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人安然无恙,摇铃这才将悬起的心放回肚里。
“兰草,告诉廖泽如,明日辰时出发。还有将这些东西给小姐带上,”说罢将手里的锦盒递于了兰草。他没有提及宴会上发生的一切,至于与蓟国打仗的事,他并不想让她知道的太早,毕竟有一个蓟如锦隔在中间,会影响了她日后的心情。
瑶铃有些惊奇的看了那个制作精美镶嵌着宝石的锦盒,“那是什么?”
她有些好奇的想要接了过去看。却被风照伸过来的一只大手挡住了,“明日坐在车上无事时再看。要不然旅途会无聊的。”他柔声对她说着,能够想象到她看了那些珠珠串串的精美首饰的贪婪样,嘴角由不住的向两边微微翘了去。
瑶铃的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看了那个美丽的锦盒被兰草拿了去,收回了放在锦盒盖上的恋恋不舍的纤纤玉手。对着风照展露了一丝明媚的笑容。
这时门外走来一个侍卫,通报道:“王爷,太傅府管家求见。还带了很多礼物。”
正在品了茶的月明手微微的停顿了一下,风照也微愣怔了一个呼吸间。
“让进来。”继而他淡冷的吩咐道。
不一刻从门外走进太傅府的管家。
给风照和月明行了礼后,他张嘴说道:“我是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给宁郡王爷送礼来了,说罢从袖笼中掏出一份信双手递于风照。
风照接过信,看了起来。
“延龙二位王爷,远生性好学高傲,年少时就已征战沙场,励志保家卫国建不世之功勋。无奈兵将听到铁胆神箭,个个裹足不前,远,也不自信有与之抗衡之力。今日得见二位王子功力之非凡,气度之沉着冷静实乃非平常人所比,远欣喜若狂,承蒙皇帝陛下厚爱,将二位王子纳在旗下,得二位王子支助,远,踏平蓟国指日可待。得知宁郡王爷将归延龙前往江丽议亲,特备下一份薄礼,请王爷收下,算是你我日后的同袍之谊。
风照慢慢的看完信之后对那个管家说道:“请回去告诉你家将军,礼本王收下了,等到下次见面本王当面谢他。”
那个管家嘴里应承着,唯唯诺诺的不肯走。
“你还有什么事?”风照问了句,那人看了一眼摇铃,支吾着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可是你家小姐有什么要交代的?”清脆脆的嗓音里没有任何的不快与敌意。
那个管家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精明的眼睛快速的扫过摇铃的面庞,伸手从袖笼里又拿出一份信双手捧与风照嘴里低低说道:“我家小姐是有一份信让交给郡王爷。”
摇铃并没有伸手去拿那封信,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着看了风照。风照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接过了信然后管家说道:“告诉你家小姐,信我收到了。“说罢,将信递给了一边的摇铃,摇铃却并未接了去,嘴里嘟囔道:“又不是给我得。”说罢她佯装转了身,看了一边的宫灯。
当风照准备将信要收回去时,不料斜刺里的鬼灵先生一把抓过那信,对着那个管家说道:“告诉你家什么小姐,这个小子是我孙女婿,让她不要给他写什么信了,这样会毁了她女儿家的声誉。”那个管家唯唯诺诺的答应着,躬身退了出去。
“鬼爷爷,”摇铃伸手想要夺了那信,却被鬼灵先生一把揣在了怀里。一闪身他人已经出了门外。“我出去溜达溜达。明日里你们只管走,我就不送你了丫头。”远远的传来他鬼腔鬼调的声音。
此刻屋内剩下了月明风照摇铃三人,房间内顿时变得格外的安静,月明依旧优雅的品了茶,仿似旁边再没有了旁人。
风照牵了瑶铃的手缓缓走到月明面前坐下,也端了精美小巧的茶盅品了一口,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而瑶铃寂无声的站在风照旁边,一双大眼睛被卷卷翘翘的眼睫毛遮挡着忽闪地不敢去看月明的眼睛。
放下手里的茶盅,月明起身,向门外走去。在与摇铃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忽然抓住了摇铃的另一只手,一只翠绿欲滴的绿玉手镯无声的套在了她的皓腕上。一双明眸静静的看了面前的摇铃,瑶铃禁不住也抬眼看了他,心忽地就恍了起来,感觉一波海水无声的漫了过来。
“不能看他的眼睛,”心里的某一处提醒着她,她猛地又垂下眼眸轻轻的摇了摇头。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摘了那枚绿玉镯,却听到一边的风照慢慢的说道:“收下吧,他理应送你及笄的礼物。”
再抬眼时,却已看不到月明的人影了,摇铃的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抽了去,有些空空的感觉。转眼间,那种空空的感觉被她强行抛到了一边,她轻巧的蹲在了风照旁边依偎着他坐了下去。
静静的看着旁边乖巧温顺如小兔子的瑶铃,风照那双俊毅的眸子底就泛起丝丝缕缕的爱,那爱意如疯长的藤蔓越来越密霎时间就枝枝桠桠的盘踞了他所有的心房。猛然的把她拉在自己宽大的胸怀里,一张俊美如精雕细刻的脸轻轻的挨抚在摇铃柔顺的发丝上,手握了她的小手。
“知道,我有多爱你么?”细细浅浅的话语含了沧桑疼痛冲进瑶铃的耳内,令她的心房微微的颤动着,有些发酥,也有些发疼。
仰起娇美的面庞,她看了他,伸出一只柔夷小手,她将他鬓边的发丝向耳后顺去。然后用双手捧了他那张精美到极致的男子汉的脸,轻轻的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
“此一生,我命是你命,你命亦是我命。”她亦轻轻地说着,明亮美丽的大眼睛里里有着不可言说的坚定与决绝。细浅的话语如冬去春来吹拂大地的春风,带着淡淡柔柔的暖意吹化了风照心底深处的孤寂与寒冷。莫名的就对摇铃生出了一丝依赖的心,他将头依靠在她柔软的胸怀里,静静的感受着着,第一次感觉到一种累,此刻的他突然的就有了想要携了她的手,远离这方土地想法,情不禁的就怀念起麒麟山谷的生活。那时天地间只有她与他。
第二日天还未亮,江妈就等在了瑶铃的门口,她菜黄的面容沉默的看了东方的天空,一双明亮的小眼睛越过遥远的天际好似陷入到了某种沉思。
“江妈妈,你进来吧。”屋内传来摇铃柔和的呼唤声。
瘦弱微驼的身躯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江妈收回出神的心,抬手推门走了进去瑶铃已经坐在床边,穿了一身淡紫色的纱裙,一头秀发如水般披散在肩上。
跟着江妈后面又进来了一袭蓝色衣裙的兰草,率领了几个侍女端来了洗漱的水,江妈从那些个侍女的手里接过洗漱的用品后,轻轻对她们说道:“你们都下去吧,今日里就请我为公主做这些。”
看着那些个侍女都下去,兰草帮忙将摇铃随声携带的物品归纳整理着,江妈则在一边拿了锦帕看了瑶铃洗漱,满脸满眼都是说不出的慈爱与感伤,偶尔的她会低转了头,悄然拭去一滴泪,瑶铃只当她触景生情思念自己丢失的女儿,心里也并不怪她。
“江妈,你莫要这样了,公主这是要归国,是要举行她的及笄大礼,也是要定出嫁的日期,是喜事,你应该为公主高兴才好。你这般模样会影响了公主上路的心情。”一边的兰草终是忍不住有些微恼的说了江妈。
“是,是我不应该,”江妈点了头,擦拭了眼泪,忙回答着,伸手拿过桃木梳,站在一边,等着为瑶铃梳头。
此时,吴玓也推门走了进来,看着瑶铃,含笑的眼睛里有着些不舍,瑶铃牵了她的手,笑着说:“表姐和我一起回吧?父王一定很高兴见到你得。”
吴玓忙摇了手,一脸的焦急与紧张,二人只顾了说话,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江妈微微抖动的身躯,和眼里强压了的痛苦好似身上某处的一块伤疤被硬硬的揭开,疼的她无法忍受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江妈,你怎么了?”边上的兰草看出了江妈的神色不对,忙出口问道。
江妈用手捂了心口,眼里有着深深的痛,脸色依旧的菜黄,低了头,她揉了揉胸口,一会儿,抬起头,对着满眼都是关切的瑶铃与吴玓摆摆手说道:“无事,胸口疼的老毛病又犯了。”说完,她面容渐渐平和了下来开口对瑶铃说道:“今日里就请公主允许我为你束发吧。”
瑶铃的心忽然莫名的动了一下,感觉哪儿有些不一样,“江妈你是说你要为我束发是吗?”
“是,公主,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况且年龄又与我的女儿相仿,就请公主原谅我的冒昧与失态,看在你失散多年的母亲的面上,体会一下我这个失了女儿的年老母亲的心,今日里就当是为自己的女儿束发了,我不能够参加我女儿的及笄之礼,今日里就请公主让我把您当成我的女儿提前为您束发吧。”
她捎带着江丽的语音有些急促语声也有些与往日不同。
瑶铃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她,心里不知想了什么,稍许后,她对她点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您老人家了,我相信我的母亲如果现在处在您这样的处境里,也会和你一般样的,我怎么会忍心责怨一个失了女儿的母亲呢。”说完她转过身,看了镜中的自己。
江妈的手有些颤抖的轻抚了她一头的秀发,极为轻柔的为她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