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蓬莱围着围巾泡到了冷泉里,冷泉在室外,李蓬莱抬头便可以看到夜空。
带着吉祥之意的植被发出沙沙声,手腕系有一条红绳的侍女点燃石柱灯灯芯,陆续点燃三盏石柱灯,浑身只围着一白色浴巾的红绫目不斜视跪坐在了弥漫着冷雾的人工冷泉旁。
冷泉中,一反常态,身体不呈现微胖,显得精瘦的李蓬莱仰头看着夜魅苍穹,他想起了在他心中有世界最美夜景的天水山。完全忽略盘腿跪坐大腿胸前风光无限的红绫,李蓬莱摸了摸在他身前走动通体只有白雾色的白鹤头颅。
雾化成的白鹤乖巧地闭上了双眼,想到了什么的李蓬莱淡笑一声,一浑身无一衣物蔽体的长发女子出现在白鹤身边轻轻抱起有神无意识的白鹤。
逗弄白鹤看着的李蓬莱背对着侍女红绫道,“冷的话你可以先回去。”
“待久了,寒气入体可就不好了。”将赤裸雾化的女子抱在怀中的李蓬莱说完话,不再理会浴巾只包裹住浑圆挺拔大腿腿根和上身露出半个雪峰的红绫。
月盈则亏,水溢则漫。将白鹤和女子雾化,把“白雾”收回体内,不得不通过改变体型来留住不属于自己的“雾”的李蓬莱重新变回微胖这种“吃撑了”的模样。
红绫很震惊,震惊完后的她意识到自己更加想离开这个和自己同龄的男子。“这份可化形的修为不是我的,是我先生在我十岁时生日作为我生日礼物送的,他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跑了不知多少路过多少桥,才作出这么一份气天地间唯一份常人都可见的灵气。”
“泡完冷水,陪我练剑,小时候教唆师叔从藏书阁三楼叼出来过一把剑,手心都被师傅打红肿了。”再次把灵气排出体内变成站在肩膀上的白鹤的李蓬莱从水中站出道,“成叔说你是个练剑的好胚子,小时候被李抚错误训练的糟蹋了。”
上学都把剑藏在伪装吉他箱里剑不离身的红绫点头,双手双脚冻得麻痹的红绫握住放在脚边的剑站起身走从竹屋来冷泉的小路,消失在细碎透过植物照进的月光中。
至始至终没看红绫半眼自知控制力不知的李蓬莱从水中走出穿好白色的浴袍,站在他肩膀上的白鹤从他左肩跳到他脑袋上,再从他的脑袋跳到右肩,做中右,右中左,来来回回。
……
板着脸的侍女红绫穿着即便过了数百年,也依旧为人们所追崇的古装站在了月光下,自古月下酌酒,弹琴鸣诗作对论剑一直为古人追崇今人遥想。
系着一条白色腰带更显腰肢纤细柔美的红绫,看着抱着紫檀剑匣的主人,微微叩首。
肩膀上站着白鹤的青年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竹子丛,“能绕过我,斩断一根竹子,早上我大伯送的紫檀剑匣,就是你的了。”从紫檀剑匣抽出古代名匠铸造的利剑的李蓬莱补充道,“剑也是你的。”
一男一女对视一分钟后,女方深吸一口气,同时一脚踏出。
把抽出的利剑插入土中截断三片枯黄竹叶的青年同样一脚踏出,侍女红绫的剑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天灵盖上,“虽然说,拿到身后的剑就是你赢了,可是至死不松开剑柄,也是……”
“您的父亲说了,如果你让我陪练的话别手软……”退后的李家侍女再次冲刺每一步都在满是竹叶枯黄的地上踏出一个个坑。瞬间抽剑的李蓬莱把手中利器和侍女手中更胜一筹的名器对撞上,
两人面对面距离不过一个拳头,中间隔着两把剑,擅长绣花的红绫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
作为女子,红绫的持剑的手开始颤抖
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面无表情,没有潇洒狂放不羁的露出胸膛穿着浴袍的李蓬莱加大力气,红绫白皙嫩滑花大钱保养的手出现一条条青筋。
“乒——乓”清脆无比的金属连续碰声响起,同样出现的还有剑刃碰撞产生的明亮刺眼金黄火花。三十二次碰撞结束,不能一口气过李蓬莱的红绫理性选择后退,没得到短暂换气的时间,迎来了冰冷的锋刃。
气息微微繁乱的红绫横剑挥出,瞬间拉开两步距离,换气调整繁乱气息成功后抬头挺胸,一脚踏出深坑,长剑直刺正胸
一气挥出四十二剑泼水不进
作为燕京第一大院院主的李蓬莱弃剑,双臂抱胸直接撞向剑锋
剑落在了他的天灵盖,手臂腹部肩膀,还有放开双臂袒露出的左胸心口
四溢的剑意挑起落叶,在地上划出一道道剑痕
心中暗道不妙的红绫正准备强行收剑,看到穿着早已不成样子浴袍的主人毫发无损,她的剑,再次落在不动如山的李院主上半身,落在他的胸口手臂肩膀。
李蓬莱脚边两米没有一篇完好的落叶,没有一寸不带剑痕的泥地。
不断调整气息不断落下剑雨剑意完全没有要停下的半点意思的红绫最重的一剑被李蓬莱徒手接下,这一剑带着的剑意红绫发出的所有力气完全吃下没有激起那怕半片落叶一粒尘土。
拍拍染了纤尘的手,院子的青年主人对形影不离的侍女道,“明天早上别去上课了,陪我去见见那想见我的老爷子。”侍女点点头,收起剑跟在了院子主人身后。
……
燕京入冬,连夜下起了小雪,不让街头上的流浪汉睡个安生觉。
一对从世外仙境下山坐在长途汽车上临时改变目标的师徒下了车,从未下过山对山下一切懵懵懂懂,只从师兄弟口中听来一二的白道士看着车站来来往往的乘客听着喇叭叫喊提醒乘客几号班车到站。
鹤发童颜的姜意行朝衣着道袍回头率极高的白道士招招手,“午鱼啊,带你下山看看世面,回去好和你那些师兄弟吹嘘。”
“嗯,师傅。”本应面带喜色的白午鱼脸上挂着愁绪。
“为什么不开心?”姜意行歪着脑袋观察着从前几天生日后一直不展颜的徒弟。
“没什么。”抖了抖背囊,白道士望向她每次离开的方向。十八岁已经成年的白道士一直想着那个,从小为他过生日,年年准时到一共为他过了十七次生日的灰衣女子。
……
“傻道士,十八岁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抱一下。”情窦初开的白道士懵懂着爱情看着让自己面红耳赤的灰衣女子。
……
“傻道士今年我真的不能给你过生日了。”大腿上侧躺着一只白鹤,跪坐在听风台的披麻戴孝的“灰衣”女子目视前方难以展颜道。
没能力再分身分神的第一轻柔揉了揉人中,低头织起给师妹徒弟,不会再醒过来的先生,还有前世一剑刺天烟消云散的白道士的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