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淮河北面不远的官道边有一个哨站,其中有哨兵二十一人。
哨站的提领名叫马有力,这天马有力带着人在官道上拦了一支商队,问过之后原来是颍州邸家的人,也只好放行了。
马有力与兄弟们分了钱,又安排人到西面的刘集买了不少酒肉。
很快就有人在前院喊道:“人呢?!”
马有力是个提领,就算是微末小官,原本也不该畏惧这种普通兵士。
他说着,偷偷抬眼瞧去,只见这些兵士都执着刀,还押着一个老头和两个小娘子,那老头正是白天见过那个商队的领头人,自称姓韩的。
却听那兵士又喝道:“你等好大胆,私放宋人细作入境,来人,给我全押起来,搜!”
“报,屋内有酒肉,他们必是收了贿赂。”
“是……”
首先就是他被搜了身,又被押进屋里审问。
在哪里见过呢?
突然,马有力身后一个高大强壮的兵士迅速扑上来,一把按住他的嘴。
另一个兵士也迅速走上前,伸手死死掐住马有力的脖子。
马有力愤怒地瞪大了眼。
他想喊,但迎来的只有可怕的窒息,以及黑暗……
“死了。”聂仲由轻声道。
他不放心,又摁着人家的头一转,“嘎嗒”一声把脖子拧断。
聂仲由则转向李瑕道:“你来扮这个提领,你比我聪明,还会蒙语。”李瑕如此说了一句,但也不推却,直接跟着林子到后面换衣服。
很快,二十一个哨兵全被刘金锁拧断了脖子,衣服全都被剥了下来。
当他们刚刚杀败廖胜,聂仲由与高长寿想要尽快逃脱时,李瑕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为什么?”
“那怎么办?”
他们剩下的十六人中,韩承绪太老,高明月、韩巧儿是女子,还有个张家俘虏被关押在柴房,最后能扮成哨兵的也只有十二人,其中还有轻伤员。
“尸体怎么办?”
“不行。”李瑕摇了摇头。
“张家一定会派人搜的,我们得把这些尸体丢进淮河里。”
他掉转马头,大声道:“他们没有北上,就隐藏在我们当中,给我仔细辩认、仔细搜查。”
“不错,他们扮成你百户所里的兵士了。”乔琚抬手一指不远处的大火,道:“他们为什么要花时间烧掉尸体?因为他们把这些人的衣服都剥下来了。”
“给我包围这里,每一个树林、屋子、山洞,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给我搜。”
乔琚道:“我已又调了一个千户所的人马,很快就到,让你的人配合着辩认,不可让他们扮作我们的人逃掉,再给我把淮河岸边的船只全都集中起来。”
“废话少说,快去捉人。”
但乔琚不愿在这种时候怪罪于人,还是要认真把事情办妥当。“你有镜子吗?”
“谢了。”
太过于年轻英俊了,不像是一个哨站的提领,没有那种老兵油子的痞气。
接着,他把帽子拿了,发髻打开,招过韩巧儿。
“好呀,李哥哥要什么样的辫子?”
“好呀。”韩巧儿便乖巧地坐在他旁边,仔细地编起来。
“轻佻吗?”
“不行。”李瑕道:“我一定要轻佻的,再给我绑个什么装饰上去吧。”
接着却是高明月走过来,有些犹豫地缓缓把一条银链子递到他们面前。
李瑕点点头,笑道:“谢了。”
高明月说完,又跑回角落里坐着。
“不许喝。”聂仲由淡淡道,“现在不是喝酒的时候。”
刘金锁于是转头看了聂仲由一眼,见聂仲由点头,大喜,拿起桌上的酒壶就灌。
李瑕颇没礼貌,也不回话,而是转头看向外院,眼神有些担忧。
不一会儿,只见趴在墙头往外探的白茂一转身,有些惊恐地比划了一个动作。
韩巧儿才给李瑕编好辩子,登时慌乱起来。
“好。”
漫天酒雾洒了他一身,他开口大笑了两声。
“哈……哈哈……”
“开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