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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晨气甫动之时,满地树影之中,花溪奴但见身后果真站着一个男子,长身玉立,丰神俊朗,哆哆嗦嗦,目瞪口呆,不是杨永嗣又是哪个?花溪奴一眼瞥见是他,心中既着急又带着一点欣慰,急道:“杨公子,你怎么还不走?”
问过这句话,她才反应过来,难怪仇越不紧不慢的,原来早就看见杨永嗣并未走远,否则……否则的话会怎样,当然是一抬手就杀了自己!想到这里,花溪奴背脊上禁不住冒出一阵冷汗,自已苦练的武功,原以为可以独步天下,没想到在真正的高手眼中,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杨永嗣见花溪奴发问,答道:“我若成了临阵脱逃之徒,岂不败坏了我爹爹的名声?”
花溪奴自从认识杨永嗣以来,这“岂不岂不”的句子听过不少,但只有这次的“岂不”最为顺耳,只可惜这小子是个榆木脑袋,该走的时候偏偏不走,这回可苦了自己。果然,对面的仇越笑道:“百药门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我可要出招啦,这傻小子现在还是傻的,可万一不小心变得机灵起来,那老夫可又要多费一番手脚了!”
他的话音刚落,花溪奴便陡然觉得身前的压力一下子大了许多,那绿烟忽地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看着就要把自己包裹在其中。花溪奴双手一垂,闭目待死,心里想的最后一句话是:“没想到我苦练毒功,最后竟害死了自己!”
正在这时,一双手掌悄无声息地按上花溪奴背后的“至阳”穴,有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渡河未济,击其中流!”声音虽小,但语气却甚是坚定。
花溪奴一凛,困兽犹斗,她现在正是万念俱灰之际,一听这话,自然而然地双手向前一推。说也奇怪,这一推的力量突然间大了许多,汩汩然、沛沛然,竟有无穷无尽之感。原先在她身边如银蛇乱掣般的一缕缕绿烟,被这股大力一带,翻翻滚滚的,汇聚成了一团巨大的雪球,势若奔雷,向着仇越径直滚去。
仇越原以为已经摸清了花溪奴武功的路数,但这一番变故来得实在太快,眼看不论他如何闪避,身上都不免要沾上一层毒烟,无奈之下只得奋力向上一窜。
仇越的轻功原就极佳,这一下全力施为,更是犹如天外游龙,扶摇直上,待他落下之时,什么花溪奴、杨永嗣,已然消失不见。他的脚一沾地,便呼地一声窜出,在方圆几里之内迅捷无伦地转了几圈,没发现任何生人的踪迹,这才悻悻地回到原地。
小树林间焦黄了一片,自然是那毒烟的功劳了。仇越挥了两掌,将剩下的毒烟涤荡干净,正在百思不解之际,身后一阵脚步声响,有几个人赶了过来,将手中一封信笺交给他,恭恭敬敬地说道:“仇大人,总督密令!”
仇越噢了一声,接过信笺匆匆地看了几遍,吩咐道:“我另有要事,你们务必找到其他大人,在这附近搜查钦犯的下落,哼,我就不信他会逃到天边去!”
正当仇越嘱咐手下之时,在离他不远处一片长草之中,微露出四只眼睛,紧张地注视着他。
这其中有两只是属于花溪奴的,刚才眼看着她就要落败,不知是谁助了她一臂之力,兴许就是杨公子吧!没想到他一介书生,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不错,刚才只有他在近旁,是自己亲眼所见,不是他还能是谁?又有谁胆敢在协领大人手底下救人?
等到她被“杨公子”拉住,藏在这长草丛中,便愈加佩服起他的急智来。是的,他们中间无论谁的轻功,与仇越比都相去甚远,不管往哪个方向跑,都会被他轻松追上。反倒是这里,虽然是在他眼皮底下,但也是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老人们常说的“灯下黑”,讲的也正是这个道理。
虽然如此,但毕竟还是冒了极大的风险,这时花溪奴的心中,每一刻钟的时间都像是被人捏住两头,拉长了一般,着实难捱了许多。好不容易等到仇越他们前后脚走远,她才总算将心稍稍地放回了肚里。
这一放心,花溪奴才感觉到四周淡淡的花香和草丛中啾啾的虫鸣,清脆悦耳,煞是动听。花溪奴听着虫鸣声,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给安在农哥俩开的“原配蟋蟀一对”的药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再也隐藏不住,好在仇越等人恐怕早已走得远了,索性不再躲藏,站起身来,用手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草叶,一边说道:“杨公子,你还真有两下子呀!”
身后传来一阵綷縩之声,估计那“杨公子”也正从草丛中爬了出来,只听他笑道:“杨公子没有两下子,马公子倒是有三下子!”
这分明不是杨永嗣的声音,花溪奴惊疑不定,转头一看,喜道:“小、小天哥,是你!这两天……你,你都到哪里去了?”
那天,马小天骑在赤顶五花兽身上,只闻耳边呼呼风响,仿佛是腾云驾雾一般,那个时候已无法可想,只得用手紧紧地抓住五花兽的脖颈,以免一个不留神,就被它颠下地来。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五花兽精疲力竭,身上早已是汗出如濯,不得已停了下来,马小天睁开眼睛,从它身上一跃而下,放眼四顾,禁不住欢呼了起来。
只见眼前是一派旷野平畴,尽收眼底,草原上到处都是山花野草,葱茏郁茂,虽不知是个什么所在,但至少已经不是黑松林那般泥泞没踝,阴暗卑湿的阴森模样。原来马小天所料不差,想要离开那个鬼地方,就只能靠赤顶五花兽这样常年居住在其间的灵兽,当时只是绝望之中的尽力一试,没想到居然一举成功。
草原上阵阵凉风拂体,马小天宛如从阴间又回到了人世,说不出的适意畅怀,用手摸了摸老老实实呆在他身边的赤顶五花兽,就像是对一个老朋友般笑道:“赤老兄,多谢你救我一命,不过现在我是穷光蛋一个,就剩下一点梨子酒还被那只大青蛙偷去喝了……呸呸,不能想,想想就恶心!所以呀,我现在也不知道拿什么感谢你才好呀!哈哈!”
五花兽一改本性,温顺地呆在马小天身边,这会子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似的,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马小天的手掌,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找它的同伴去了。五花兽的本性,其实与其他野兽也并无二致,虽然身躯高大,健硕无伦,但只要有人驯服了它们,它们就心悦诚服,乖乖地听起主人的话来。
马小天挥挥手作别了五花兽,觅路又回到了那座叫做沁城的小城中,原来草原距离沁城并不远,只不过是兜了个大圈子而已。
一路上马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毒伤”什么时候发作,虽然身体一无异状,但只要一想到火蟾的模样,就禁不住栗栗心惊。因此在路过一家挂着“三世神医”幌子的医馆时,马小天犹豫再三,还是伸脚跨了进去。
这是一家极普通的医馆,中间是一张退光了漆的梨木书桌,前面挂着块桌帷。桌后坐着一个先生,头小额尖,两撇髭须,见有人进来,就将手中一杆尺余长铜锅白玉嘴的烟袋往桌上一放,龇开了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招呼道:“您来看病呀!”
马小天在心里回道:“废话!”就在桌前坐下,拱了拱手,说道:“先生真是好眼力!不过我不是来看病的,倒像是中了点毒!”
那个先生一拍桌子,倒把马小天唬了一跳,只听他说道:“您这就算是找对人了!我们老胡家,乃是三世神医(他用手指了指桌帷,上面也写着这四个字),专治疑难杂症,不管你中的是蛇毒花毒,到我手里,包你是药到病除,若是治不好,你只管来拆我家的招牌就是!”
马小天心道:“治不好我就翘辫子了,鬼才来拆你们家招牌呀?”一边想一边把手靠在桌上,说道:“既如此,烦请先生帮忙看看吧!”
胡先生嗯了一声,微闭起双眼,左手轻捻颏下那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右手搭在马小天手腕上,过了片刻,突然咦的一声,睁眼看了病人一眼,眼缝中尽是疑惑不解的模样。
马小天心跳了一跳,着急问道:“先生,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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