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乖,你捡到宝了,宝贝儿,快起来沐浴更衣准备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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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尧打断他的话,将手机扔给他。“什么时候,在哪?另外,给我介绍一下她的基本情况。”
史明扬目瞪口呆,结巴的核实着,深怕听错了。“真、真的?”
“要不要,不要不帮你了!”陆尧俊朗的眼角一斜,作势要走人,被老史一把拉住。
“要要要,求之不得啊!不用介绍什么基本状况,你就去吃个饭,然后撤了。”他本就没打算真的给张鸣筝介绍对象,当初分手饭桌上,张鸣筝一改往日娇弱化身老母鸡的模样他领教过,心有余悸哪里还想着介绍什么对象。
陆尧黢黑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那我就干坐着?前嫂子那么聪明伶俐的人她闺蜜能差到哪里去,到时候还不拆穿你你又被找麻烦了。这样吧,你按我说的做,我给你来个一劳永逸,怎么样?”
史明扬一听陆尧肯帮他,还是一劳永逸,哪里还有异意,立刻端坐在沙发上摆出一副静听聆讯的态度。陆尧在心里偷笑,面子上摆的一本正经,一点点的将自己想知道的吐了出来,史明扬也是乐傻了,什么都没想就事无巨细全盘托出,中间有不清楚的甚至还打电话向蔡心妍求证了。
挂完电话的史明扬一时间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狐疑的看着对面沙发上的人。
“就让你去吃顿饭聊个天,你有必要连人家谈过几次恋爱被多少人追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都要了解清楚么?”
“我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以为秒杀是随便一指就可以的么,我又没学过六脉神剑!”
史明扬被堵,只能不着痕迹的打量他,可看了半天对面的人都镇定自若的像是他小人之心了。
“那行,那就等你前嫂子电话吧,大概就今晚了,早见早了!”
陆尧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耙耙头发。“我随意!”
蔡心妍看着手机里的那张照片,差点没奔出去先放挂炮竹庆祝一下。小乖说得果然没错,中国适婚的优秀资源竟然都浪费在了人民军队里,瞧着小脸长的,真他妈怎么看怎么顺眼敞亮啊!
我的小乖乖,你发了!
兴冲冲的将电话打过去,那边响了半天也没人接,蔡心妍亢奋的小火苗被一小杯冷水扑腾浇了下来,险些灭掉。大眼一睁,她飞快地又拨了过去,还是无人接听。再打,仍旧无人接听,再再打,依然无人接听。
她就有这么毛病,别人越是不接,她越是发了疯似得打,就在这强迫症要冲到爆点她打算开车直接从新泽杀到宁江去时,那边终于有人慢吞吞的接起电话,接着,张鸣筝沙哑又略带幽怨的嗓音飘了出来。
“菜菜,你最好有重要的事,不然我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小乖,你捡到宝了,宝贝儿,快起来沐浴更衣准备接客!”
“你想死啊,我挂了!”
“别啊,我说真的呢,史明扬给你介绍了个对象,他们单位的。我看了照片,长得巨好看,你去见见吧,我给你约了今天晚上,好不好?”
“不好,我说过我不喜欢军人,挂了!”
“你要敢挂我马上去宁江抓你去吃饭!”蔡心妍腾地一下站起来吼道。
张鸣筝翻了个白眼,可怜她现在已经烧到了39°8,没有力气反驳她。“菜菜,我挂水呢,39°8,不说了啊,真的去不了,你帮我谢谢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喂?喂?小乖,小乖,张鸣筝!”蔡心妍一声火爆怒吼,吓得刚推门进来的儿子一愣,继而蹬着小短腿扑进了她怀里。
“儿子啊,别调皮啊,我给你找干爸呢,你这不争气的干妈简直让人想把她拆了重组!”
张鸣筝应景的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看了一眼点滴,再看看周围。左前方一对小情侣,女孩躺在点滴椅上,嘟着粉色的小嘴正朝自己的小男朋友撒娇。男孩伸手揉揉女孩的发顶,年轻的脸上都是疼爱,轻声哄着:
“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张鸣筝将脑袋缩进重叠的围巾里,鼻头一酸湿热的泪水一下子充盈了眼眶,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在别人的陪伴下来点滴室的,除了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感到孤独。
她想打电话和妈妈说说话,可是王主任说得最多的,是对象的事,再不就是吐槽她是个骗子,日复一日年复年的和王主任玩狼来了的游戏;她也想在生病的时候有个人无条件的照顾她,哄着她,她也想嘟着嘴巴说自己疼,当然,一个马上28岁的大龄女青年嘟嘴的确会让人全身发抖恶寒的。
那不嘟嘴,她就只轻声抱怨一下我好疼,可不可以?
“好疼!”
手背突来的疼意让她惊呼出声,护士狐疑的看着椅子上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话一般,周围的人也飘来狐疑的目光,张鸣筝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她已经可悲到连喊个痛的年纪都过了,再看看不远处某个正扎针的小女婴,人家正乐呵呵的啃着波板糖。
好吧,她的确有点夸张了。
“明天下午再来挂一次,到时候做完检查看看情况怎么样,这是单子,明天带单子过来就可以了。”
护士用棉球和医用胶带处理完她的点滴口后,耐心的交待道。张鸣筝点点头,瞄了一眼你依我侬的小情侣,转身出了点滴室。
宁江近几日冷空气下降,再也不敢穿着呢子外套乱跑的她裹着羽绒服站在医院大门前打车,冬日里的残阳打在她苍白病态的脸上,让人不愿再看第二眼。对,就是这么形容的,不然出租车司机怎么一个个都不载她?
好不容易将自己运到小区门口,又拖着虚软的双腿将自己运到电梯里然后上楼,头晕眼花的开门进去后,鞋都没脱一路走到卧室倒头就睡。
她睡得熟,可蔡心妍却气的要杀人,史明扬将电话拿的老远,办公桌上玻璃杯里的水都微微震动着,差不多她歇气的间隙,他才得以开口。
“那她要不愿意就算了,心妍,这个不能逼迫的啊,你又不是她的家长,咱们没立场逼人去相亲啊!”
“你给我闭嘴!别咱们咱们的,你是你我是我,我告诉你,我就有这个义务,你也有!”
“……”我怎么会有?史明扬嘀咕。
“要不是你给她留下陈世美的影响,她犯得着怵军人么,她现在八成是觉得当兵的都跟你一样,势利着呢!”
“……”史明扬无语,心想好吧,我这又是躺着中枪了。
“不管怎么样,这小帅哥我看中了,你给我留着,我有办法让小乖去见他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的好货色,一定要给小乖留着!”
“……”史明扬默,不仅他躺枪,就连陆尧都成了肥水货色了!
“哎对了,这人人品怎么样啊,不要搞了一半然后跟人首长女儿跑了。你干嘛不说啊,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话不说什么意思啊?”
--!这不是你不让我说话的么!史明扬委屈。
“你放心吧,陆尧要是想攀高枝,等不到现在了。”共事的这几年,他多少看出来了,陆尧对于权利的追逐并没有同期的人来的热烈,他总有点意兴阑珊的意味,兴趣来了可能和你周旋周旋,失了兴致就连敷衍都懒得给。
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呆在政治部,但他就是待下来了,所以说邪门!
“那就行,那你等我消息吧,今天肯定是不行了,下次我通知你!”简而言之就是待命!
老史恭恭敬敬的朝着电话说了句好的,然后等对方挂完电话才按下结束键,十年如一日的习惯,从未改变过。
不知怎的,想到这场相亲可能会泡汤,史明扬就莫名觉得轻松。活动了下胳膊,将电话拨到陆尧处。
“陆尧,好消息,今晚你不用去相亲了,你前嫂子闺蜜来不了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就是不来呗,不感兴趣呗!”
对方沉默半晌,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不感兴趣?对我?”
“管他你,先这样了,你好好放假!”
相对于史明扬的兴高采烈,站在客厅穿着军绿衬衫和同色系背心的陆尧却沉了一张脸,半晌后手里的游戏手柄砰地一声扔到茶几上,闷闷不乐的走回卧室。
这就是命运,你以为所有的事都那么正正好,你当你谁啊,三圣母她舅啊!
张鸣筝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漆黑一片,她以为自己眼没睁开,于是努力的张大眼角,直到被撑得不行的眼角传来痛意她才确信,真的是天黑了!胡乱的抹了一把床头,在熟悉的地方拍了一下后,该来的亮光却没有出现。
她使出全身力气一顿猛拍后,终于发现灯坏了,只好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开房间的灯,可没想到仍旧不来一丝亮光。全身湿漉漉的张鸣筝凉从脚底起,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黑,因为她该死的有夜盲症啊。
她发着高烧,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还得寻找手机,然后去查看电源箱,看看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停电。你看,这就是女汉子,她们都是被生活逼迫出来的畸形儿。
几乎是用爬的,张鸣筝在沙发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熟练地打开电筒后借着强光走到了门边,站到椅子上查看电源箱,一切完好。她看了看门上贴着的号码,那是物业的电话,果断的拨了过去。
“不好意思,因为电路抢修,今晚可能会断电整夜。”
好吧,所有背的事都被她遇到了,都赶在这一天遇到了!真晦气!靠在墙上,张鸣筝觉得整个屋子晃得厉害,额头上噗噗的冒着冷汗,再次汗湿了她湿漉漉的衣服。手机传来电量不足的声音,整个黑漆漆的屋子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的手,环在她的脖子上,却收越紧。
张鸣筝一咬牙,拉开了防盗门,跨出门的那一刹那听到了对门传来开门的声音。可还没等她看清那人的模样,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想,完了完了,万一这对门的要是个什么杀人狂变态狂偷窥狂暴露狂丧心病狂,那她就要晚节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