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笙有个嘴人的必胜绝招,那就是对症下粗口,别管什么礼义廉耻,先赢了再说,先让自己的心情畅快了再说!心情不畅快她能郁闷上一整天,毕竟她这个人心眼小。
人一郁闷了内分泌就会失调,内分泌失调了身体就会出现各种问题,身体出现问题就得看大夫,看大夫就得花钱,花钱她的心自然就疼了,心疼了身体就更加不好……所以嘴炮她必须得胜,哪怕胜不了她也要让对方像含了口屎在喉间恶心一阵子。
瞧瞧沈易臻那张小黑脸给气的,让他嘴谁不好偏生犯贱嘴她!她当年可是她家爱豆的反击组组长,一人顶十个,一人一键盘在手,骂得黑粉哭瞎眼连夜注销号跑路。
沈易臻眉宇一皱,捂着胸口,一副被苏韫笙言语中伤的模样。“你滚,你给我滚!”若换以前他老早就摘下她这颗不知死活的脑袋了!
“滚,我不会,你示范一个?”她弯腰从他腋下的缝隙溜进房间。
沈易臻伸手去抓她,想将她丢出去,可她就像条泥鳅一样溜窜得贼快。实在抓不住她,他只能道:“你吃完糕点快去给我打热水,我想洗澡。”刚刚被她那么一顿嫌弃,他总感觉背后腋下等地方痒痒的,貌似真的有虱子在他身上咬着。
苏韫笙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背靠桌子,一手拿着糕点的盘子,一手拿起一块糕点津津有味的吃着。
“求我呀,求我,我就给你打。”她得意洋洋的抖着二郎腿,那模样拽上天了都。
沈易臻嘴角一歪,双眸微冷,有几分痞气,这小疯子真的是对她客气一分,她就能往脸上贴九分得意。
“成,我自己去打!”拍拍双手,“一会使劲伤口裂了,疼的是我,但花钱的就不一定是我了。”说完他往门口走去。
苏韫笙咬糕点的嘴一僵,觉得沈易臻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贱!
放下手中的糕点,面色有些扭曲,但她还是含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拦住欲出门的他。“我想想还是我去好了!”
眼里的刀子恨不得将沈易臻大卸十八块,但语气还是很温和。
“不,还是我去吧,我年纪大而且长得大块!扛热水最在行。”沈易臻言之凿凿道,抬手欲推开苏韫笙。
“……”这个人还真的是,给他一点脸了还准备升天了,压下想怼死他冲动。“听话,我去!我去!我去!我天生劳绿命,扛热水这活我干最合适!”
说完她扭头跑出去,生怕她晚点就忍不住咬死沈易臻这个贱人。
轻易将人打发去给他打热水,他郁闷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极其舒适的坐在椅子上拿起她刚刚咬了一口的糕点嚼了一下,轻“呸”一声,他面露嫌弃的将糕点放回去。
这么难吃的东西苏韫笙还吃得这么欢,看就知道是个没吃过好东西的,等日后回去他让她见识见识真正好吃的糕点。
苏韫笙这边出了沈易臻的房间,憋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火大的踹了院中海棠树一脚,没能出口肚子里的气,反而将自己的蹄子给踢疼了。
眼角含泪,抱着踢疼的脚尖原地跳转了一圈,缓了好一会她才一瘸一拐的朝小院的厨房走去。
奶奶的,她的脑子也是被沈易臻那个贱人气得离家出走了才用蹄子不自量的踢海棠树。
来到厨房将放置一边的浴桶拿了出来,满心的不舍得。
呜呜呜,她的浴桶,她的浴桶,她的浴桶是她花了一钱三文买的,原价是两钱,凭借她三寸不烂之舌与卖桶的大爷砍了一早上的价,那大爷才终于肯退步!
这个浴桶她都还没用过几次,现下要贡出来给沈易臻那个贱人用,想到三个月没洗澡的沈易臻用了她的浴桶,她就感觉她的浴桶脏了,而且还是那种洗也洗不干净的!
伤心悲色了好一会,苏韫笙才使着吃奶的劲将浴桶抗到沈易臻的房间,重重放下实木的浴桶,见到沈易臻像个老大爷一样坐在一旁,她就想过去给他两脚。
妈的她累死累活,像个劳碌命的小工仔,而他就像个坐等享其成的主人家!她怎么就捡了一个这样的破烂玩意儿?
放好浴桶不带停歇的去给他打热水,好在热水客栈后厨就有,不用她煮。
来回好几趟才将浴桶装个半满,沈易臻这才总算是可以洗澡了,苏韫笙累得满头大汗,后背都湿透了,整个人拉哒着,半点精气神都没有。
“要不你先洗?我不介意用你洗剩下的。”沈易臻给她提了一个建议,看她累得只差没吐白沫了,他发一下善心。
苏韫笙拿过装糕点的盘子,不冷不热的睥了他一眼。“得了吧,你不介意,我还介意你用我剩下的洗澡水呢!”典型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讨厌。
“苏韫笙,你说这话可就得罪人了。”沈易臻探了探水温,微热,刚刚好。
“我这人向来都只是得罪狗不得罪人。”她哼了一句边走出去边给他关上门。
“这家伙。”沈易臻不恼反低笑。
脱下衣裳,宽肩,强有力的肌肉小臂,精瘦腰,长且直的双腿,抬脚正欲踏进浴桶时,门外传来苏韫笙的提醒声。
“你可别让水碰到伤口!”若不是心疼她的钱,她才懒得提醒他。
“知道了。”
沈易臻踏进浴桶让热水淹没他的小腿,他舒适的仰头倾吐,热水冒气的烟笼罩在他面容上。
苏韫笙提醒沈易臻后并没有离去,而是蹲在门口留意他的动静,深怕身残的他不小心摔倒或者发生其他意外。
她就如个看门小弟蹲在门口吃着糕点,小小一只,耳边时不时传来蚊子的“翁嗡嗡”叫,她都要烦死了。
夜里屋内外是两个极端,在屋内的是洗澡舒服的叹息,在屋外的则是“啪啪”不停歇拍打蚊子声。
苏韫笙不知道被蚊子咬了几口,更是不知道自己打死了几只蚊子,良久,最终不耐烦的起身用力砸门,活像土匪进村一样恶声恶气的扯着嗓子喊道:“你到底好了没有?你在里面钓鱼啊?哪怕是钓鱼,鱼这时候都熟了吧!”
妈的智障,洗个澡都比她洗得久!烦躁的挠着脖子,脖子被她挠得都是抓痕。
差点在浴桶中睡着的沈易臻被苏韫笙这声给惊醒,他沉重的吐了口气,浑身没劲但又舒服得很,眼皮几乎都撑不开了。
单手扶额,指尖湿漉漉的轻点眉宇,声线沙哑的回应苏韫笙。“夜深了,你先下去。”
水还有些余温,他并不想起来。虽跟苏韫笙说好不会让伤口沾到水,但他还是耍了点脾气故意让伤口沾了水。
只要他还带伤,只要他身上伤口还未愈合,他就能一直享受着这安宁的日子,他有些厌恶过往的算计、猜疑、兄弟不合的生活。
“下去你老目!”真把她当佣人了?她火大的踹门,木门发“砰”的巨响,墙壁上飘飘落下余灰。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开门,不然我就一把火把你房间给烧了!”这个阴毒的小贱人不会是让伤口沾到水了吧?又或者磕到碰到了?如果都没有,那他为什么要用这么骚的语气与她说话?
苏韫笙举止粗暴,沈易臻无奈从浴桶中起来,换下已湿的纱布,他一脚将纱布踢于床底后便将衣裳穿上。
“沈易臻你快给我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放火烧了你的狗窝!”等了半天苏韫笙又开始砸门了,若不是担心惊起太大动静,她真想去后厨借把斧头过来把门给砍了,看那小贱人在里面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来!咦咦咦,貌似不对,应该是进去看那小婊砸是不是晕死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紧闭的大门终于被打开,男人一身清爽的站在她面前,身上还有一股芳草香,衣裳松松垮垮的,尤其是上衣,精瘦却有肌肉的胸膛若隐若现,她几乎能看到他一排排的腹肌!
一滴未来得及擦干的水珠由他的胸膛一路滑过腹肌隐入衣裳里,她有点想暴力扯下他衣服看那滴水珠的走势!
壮而不腻,反而有几分美感!
她面上一热,底气不足的移开目光,有几分口舌干燥,胸口小鹿更是跳得有些快,脑中噼里啪啦的放着各种黄色烟花,香蕉、芒果、木瓜、黄桃短时间内又在她脑海里走了一场史密斯大秀。
“你打算站在门口过夜?”沈易臻慵懒寄靠门边。
苏韫笙回神,摇头甩掉满脑的黄颜色废料,用力瞪他,质问他。“你在里面生孩子啊?怎么洗这么久?生孩子都没你这么久!”
“时隔三个月,这次洗澡不易,自然是得洗仔细些。”他微弯腰,视线与苏韫笙平齐,兴趣十足的盯着她面上的涨红。他轻笑,“要不要我脱下衣服让你检查检查我洗干净没?”
他话落,苏韫笙的面容直接爆红,一路蔓延至耳朵,她目光水莹又难以掩饰羞涩的盯着他幽深又极为好看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