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啊?”白一心再再一次惊醒过来,环顾四周,偌大的阶梯教室,全级各个班级的各个同学齐刷刷的在看着她。手往桌子边上一放,眼镜掉了下去。原来她在开班会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时间什么时候往前挪了一俩个钟头?
刚刚在做梦?
梦见刚刚在梦里又做梦?
这是……梦中梦中梦?
白一心每次开班会就钻到后头角落里,要站上去,好嘞。来不及捡眼镜,白一心擦了擦嘴角,眯着眼睛奔过去。
刚睡醒,加上没得眼镜,坐在阶梯大教室后头,下台阶也要好几步。白一心走得极为困难。
“白一心!”又喊,白一心干脆跑了下去。
看不清,白一心完全在凭感觉下台阶,以为还有一级,信任的一大脚踩下去,空的!
不好!用劲儿太大,站不稳往前头一扑,身下一轻。
嘭——
白一心从坐床上滚了下去!!!
“疼……”疼到半醒,爪子拉了拉,没有被子。白一心终于顶着鸡窝坐了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
摸了一把脑门……烧了……
梦中梦中梦中梦?!
“我的天哪。”都来这边了还会梦到没交作业的场景,论一个年级倒数第三的自我修养和自觉性。
自己也没做得那么糟心。
“还好是梦,是梦……”白一心站了起来,浑身难受,就想找个冷东西抱一抱。
借着灰蓝的夜色,环顾了四周,没有。那在里头的有个……
“殿下大人……”脚不听使唤的把白一心送了进去,“我来了……”上来了一个秤砣子,木榻晃了晃,南名晚眼睛没全睁开,阴着半张脸。
她又来?!
第一次白一心就是这样赖上来的。
“白一心你干什么?”一转身,热乎乎的白一心就送到反派怀里去。
冰冷的手一凑上白一心的脸,瞬间暖上头了,“白一心你是从火坑里爬出来的吗?”
反派这儿才是火坑,就想睡,白一心啥也不想说,“陪这个……也要抵钱的……”在反派怀里缩成一团,“贵贵的……”
这时候了还提伤感情的玩意儿。
“这招,也是九州那几个崽子教你的?”手不由揽住送上门来的暖宝宝。
“……嗯……”
难得白一心自己特意,特意把自己收拾得这般——堪入目,不能浪费了小奴婢的一番良苦用心。反派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热乎乎,且难得安分下来的小抱枕。
……
据说,次日,连鸡都睡过头忘了打鸣,直到自然醒。
艳阳高照,秋日高洁。南名晚醒来时白一心还是缩成一团窝在那儿,热到发烫。
“白一心。”没醒。
“白一心,你醒了没?”推了推白一心的脑门,比昨天夜里要烫得厉害。
“病成这样了你还来讹我?”南名晚起身抱起了白一心,仔细的摸了摸她的脸和额头,这次是真的病了。
“昨晚怎么不说实话,你以为本王会不管不顾你的死活吗?”隐隐的担忧。
“没……没病……”从两条细缝里勉强装作看着反派的样子,“我……一会儿就给您……赚钱去……”
这具身体也太经不起造了,拉开了南名晚托着自己的手,又掉回被窝去。
白一心的手也很烫。
“一会儿……要一会儿……一会儿才去……”翻了个身,抓了抓被子把自己全部裹住,睡觉。
“白一心?”
“白一心!”
完全昏睡,一去不醒。
白一心不管不顾,南名晚可不敢小瞧,起身就要收拾出去给白一心叫大夫。
刚站起来一脚踩下去,“啊!”一团裹着白一心脑袋的被子发出一声惨叫。
“你踩我脚了!”
明明怕吵到白一心,轻手轻脚的,哪有?!
“你腿没这么长!”
距离南名晚的脚有一段的那儿地方,一只脚蹿出来,往下一扒拉,把脚边的被子全堵了上去,裹住自己,安分睡觉。
胡说八道!!!
“云府。”
“云府!去请大夫过来。”
……
大夫来了。
“这……让老夫该从何动手?”面对一坨严严实实的被子。望,大夫实在看不到白一心的任何;闻,没有任何病号的其相,就听说了白一心病了,可没有啥实际的用;问,白一心面都不见一个,更别提问她咋咋咋了;切,白一心一根头发丝都没让外头的人看到,别说切脉
“白一心,大夫来了,让大夫给你看一看。”南名晚揉了揉被子,被子整个往里头一滚。
“……”
别烦她,睡觉呢。
“白一心!”
“……”又往里滚了滚,别扒拉她。
“白一心,本王是为你好!”将被子一坨的全扯出来,圈住貌似腰的位置,然后掀开了白一心捂着头的被子,拉了一只手出来。往里翻了一个身,给了一只手继续睡。
拿着那只唯一可见的手递给大夫:“劳烦您给她看一看。”
“这……”大夫看着那只别扭的手,跟土里伸出了一棵老桩树根别无二致。但随便打量了一番,也只有这只爪子可以勉强拿来一用了。
“好吧。”大夫站着弯腰轻轻压住了白一心的腕外侧,细细品着寸、关、尺三脉的运动其相,小指担起了唯一的形象大使,翘成一片兰花瓣儿。
大夫生怕一用力,再加那么一丝丝的力气,这胳膊就折了。
白一心还睡得那好。
况且别人,尤其是固定着白一心的那一位,还在关切的盯着那只手的情况。
嗯……
好像没啥大症状……
嗯……
好像没啥问题,还可以再加重点儿。
“大夫,怎么样了?”南名晚看着大夫纠结的模样,怕不是白一心真的……
大夫长叹一声,松开了那只手。
“很严重么?”轻轻把那只胳膊放下来,还回去,盖上被子。
“这个……”大夫欲言又止,额头沁出了一些汗珠。
难说?南名晚的心忽然颤了一下,转而温和的望着那团被子。眼神里充斥着自责,若他早一点儿发现白一心病了,或许治愈的希望会大一些。
大夫擦了擦汗,这人就容易自己吓自己,他老先生只是酝酿着怎样说才显得白一心没多大事,自己的医术没问题。
流汗?
天气有些闷热得厉害,兴许晚上就要来一场瓢泼大雨了。
“夫人只是感了些许风寒罢了,老夫给开些药,喝几帖就没事了。”
夫人?!
她不是。
可这都赖到自己枕头边上不下来了,南名晚也不想过多解释,“那多谢大夫了。”
“只是这药恐怕……”南名晚把被子拉下去一些,浪里淘沙似的将白一心的脑袋掏出来。
别闷出事了。
“我不喝,殿下大人不要为我浪费钱了。”白一心昏昏沉沉,半睁着眼睛。
上次的药那么苦,白一心可一口没喝。
“不关钱的事。”看着白一心也有些难受,南名晚懒得给她扎刺,手心覆在她的脑门上,哄。
“大夫,比起喝药,有没有其他的方法。”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南名晚肯定了白一心这人和药有仇,无论多狠的药,根本药不到她。
其他的方法,简而言之,就是有没有更直接粗暴的法子。一针见血,杀人不眨眼但能一击致命的那种。
大夫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