慬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最依赖的两个人会同时离开。
她问遍了灵森的所有人,都没有人知道冥夕去了那里,连夕也不知道。
她的父王和母后给她拜了一个新的师傅,只是她要离开灵森了。
王威严的开口,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语气:“慬柇,你已七百多岁了,是时候出去走走了,你的王兄便是自幼呆在灵森中,才养得了一身的陋习,我们统共就你们两个孩子,东王公与西王母将灵森的重任交给我们,你便也只能接受你的命运。”
慬柇忍住了眼泪,紧紧拽着她水蓝色的衣角,眼泪已经在清澈的眼中打转了,圆嘟嘟的小脸染上了红晕,安静的说:“那,我的师傅在哪?”
王说:“在不周山,我会让夕送你过去。”
不周山,只有一个神住在哪儿,上古大战全族覆灭的玄鸟,玄鸟国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尤其是这只唯一的幸存者:应
他本是玄鸟国的一个将军,从死人堆里回来的时候,正遇上天族在拜祭玄鸟族,他毕生挚爱的是玄鸟族的公主,温朽的书本里有提到哪位公主,容貌清丽,是上古时期的第一美人,她的声音会让男子动弹不得,舞姿还能迷惑男子的神智。却在那场战争中,有惨不忍睹的下场,最后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从此,应便独自守在不周山,慬柇年幼,还不能理解自己拜他为师意味着什么。
昨日,遥远的天宫,正在商讨这件事。
天君说:“这边境魔族蠢蠢欲动,我族中又无可用人才,众位爱卿有何见解?”
东王公早已有了对策,便说:“王兄,我昨日去昆仑丘的一个偏远属地巡查,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天君也来了兴致:“哦?何事?”
东王公说:“王兄可还记得玄鸟族哪位公主?”
天君说:“自然记得,她的舞姿至今还无人能超越。”
东王公又说:“我的属地灵森由白泽神兽一家看管,那小公主降生之时便有极强的灵力,数百年不见,昨日我去灵森参加她兄长的神涅礼时,意外觉得她的长相与那玄鸟族的公主有几分相像。”
天君说:“那小公主算来才七百多岁吧?倒是应了那场浩劫,你想如何?”
东王公也不再绕圈子:“那不周山的应,他不肯再出山的原因无非就是挚爱之人离世,若这个小公主能解了他的心结,也是为天族招揽了一个武将。”
就这样,慬柇的师傅定了下来,白泽王与王后只得挥泪送别了女儿。
慬柇紧紧的抓住夕的龙角,往不周山飞去,到一个瀑布时,慬柇被景色吸引了,嚷嚷着要下去看看,夕闹不过她,只得幻了人形,陪她去看看。
慬柇头发披着,伸出圆圆的小手在水中嬉戏,她今日穿了绿色的水袖裙,因母后说不能失了灵森的礼数。
他们到不周山时已近傍晚,往山上去时,被一个小仙拦了下来。
小仙问:“来者何人?”
夕恭敬的说:“我等是来求见应的。”
小仙没好气的说:“我家主人且是你说见就见的,你们走吧。”
慬柇本就有些脾气,不愿拜师,忙从夕身后出来,拉着夕就走:“夕,那我们回家吧,他不欢迎我们。”
那小仙见了慬柇,像见了鬼一样,吓得不轻,连滚带爬的说:“慢着,你们等等,我这就是去通报我家主人。”
那小仙不多时便下来了,身后跟了个俊俏的黄衣青年,夕恭敬的行礼:“夕见过将军,这是天族的令书。”
那青年吩咐身后的小仙说:“你先收着。”眼神却自始至终没离开过慬柇,面对那么灼热的眼神,慬柇感觉到很熟悉,但是本能反应的躲在夕的身后。
青年哄道:“你叫什么名字?”
夕接话:“她叫慬柇,是灵森的小公主,有些怕生,还望将军您别介意。”
青年收回眼神,用不容回绝的口气对夕说:“人已经送到了,你就先回去吧。”
慬柇的求救般的盯着夕摇头,夕还是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那黄衣青年将她带上了不周山,认真的研读了令书。
问慬柇:“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吗?”慬柇害怕的缩在墙脚,摇头。
然后青年疯狂的笑了:“天宫那群人也是够丧心病狂了,你不过就是个孩子而已。”
停了许久,他走过来,轻轻的抚了抚慬柇的头:“你便好生跟着我学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慬柇不知道其他的事是什么事,总之她突然安心了。
第二日,昨日引路的小仙来叫她起床,原来那小仙叫雀稚,是一只麻雀。
他端着洗漱的工具进来,对慬柇说:“你先起来洗漱吧,在这儿的日子你便安心当个凡人吧,还有你把你的衣服换了,在这儿你就不再是灵森的公主了,你额间那块灵石倒是漂亮。”慬柇说:“这个,这个是我母后在温朽哪儿给我求来的。”雀稚有些恍惚:“温朽是谁?”
慬柇说:“温朽是灵森的那棵大树,他可厉害了,不过我告诉你哦,他就是修不得人身,只能幻化出一个老头子,嘻嘻嘻。”慬柇风铃般的笑声把应引过来了。
应说:“还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干嘛,还不赶快换衣服,开始学武。”雀稚飞快地跑了,慬柇却不为所动。
慢吞吞的换完衣服,从房间出来,才认真的看清了眼前的风景,四周都是竹林,竹房门口种了几株薰华草。
应把慬柇领到了一片空地:“你今日便先在这儿练习站吧,作为你今日懒散的惩罚。”他往慬柇头上放了一盆水。
:“若你动了,便接着站,我在这儿下了结界,你的术法无用,你也别想逃跑,你走不出这片竹林的。”
应在远处观察,雀稚说:“主人,若你不想收,打发了便是,你怎么收了?”
应说:“我不确定,流素已死去数百年了,这丫头身上居然会有她的气息,但是除了气息,两人的行为举止又不像,若是流素的转世,脾性也不可能如此不同,所以留着她,圆了天宫那群人的心愿,我也好给自己留一份念想。”
雀稚又说:“我觉得天宫那群人的做法太过卑劣了,这慬柇不过是个小丫头,为了您能出战,倒也是费尽了心思。”
慬柇欲哭无泪,只要她动,应就会出现,一直到深夜,雀稚才领了命来带她回去。
她的脚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她也终于不敢再懒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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