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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做完头颅CT检查,脑内无严重损伤,但造成轻微的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几天,辰哥,你看看吧。”
古辰焕坐在时天病房外的长凳上,双手十指叉和的抵在额头上,欧阳砚将拍出的片子递给古辰焕,古辰焕也沒有说话也沒接下,而只是摆摆手,继续低着头双手抵着额头,脸色看上去异常疲惫。
欧阳砚是古辰焕这几年的私人医生,他随古辰焕一道來K市,现在在一家医院工作,表面是一普通医生,实际是古辰焕得力的左右手。他和古辰焕的关系既然是雇佣关系也是朋友关系,他在古辰焕所有的手下里,算是冷静沉稳的一个男人,相较于周坎及其他人而言,欧阳砚更了解古辰焕。
“辰哥,你看上去脸色不太好,我劝你还是休...”
“他什么时候能醒,”古辰话突然开口,话音尽是煎熬后的虚弱感。
欧阳砚还沒有见过这样憔悴的古辰焕,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应该很快就能醒,辰哥,你真的打算一直把时越南的儿子养在身...”
不等欧阳砚说完,古辰焕站起身,“关于时天的事,我全部自己拿主意,你们不要白费功夫的劝我什么。”
说完,古辰焕转身进了病房。
这时周坎走到欧阳砚身前,一脸纠结道,“辰哥连你的劝都不听吗,”
欧阳砚无奈的点点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辰哥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怎么现在为了这个男人变成这种状态。”
周坎蹙着眉,上前附在欧阳砚的耳边,将昨晚到今早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欧阳砚。
“胡闹,”听完周坎的话,欧阳砚当即厉声道,“既然已经查出真相,还为仇人的儿子连杀父的仇都不报了。”
“靠,辰哥就在里面,砚哥你小声点。”
“时越南那种人死千万次都不足惜,辰哥他现在居然还把时越南好吃好喝的供着。我现在每天在医院沒时间在辰哥身边,很多事都不知道,你们呢,都是干什么的,就不知道劝吗,”
周坎挠挠头,一脸难色,“我这怎么劝啊,好几次我都以为辰哥要下手杀时越南了,可每次到关键点辰哥都跟想起什么似的就突然停手,然后那脸色...砚哥你是沒看到,辰哥那脸色跟要吃人一样,根本沒人敢上去说什么。”
“然后你们就怂了,”
“话....话别这么说啊,要怪就怪那个时天,他要是乖乖听辰哥的话,辰哥也不至于是这种状态,你都不知道,刚才在别墅大厅里,那个时天用头撞地,辰哥被吓的...靠,反正跟哥这几年,从來沒见过他被什么事吓住,那脸色,直接惨白啊...”
“你刚才说辰哥是因为时越南的儿子才不敢杀时越南,”
“是啊,要不然时越南早死了,昨晚到现在,恐怕是辰哥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候...”周坎说完,一脸愤愤然的小声嘀咕道,“要是我爸是那么死的,我把那父子俩剁了都不解气...妈的,不杀他就够仁慈的了,还他妈撞地吓唬辰哥,靠,弄的辰哥现在都不能对他发一点火。这他妈都什么理啊..”
“你懂什么。”欧阳砚训斥道,“时越南的债归时越南,跟他儿子沒有任何关系,更何况时越南以前造的孽他儿子一无所知。”
“砚哥,你这风向变的也太快了吧,怎么帮时越南的儿子说起话了,那按你这么说,辰哥该怎么做,”
“放了时越南的儿子,然后果断的给时越南一个处决。”
“呵呵。”周坎配合性的干笑两声,“首先,辰哥绝对不会放手时天,其次,如果他杀了时越南,时天肯定会拿命和辰哥拼,以辰哥对时天的在乎度,那辰哥那时肯定比时天更痛苦,我虽然脑子动的比砚哥你慢,可每天跟着辰哥,这点事我还是能猜出來的。”
欧阳砚沒有说话,皱着眉思索着什么,然后也转身进了病房。
古辰焕正坐在时天病房边的椅子上,目光平静的落在时天的脸上,时不时伸手抚摸着时天的脸。
欧阳砚走到病床边,神色复杂道,“辰哥,我们谈谈。”
古辰焕手依旧抚摸在时天的脸上,他头也沒抬的淡淡道,“就在这,长话短说。”
欧阳砚沉吟片刻,轻声道,“辰哥,把时越南送监狱去吧,找出点可以判他无期徒刑的证据对咱们來说应该很容易,这样时越南的儿子应该也不至于...”
“你出去吧。”古辰焕突然道,“我说过,这些事我自己拿主意。”
欧阳砚还想继续说下去,但见古辰焕脸色阴冷起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不知道,古辰焕早就想到这一点,即便杀不了时越南,也不该让他如此逍遥的活下去。
但是,古辰焕很清楚,一旦把时越南送进监狱,也就意味自己失去了对时越南的控制,间接的,连对时天的掌控也会消失。
现在他都无法牢牢抓住时天,他实在不敢想象沒有时越南时,时天会对自己做什么。
欧阳砚一离开病房,时天就睁开了眼睛,古辰焕一见,欣喜不已,他从椅子上起身坐在床边,俯身亲着时天的唇角,低声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时天侧头,躲开古辰焕的亲吻,声音因刚醒而显的异常虚弱,但依旧能听出带着几分冷意,“你要送我父亲去监狱吗,”
古辰焕知道时天是听到他和欧阳砚刚才的对话了,他抬起头,温柔的望着时天,“你觉得我会这样对你吗,”
时天望着古辰焕的眼睛,冷冷的视线带着几分轻蔑的阴笑,声音很低,“我以前觉得你不会,但现在我发现,你什么都敢。”顿了一下,时天虚弱的冷笑,“因为你已经不把当人看了。”
古辰焕坐直身体,脸色黯沉,他闭上眼睛重重的舒出一口气,睁开眼后再次俯身,脸与时天的鼻梁靠的很近,轻声道,“时天,杀我父亲的凶手我找出來了。”说着,古辰焕亲着时天的耳朵,低声道,“是时越南,二十年前,他把我父亲关在金库里活活饿死了,二十年后,也就是昨晚,我才把我父亲的尸骨挖出來。”
时天的神色不动,他在古辰焕抬身之后,依旧用一种平冷的视线望着古辰焕。
“不要告诉我这些,我理解不了。”时天淡漠道,“即便理解了,我也不会觉得自己父亲现在该死,更不会觉得你让我向那个贱人下跪,是对我的一种仁慈。”
“你....”
“我说过,你要么让我父亲好好的安享晚年,要么就连我跟他一块杀了。”时天望着古辰焕越來越暗的脸色,露出冷笑,他永远不会忘记他被古辰焕摁着他的头向余嵊下跪磕头的场景,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这个男人,到死都不会,“你保护我父亲,我给你做情人,但我告诉你古辰焕,如果你再逼我向那个贱人下跪,我一定...嗯..”
古辰焕捂住时天的嘴,双眼凶狠的瞪着时天,气息絮乱,声音沙哑,“你为什么要把话说的那么绝,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你那么在乎时越南,难道就不能理解一丁点我的感受吗,”
嘴被捂住发不出声音,时天也不挣扎,视线冰凉的看着古辰焕,渐渐的,眼眸不屑的转向别处。
是他的错,他愿意承担,是杀是刮他都毫无怨言,他可以将古辰焕对他做的理解为替父亲还债,可他无法接受古辰焕在知道他是什么样性格的情况下,还用这种方法羞辱他,一遍遍温柔的告诉自己不会再继续伤害,又一次把自己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说迷恋自己的气质,却愤怒自己对他的倨傲,从曾经虚假的一个月,再到这次下跪磕头,时天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厌恶到了极点。
他现在甚至无法说服自己对他假装恭顺。
古辰焕低头噙住了时天的嘴唇,他不顾一切的吻着,舌尖急切的探进时天的唇内,像是在寻求某种安慰,在那湿热狭小的空间内,疯狂的掠夺着。
差一点,古辰焕就要失控的去扒时天的病服。
“我发誓,以后不会再逼你做那种事。”意犹未尽的亲完时天,古辰焕再次说了句已经不知说过多少次的话。
时天冷漠的看着古辰焕,古辰焕脸色复杂的站起身,“我要去我母亲墓园了,你这几天就好好休息,我会经常來陪你。”
古辰焕一走,时天便吃力的坐起身,他摸了摸裹着厚厚纱布的额头,脸色越來越阴冷,最后找出自己的手机。
“计划加快,时间缩短在半月内....我知道有风险,但我等不下去.....钱,那还需要多少....好,我知道了,我來想办法....嗯...我现在就回公司,把文件准备好...”
时天挂了电话,在床上缓了近一个小时,感觉头沒那么晕沉了,时天掀开被子下了床,穿好衣服后走向病房门口,结果在门口,被守在门外的周坎拦住。
“靠,你他妈就不能老实点吗,”周坎凶恶道,“别给老子我找麻烦啊。”
时天面无表情的看着周坎,“古辰焕让你看着我不准走,”
周坎一愣,其实古辰焕让周坎留下來,是为随时向他汇报时天的情况,并非是为把时天困在医院。
周坎一瞪眼,“你只要告诉老子你这打算去哪,我他妈管你。”反正有人一直跟着。
“公司。”时天冷冷说完,从周坎身侧离开,只是沒走出几步,时天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皱眉道,“原轩是不是在这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