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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毕竟是古辰焕的家,时天知道即便自己不管不顾的大步走出去,也会被古辰焕的人毫不留情的架回來。
时天转身望着古辰焕,沒有立刻走过去,而是面无表情的问,“还有什么事,我赶着回公司。”
古辰焕睁开眼睛,狭长的双眼闪着锐利的光芒,声音更冷,“我让你站到我面前來。”
握紧手掌,许久又缓缓松开,时天脸色漠然的走到沙发前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
余嵊并沒有转头看时天一眼,而是一直很专注的帮古辰焕擦着脸,动作温柔无比,也许是药起效的快,古辰焕脸上的五指红痕已经淡了很多,时天突然想起自己的脸,刚才也被打了几耳光,不知道现在成什么鬼样了。
时天对上古辰焕阴冷的视线,“什么事。”
古辰焕再次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缓缓吐出两个像是覆着一层冰霜的字,“道歉。”
时天先是一愣,随之在心底冷笑起來,然后漫不经心的开口,“好啊,我道歉,我为刚才那两耳光向古老板道歉,真的非常,对不起。”
这种道歉词在时天心里,跟说着玩一样。
即便他把古辰焕那张脸打废了,他也不会有丁点歉意,而他也沒打算让古辰焕听出來他的道歉有多少诚意。
他顺着古辰焕的意思,但不想让古辰焕认为,他心甘情愿的陪着他。
古辰焕再次睁开眼睛,他见时天眼底那抹倨傲的光芒,再次重声开口,“我要你,向余嵊道歉。”
时天一愣,下意识的望向古辰焕旁边的余嵊。
余嵊一脸意外,他连忙摆手道,“不用的辰哥,我...我沒关系的,这种小伤我不在意的,所以不用...”
显然,指的是手腕上的烫伤,时天看着余嵊晃动的那条裹着纱布的手腕,眯起眼睛。
昨晚的事他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但脑子隐约有些相关画面,余嵊当时把什么滚烫的东西往自己嘴里灌,然后醉酒下的自己愤怒的一甩手,把余嵊手里什么东西打翻了。
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那他只能说,是那个贱人活该。说不定就是他演的一出苦肉计。
“道歉。”时天打断余嵊的话,望着古辰焕,忍不住冷笑一声,“向他。”
开什么玩笑。
他绝对连假装道歉都做不到。
时天盯着古辰焕,他有些怀疑此刻的古辰焕,是单纯为余嵊从自己这里讨回公道,还是只是想借道歉这一事逼自己向他屈服。
不过不论是因为什么,要他时天向这个贱人说一声对不起,他宁愿死都不会开口。否则即便计划成功最后顺利离开了古辰焕,他时天也会一辈子瞧不起自己。
“我再说一句。”四目对视中,古辰焕的双眼露出霸权者特有的寒气,一字一顿道,“向余嵊道歉。”
古辰焕的阴冷的声音,令客厅内正在打扫的佣人都禁不住打着寒颤,坐在古辰焕旁边的余嵊都能感觉到古辰焕的暴戾的情绪在一点点的蓄积。
其实在看到时天完好无损的从楼上下來时,余嵊很失望,因为他原本以为的是,古辰焕会把时天狠狠的打一顿。
不过按照目前情况來看,古辰焕应该已经开始反感时天对他表现出的倨傲与不屈。
这似乎,也不错,毕竟时天不是那种会因为古辰焕不喜欢而改变自己的男人,相反的,古辰焕的激进,只会让时天反抗的更为厉害。
时天不说话,视线不冷不热的落在地上,用沉默表示抗拒。
“这么说,你不打算道歉了。”古辰焕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他走到时天身前,“你是把我对你的宠爱当成你骄傲的资本了是吗。”
时天视线转向别处,清冷的脸沒有说话,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反正他知道,古辰焕打不死自己,就算被打进医院,出了院,他的计划照样继续进行。
古辰焕靠时天很近,他隐约听到时天传出一声细微的,冷哼声。
像是在表达某种不屑,以及自己的无畏。
“很好。”古辰焕阴笑起來,他一手轻轻搭在时天的左肩上,然后缓缓走到时天身后,声音带着笑意,但给人感觉却极为低冷,“那我让你换个方式。”
时天不明古辰焕的意思,他刚想转头看古辰焕打算对自己做什么,膝盖后面的腘窝处突然传來一阵剧痛,整个人失去重心,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
时天的头随着身体下跪的惯性猛一下垂,一抬眼,便看见了视线里,余嵊的脚,这才反应过來,他居然给余嵊跪下了。
几乎只顿了一秒,时天便迅速支起一条腿欲图站起來,结果一条胳膊被古辰焕大力的反扭在后背死死压着,不仅站不起來,连动弹都十分困难。
时天疯狂的挣扎着,已无刚才那份冷静,像条疯狗似的嘶吼,“古辰焕,你个畜生。放手。”
面对自己最恶心的人,做出这种屈辱的姿势,刺激着时天几乎失去理智。
他无法接受,古辰焕居然这样羞辱他。
这辈子,他连父母都沒有跪过,两次下跪于古辰焕,一次为父亲,一次为原轩,他都可以接受,但这次.....
古辰焕扭着时天的手臂不动,幽冷的寒光蓄积在他的眼底,阴声掷地,“说不说。。”
他就是要让这个男人服从自己。
余嵊也被这突然一幕惊住了,他沒想到古辰焕会突然把时天踹的跪在自己面前。
短暂的惊讶后余嵊心里便涌起一阵报仇的快.感,他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时天,突然想起四年前自己跪在时天面前的场景,顿时心里无比畅快。
四年辗转,这个男人曾施加在别人身上的游戏,正一步步的,原封不动的回击在他的身上。
“辰哥....”余嵊故作惊慌的从沙发上站起,一脸的不知所措,“让...让时天站起來吧,昨晚他只是喝多了,而且...”余嵊低下声音,“我早在四年前就习惯被那样对待了....我怎么样,无所谓的...”
古辰焕看了眼余嵊,又眯着眼睛看手下面不断嘶骂的时天,脸色一冷,空出的另一只手压着时天的后脑,将时天头磕在了地上。
“不想道歉,那就磕头。”古辰焕重重道,“这是你自己选的。”
无论时天如何用力,都无法将紧贴地面的额头抬起,他能感觉到客厅所有人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这一刻,他真觉得自己的眼泪快掉下來了。
“我艹你妈的古辰焕。你们两个贱人去死吧。去死吧。”
时天不顾一切的吼着,大脑的血液瞬间达到奔腾的沸点,他现在什么都不管了,计划不要了,尊严不顾了,只想着,这一刻,死了算了。
古辰焕抓着时天的头发,将时天的脸扬起,从上面看着时天的双眼,那双漆黑的眼睛,不屈倨傲的熠光依旧张扬的闪烁着。
“你伤了余嵊的手腕,害他被严伍打了一耳光,加上你刚才对他的羞辱。”古辰焕看着时天的双眼,阴冷缓缓说,“我让你给他磕三个头,你是自己來,还是我帮你。嗯。”
时天对着古辰焕的脸啐了一口,毫无理智的狞笑着,“你他妈活该死全家。”
话音刚落,古辰焕双目汹骇的瞪圆,“你再说一遍。。”
“你,古辰焕。”时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活该死全...”
时天的话还沒说完,头再次被古辰焕摁的磕在了地上,额头传來剧痛,时天感觉自己快晕了。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晕过去。
“再说一遍。”古辰焕额头青筋暴起,空出的那只手握住愤怒后的咯吱响声,“我真想弄死你!”
再次被迫扬起头,时天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但古辰焕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想弄死自己。
是吗。
“最后一个头...”时天无力的半睁着眼睛,吃力的开口,“我自己磕....”
时天这句话听在古辰焕耳中,像是屈服了一样,他神情一动,脸上的愤容在顷刻间缓和很少,他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时天。
时天看见身前的余嵊,虽是一脸同情,但眼底却隐着胜利者的嘲弄,他和自己身后的古辰焕一样,都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自己,等自己去磕那最后一个头。
时天能感觉到,大厅内的佣人都在看着自己,也许是用同情的目光,也许是用事不关已或是看好戏的目光,总之,都是些弱小的旁观者。
从成为古辰焕情人的那一刻起,他时天,就活的跟个孬种一样。
时天垂下眼帘,他视线平静而又脆弱的望着地面。
地板是雕刻着各种花草的人造大理石,颜色偏暗,有种低调而又神秘的奢华美感,重要的是,硬度很高。
时天突然苦涩的笑了一声,下一秒他绷紧全身肌肉,将头重重的撞向地面。
古辰焕站在时天身后,当他意识到他时天打断做什么时,头皮一阵发麻,吓的整颗心都悬了起來。
“你敢。。”
古辰焕大吼一声,飞速弯身去抓时天的头发,可手指连时天的发梢都沒拿得及碰到。
大厅里传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古辰焕的手还保持伸出的状态,但身体却恍如僵掉了一样,他望着头撞在地上不再抬起的时天,看着那鲜红的液体从时天额头与地面连接的地方缓缓流出,身体仿佛坠入极度冰寒的深渊中,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时...时天。”古辰焕颤抖的,小声的叫了一声,手指因极度的害怕而缓慢的碰向时天,但还为触及,时天的身体便歪倒,整个人侧躺在地上,双目紧闭,额头已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