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心,你作为本王的一个暖榻丫头,用本王府上的东西来赚本王府上的钱还本王的债,你过意得去吗?”南名晚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友谊的小凳子——哐噔!
白一心收拾即将完毕,转身,微笑。她凭良心赚的人家的血汗钱,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殿下是不要我白一心还钱的意思吗?”
南名晚:“……”
白一心:“反正我没意见。”
无所谓,好在白一心还有点良心来还钱,不然早就卷了反派的铺盖走人了——若不是一顶铺盖没啥用,出了将军府的大门白一心衣食住行全是问题,白一心愿留这儿?
“你与本王非亲非顾,本王为什么要免你的债?况且你作为本王的暖榻丫头,应该在其位思其职,想尽办法的服侍好本王,而不是天天变着花样的闹幺蛾子。”
得,一谈钱,这意过得就跟大河之水滔滔不绝,一泻千里。
“大人晚上才用我,白天还不许我发展点副业赚赚钱之类的?”白一心故意端起了桌上那盆钱,抬起来颠了又颠,不灵不灵全是钱的声音。
“这么多该怎么数得清楚?”白一心犯了大难,唉声叹气的把钱盆子砸下去。
“数钱都要数到抽筋了。”两只爪子钻进钱堆堆里去,一抓一大把。
啧啧啧,举手投足之间全是钱的声音——不灵不灵。
反派看她是还不知道她欠下的可不止这一盆。
“数不清,让云府大哥数去。”抬起半盆钱,短腿大步的去找管事的小管家去,还钱划名字。
“真的吸引人么?”扫了几遍收拾好的桌子,白一心的饭盆里还剩一小块,再不动手,即将化为一滩清水。
……
此事只与那根手指头有关。
一袖清风之间,平静的往桌上的小碟子飘过去,轻轻一抹,指尖带着寒意收回。一切未知都藏在青袖之下,天地不知,且有一阵掀起衣袖的风而已。
“此物真有如此神力?”轻抬起手指,洁白玉竹般的骨尖上一撮碎碎的晶莹,不由的渐渐凑近眼睛,看得更加明显。
“殿下大人!”身后忽来一声大吼,铿锵有力。
南名晚:白一心?!
手迅速收回去,在袖子里弹了弹手指尖,又抹了一抹,毁灭得干干净净。
“你有何事?”冰雕的冷,从容的转过身去。
“没事!”打个招呼而已,白一心提着篮子跑了过去,收拾了剩下的锅碗瓢盆放到篮子里去,丢到地上。
嘭——
“你?”这么能耐?!
掀起桌子钻到底下把桌子穿在自己身上抬起来,压低马步将地上的篮子挂到手肘上,一锅端。白一心绝不是正常人,尤其是正常的……女……人……
白一心跟千年老乌龟一般背着桌子一挪一挪的走回去了。
不,如此拼命的女子,反派冷眼旁观,觉得良心有些痛。
走着走着忽然谁扯住了桌子,紧接着背后一轻,桌子飞了——侧身飞到了反派的肩膀上。
“殿下你干啥,我能扛。”直起身一脸诧异,桌子就是形状不方便抬,没多少分量。况且白一心也不是那种端不了东西就有男朋友来帮的人,习惯把自己当成男朋友使了。
白一心不需要男人。
“本王在自家府上抬张桌子,还需要征得你一个小小奴婢的同意么?”白一心就不能闭次嘴,让反派希望的剧情顺利的发展下去一次吗?
“不不不,我不能再欠您了,欠不起了。”南名晚走得很快,白一心拎着篮子一路小跑才勉强追上。
“本王和你提钱了,你能不能有点儿眼力劲儿,不要总伤害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到地儿了,南名晚把桌子放了下来,叫了两个男仆抬进了屋里去。
“殿下大人我……”搅尽脑汁想了一连串的感谢词,第一个还没开口就被一只冰冷的手一把蒙住了。
南名晚俯身平视着白一心无处安放的眼珠子,眼神冷而深,“你少说一句话,少伤些感情。另外,打狗棒我收了,女孩子家家后背随时别跟棍子成何体统。为先……”
眼睛多了一抹势在必得,白一心身后忽来一震,棍子就被收了。
南名晚一手耍着白一心的打狗棒,话里故意停顿了下,“……你还是本王的暖榻丫头,本王……要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低而磁,呼出了气息却是极冷,距离手背很近的点,极易通过指缝透到手心里,贴到白一心的唇锋上。冷到似乎凝了一层霜。
“在其位,请你……思其职。”
白一心这小熊样儿,南名晚嘴角弯弯一起,跟他斗,嫩了点儿。
手松开了白一心,冷风起,几丝乱发挠着白一心的脸。南名晚却还是两袖重重的悬着,头发半束却不见一丝乱发,一丝不苟,极致严苛端庄。
不得造次。
白一心目视着远去的背影,呆呆的。
眼神忽然定到了南名晚把玩着的打狗棒上,分量足,长短适中,可惜就是咬了几个牙印。
嗟呼!嘤矣!“汝无情夺走了吾之金子,现又抢走吾之传家宝。吾之咋活?”
没了,没了。
……
夜。
反派门口。
砰砰砰——白一心在敲门。
和云府数清了钱,还了欠下的一丢丢债务。白一心一停下来不吃东西就觉着不对劲,有些无力,头暖乎乎的。
但云府说了,这类活得的工钱多一些,果真富贵险中求,越接近反派,越接近财富。
“谁?”
白一心咳了咳,揣手手,微笑:“是白一心呢,殿下大人。”
“你来干什么?”反派开了一半门,防着白一心又来他房里头蹭铺盖,把他赶到外头去挨风受冻。
“殿下大人,奴婢来为您泡脚。”旁边的小板凳,毛巾,和热水盆都带来了。热水里还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药草渣渣。万事俱备,只欠主子的一双脚丫子了。
白一心终于做了件丫鬟该做的事了,反派甚是欣慰,但面子上还是一副冷漠样,三分嫌弃,三分薄凉,七分警惕。“进来。”
蹲下去,把凳子和毛巾,挂在手臂上把一大盆热水端起来,白一心忒忒……忒又要一锅端。
烫了反派就不好了,“给我。”南名晚伸手端住了热水,白一心不放。
“本王的盆!”
“哦。”奇奇怪怪,白一心松手,关门。
人和盆各自归位,白一心将凳子放到盆边,正对着反派坐下。泡脚的舒服,那白一心也要舒服。
白一心给主子拖鞋,试了试水烫不烫,把脚放进去。弯腰下去,手还没碰到,反派的脚带着水盆往边上一闪,让开了。
白一心:???
抬起了无辜的大脸蛋子,不是白一心不愿意,而是人反派不愿意,这可怪不得白一心。
“谁教你的?”
“……”
“嗯?”自家的那伙人南名晚还是清楚的很。
“云府,他说你高兴了,工钱就高。”白一心说道,说的是事实,她的脸不红。
又是因为伤感情的那玩意儿,反派扼腕。
“好。”脚带着盆又回来了。
“本王自己洗就好,工钱照样算在你头上。”不是某位小奴婢的自愿,那双脚怕被去了一层皮,自给自足,安全,舒适,温暖。
上一次白一心刷大猪蹄子勒样儿,还历历在目。
白一心乐呵呵——从。
……
只是……呃……反派这速度也太拖沓了……
白一心盯着盆里自己的影子在不明不暗的灯光里一层一层的闪着,晃着,里头的药渣渣都泡发了。要白一心洗脚,搁进水里去沾湿了半秒钟就拿出来,哪有这么慢的。
不行了,白一心困。眼皮若离若合,脑袋晃来晃去,时不时碰一下反派的膝盖又紧急收回来,又倒下去……
哐噔——
南名晚正舒适的泡着脚,白一心的脑门直接砸到了他的膝盖上。白某人靠着反派的膝盖——几近睡着。
忽然没声了,白一心揣着手放在身前,脑门靠着反派的壳系忒儿,已经睡着。
“白……一心……”
“……”
“白一心!”
膝盖上的头一下子弹了起来,憨憨抬头给他看:“我没睡着!”
“……”
俯身揪了白一心胳肢窝带着的毛巾擦着脚,“倒完水之后,你到外边去睡吧。”
反派是好心,好心,一派好心。
???
某女歪头晃脑看着南名晚身后的地盘,温暖,宽敞,心痒痒,两个人不挤。
又开始了……反派擦干了脚,把毛巾叠好搭在盆边上,阴着脸抬头,俯视,睥睨,不屑,想得美!
“你难不成想要本王出去睡么?”
“可以两个人……我不是……暖被窝……然后你……我……”
呵,白一心想得挺美,反派薄唇轻启:“速——滚!”
“了解。”反派的心思千万别猜,白一心拎起小板凳,端着水出去了。趁早拾掇完了趁早睡觉去。
扑在绿孔雀上,白一心渐入梦境。
嗯……
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浑身无力,白一心勉强睁开了眼睛。
白一心是坐着趴在桌上睡的!
支架上的手机屏幕还在放着电视剧,只是没声音。老嬷嬷还在一下一下打着小女主的脸蛋子。
“梦啊,我就说做梦呢?”电视还在那一集,白一心揉了揉眼睛,咋听不到打人的巴掌声呢?
……
“某位同学对老师布置的作业非但不上心,啊,交白卷也就算了。她直接把卷子给撕了,还对收作业的同学动手动脚。这还不是第一次,屡次教育,死活不改。现在那位同学正在……咳咳,我在这里就不点名了——白一心我请你站到上面来。”
“……”
咳咳!
“白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