!只不过刚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块只是一口闸刀的一半,所以才让人摸不准这东西的具体来历。
腰斩,这在古代是一种很严酷的刑法,行刑时多为午时三刻,有着让犯人形神俱灭的意思。可人是真死了,但魂真的能灭吗?
只要不是自然死的,就属于横死,而横死就会有怨气,如果被行刑的人真的有罪那还好说,如果是冤害的,那这股怨愤之气怕是大的没边了。
因为行刑的时辰特殊阳气太盛,而这口闸刀又充满怨厉的yīn气,很显然这些魂魄不会游走于盛阳之下承受那种煎熬的痛苦,所以只会依附在这口yīn厉的闸刀上,天长rì久之下这行刑的凶刃就是绝佳的凶厉之物。
如果您细心的观察就会发现,某些电视剧里这些杀人的刑具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而是在动刑之前那些本身戾气过剩的侩子手要先行祭拜,杀三牲以其阳血镇压才会拿来处死犯人,您说这东西本身身上附着的那些怨气和亡魂能少的了吗?
李玉阳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后怕了,刚才可不知道这东西这么邪xìng才要莽撞的冲上去救人,还好人家胖子即时的制止住了自己,才让自己没出什么大事。
不过看昨天晚上那个阵仗,李玉阳对茅山宗还是有信心的,人家家大业大压箱底的东西一定是有几样的,哪像现在的自己,只在胖子身上学了些皮毛就有些沾沾自喜了。
很快地,三个人就看见了远处的宫门,那扇门现在插着门栓紧紧掩闭着,可门后却有几个小道童在那牟足了全力地推着那几扇大门。
直到李玉阳和胖子俩人离得近了才发现,这门竟然好像承受了多大撞击一样在一点点地颤抖着,那条门栓也因为这颤抖而晃动不已,要不是这些小道童用了吃nǎi的力气在那把着那条门栓,可能这些个宫门怕是早都就开了。
不过说来却很奇异,这门颤动的这么厉害,竟然没发出来半点声音。
李玉阳和胖子大惑不解,跑到近前了才问那些依然还用力推门的小道童们,你们这是在干嘛,外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让你们一个个小脸煞白的怕成了这个德行。
可这些小道童一见来帮忙的是李玉阳他们俩,一个个两眼上翻嘟着小腮帮子一个劲儿的推门就是不说话。
看这些小家伙的这副德行,这是明显的不信任啊,俩人不由得暗暗苦笑,看来一会如果不显露一点真本事,怕是这次茅山之行就真变成游山玩水了。
“把门给我打开!我到要看看外面那些个玩命折腾这扇门的到底是些东西!”一看这些小道童一脸不削的德行,李玉阳气就不打一处来,用手一揪之下几个推门的小道童就被拎到了他的后面。
“哎,你别……”还没等这些小道童把要说的话说完呢,就见眼前的这几扇宫门同一时间轰的一下,被一阵剧烈的yīn风吹得大敞四开。
胖子眼见不妙,第一时间挡住头脸站在了众人前面,这阵yīn风来的猛烈去的也快速,几个呼吸后这风居然停了,但宫门外头一股浓雾却围了上来。
胖子和李玉阳再次运足目力向那阵雾里瞅去的时候,就见那雾里好像有一群穿着各异的人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李玉阳和胖子这边还算好的,至少对面雾里的那些东西还不知道是个什么,还没有针尖对麦芒地短兵相接,可茅山宗这边可就不大一样了,那些老一辈的老道长都不在,一个个只好以命搏命,这会子在阵里惨死的已经是第三个了。
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同门,这些茅山宗道人一个个都急红了眼睛,可无奈眼前的这个东西太过诡异,虽然这会已经看出些眉目了,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又有一个小道士站了起来,这小道士面露呆滞低着头,又一次一步步地走向了那个刚死不久的小道士。
“他娘的,你给老子站住,站住!”一见有人又起来了,那些坐在人群中的中年道士可真的坐不住了,眼瞅着那个小道士就要从打身旁经过,一个中年道士也没起身,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衣裳。
可他错了,完全的错了,他这一拉不要紧,那小道士忽然转身向他一笑,那些离近了的道士一看这笑容不由的心里一颤,下一刻已经是冷汗满头衣衫尽湿了。
那是一个狰狞的笑脸,一个怨毒的笑脸,一个看上去让人难以接受扭曲的笑脸,这些道士虽然时常下山做法事,未曾真的与世隔绝,但却没想过尘世间竟然有那么yīn毒的表情能称得上是笑,而从打他们看见这笑容的时候,心里头就暗叫不妙,第一时间就从怀里掏出一把生符别在了腰上。
可这这些生符还没等往腰上别呢,就见一缕青烟从这些个生符上冒起,只是不大一会的功夫,这些个符纸竟然自己着了起来。
一看这样,这些道士都吓的面如土sè,不过转瞬间他们就缓过神来,一个个咬破自己的舌头尖,把那口阳血喷在了自己的前襟上。
不过这个动作有人反应快,有的人就反应慢了些,那些反应慢的一个个双眼一翻,软瘫在了地上,身子抽搐口角流涎,不大一会的功夫就昏死了过去。
不过如果真的昏过去了,对于那些处在险境里的道士来说,那还是好事了,最起码他没有xìng命之忧,最起码他能无意识地安稳地度过这个漫长而又恐怖的夜晚。
不过貌似他们这些人可能没有那个希望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了,因为不到几个呼吸后这些昏死过去的人都慢慢悠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不过此时此刻这些人不是再次走向那口闸刀了,而是一脸诡笑围着周遭的人转悠了起来。
茅山宗这边情况不佳,而李玉阳和胖子这边可算是jīng彩万分了,起初还以为是遇上了昨天那些个被邪术迷了心窍的普通人,可当他们走近了一看,才知道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回事,眼前的这些东西虽然有人的身体,但腔子上的脑袋却已经不知去向,留下的只有一团黑sè的浓雾和一些不太真切却又摇摆不定的东西。
眼见这些东西慢慢悠悠地往这边晃荡,李玉阳身后的那些个小道童,忽然小手一伸就要从怀里把符纸拿出来,可这符纸还没等掏出来呢,就被李玉阳一人一个爆谷砸在了脑袋上。
这些小家伙一脸委屈地看向李玉阳,而李玉阳却大手一推,把他们这些小道童全都推进了宫门里头。
眼见李玉阳的举动,这些小道童是大惑不解,不过下一刻,李玉阳头也没回地就给了他们扔出了答案。
“把宫门插好,一会都不许出来,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想要搀和进来,你们最好再多活十年。”
李玉阳说到这里,一转身就把这些个原本大敞四开的宫门给关上了,这些小道童一个个呆愣愣地站在了原地,就在那关门的一瞬间,耳边传来了胖子的低声提醒:“这些东西应该是人冑,千万要小心它们藏在黑气里的脑袋。”
说完这话,这胖子伸手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下一刻那肥胖的身躯轻轻一晃,转瞬间就已经消失在这片浓稠地雾气里。
与此同时,茅山宗这边可是急红了眼了,因为中间已经躺了六具尸体,他们每个人死前都凄惨万分,而最里圈的那几个中年道士已经被鲜血喷溅的变成了血人,一个个腥臭难忍被血糊的都睁不开眼睛了。
可就在这绝望恐惧而又充满仇恨的时候,原本他们每个人身前插着的那炷供香忽然着了起来。
最里圈的那几个中年道士大喜过望,连忙用手抹去脸上的血污,双手汇聚在身前变换出无数道家手印,下一刻这法印猛然向下一按,就听见轰的一声罡风突起,香炉里的那些香灰迸溅了出来。
身后盘坐的那些道士也有样学样,一时间闷声四起,烟尘滚滚,不过你仔细地看去,那些炷原本插在香炉里的供香在没有香灰的情况下,就那么直愣愣地在香炉里立了起来。
顷刻间,每一炷供香都起了熊熊火焰,不到一会的功夫,这些本还飘散在空中的香灰都散落在了地上。
众人放眼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香灰上赫然出现了一片片杂乱无章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