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案(1 / 1)

瞧着她一点也不怕,韩风急了,她道:“你如此嚣张,你就不怕你出门后,家中出事吗?”

听到她威胁的话,谈飞雨的脸色与眼神忽然变了,她蹲到这个女人的面前,抓住了她的领口,用力地拽向自己,用只有她们两个才听得到的低沉声音道:

“听说你的两个孩子刚会走路了,那么小的孩子,多可爱的,你忍心让她们成为流离失所,被发卖到烟花之地的孤儿吗?”

“你!”韩风惊恐地看着她,完全想象不到,那个平日里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温和无害的老好人的谈飞雨,居然会说出这么令人胆寒的话来。

谈飞雨看着她对自己的惊恐,不以为然地道:“当你想对别人的家人下手的时候,理所当然要做好自己的家人也会被下手的准备不是吗,也许你不相信我有本事能够做到,为了证明一点,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了。”说着她抓起了这个女人的一直手臂,对方恐惧地看着她,躺在地上想要挣脱她往后躲开:“你要干什么!”

谈飞雨没有给她逃跑的机会,一只手抓着对方的手臂,另一只手一用劲,只听闻咔嚓一声,她的手臂就被卸了下来,之后就只听到她的哀嚎声音。

谈飞雨用冷漠之至的表情看着她,声音中带着疯狂与杀气:“韩风,你知道吗,我的爹爹和哥哥就是我的底线,不碰到她们,你怎么针对我,我都只当你是个普通的同僚和我打打闹闹,平日里惹到了我,我顶多找个机会小小的教训一下你,不会对你下什么死手,让你落下什么病根。但……你要是想试图去碰我的底线,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不是我死,就是你亡,不,应该说,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不计较任何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谈飞雨说完,抓着她的手,只听骨头一声响动,就给她接上,说话的样子,对在韩风的眼里,仿佛是地狱来的恶鬼:“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能力,不单单可以做到这样,不仅是双腿,我还可以折断你的双脚,叫你永远也只能在地上爬,你既然查到我哥哥的事情,那你也已经知道了吧……那个人的双腿,是我弄断的吧,如果你也想像她一样,那欢迎你随时来对我的家人下手,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得手之前,让你见识到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她的样子与表情实在可怕得不像个正常人,韩风看着面前这个令人胆寒的女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自己手上的疼痛,等谈飞雨站起来要走,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大吼道:“大家快来看啊,探花郎打人了,陛下身边的起居舍人打人了!”

她这么吆喝了一阵,原本人不多的小巷子里不一会儿就聚起了很多人。

谈飞雨看着纷纷向他偷来责备目光的看热闹的路人,微微皱眉。

局势对她十分不妙。

与此同时,沈泽处理完了所有的政事,随口对邵常侍道:“谈大人还在外面吗,让他进来见朕。”

邵常侍弓腰:“回禀陛下,谈大人已经出宫回家去了。”

“……”沈泽的表情凝滞了一瞬,然后淡淡地,“哦”了一声:“走了就算了,叫人传晚膳吧。”

谈飞雨,你可以的,竟敢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你完了。

邵常侍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并没有瞧出不愉,漠不关心的神态让他原本准备了一大堆劝解的话给憋了下去。

巷子中。

韩风看着四周聚集起来的人,在看到谈飞雨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正常,甚至还带着愤怒,心中的害怕顿时消散,转而变成了得意。

看吧,这个家伙刚才果然是在虚张声势,她也是知道顾忌的。

谈飞雨见人聚集的差不多了,对

着韩风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弯起的弧度,仿佛是在嘲讽,又仿佛是在意料之中,露出这个弧度是在告诉对手,她早已做好了对策。

这个笑转瞬即逝,也只有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她脸上的韩风看到,心里顿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韩风!”谈飞雨忽然摆出愤怒和失望的表情,对着痛心地大声道,“我们一起在衙门当了两年的同僚,虽然你一直针对我,但我一直处处忍让你,我谈飞雨,到底哪里有对不起你,要让你这样无耻的对我?我在这里遇到你手摔折了,觉得虽然我们关系不好,但好歹也认识一场,好心给你接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倒打一耙?”

“你!”韩风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谈飞雨竟然会在自己的面前如此颠倒黑白,这和她认识的正直不懂得拐弯抹角的老好人谈飞雨完全不一样,震惊之下,竟让她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众人看向韩风的表情已经带上了怀疑,有不少在谈飞雨当捕快的时候认识谈飞雨的人站出来指着那个人说道:“我看你就是看到人家升官了,想要讹诈一笔,结果没成功反倒想要欺诈谈小姐的吧,谈小姐当捕快时候的为人,京城里谁人不知?做人要讲良心啊。”

众人纷纷跟着谴责起来。

谈飞雨不看她,转而对着众人,露出一个又痛心,又心灰意冷的表情,高声叹息了一下:“算了,大家好歹同事一场,你想讹诈我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韩风,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说完她要走,但是被不甘又愤怒的韩风叫住。

“你站住!!你才是颠倒黑白,我的手明明是你弄折的,你刚才也打了我的肚子一拳,这件事今天绝对不能善了了,有种你跟我去衙门!我们去公堂对质,找专门的大夫检查,我的伤就是你打伤的,我看你到时候怎么推脱!”

这下谈飞雨还没开始说话呢,周围人纷纷指着她道:“你这人好歹也是体面人家出来的,怎地这般无赖?你随便找人给自己打了一下,回来就想污蔑给我们谈小姐,我说呐,这做人啊,可不能这么不要脸吧。”

韩风气得差点一口老血从肚子里吐出来,嘴里辩驳不过几十张嘴,便索性两耳不闻任何话,像个泼皮无赖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抓着谈飞雨的手,看起来像是生怕谈飞雨跑了。

几个对谈飞雨有好感的路人一看火了,上去就动手想要解救谈飞雨,七手八脚地撕拽韩风,几下就把她给掐扯得不成样子,但她还一直抓着谈飞雨的手,咬着牙死也不放。

谈飞雨微微皱着眉,假装困扰地小声劝解大家不要打,要冷静,见韩风被打得差不多了,才真正出来控制场面:“请大家冷静!”

她的声音极富有穿透力,同时还带着莫名稳定人心的力量,众人不约而同的冷静下来,并且放开了韩风。

谈飞雨挣脱不开韩风的手,无法对众人拱手道谢,便站直面带感激地对众人道:“谢谢大家对飞雨的信任与维护,只是罗烟自有罗烟的律法,既然出了事情,就理当由律法来解决,大家这样私自动手伤人是不对的,既然韩小姐想要去衙门讨个公道,那我便去一次,想来公正的罗烟律法,一定能给大家和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众人一想也是,便要跟着一起去衙门,反正大家也都是刚吃饱了饭,这等趣事,当然要跟着去看看热闹。

就要走的时候,韩风却忽然反口,一步也不走,高声喊道:“我不去衙门,衙门的京兆伊大人和你私交甚好,你们一定勾结起来陷害我!”

谈飞雨看了她一眼,众人一听也对,所有人正在犯难的时候,在人群围着的最外面,一辆马车上传来一个女人威严的声音:“既然觉得衙门的京兆伊大人不够公正,那不如由本官来

审此案如何?”

谈飞雨觉得此人声音有些眼熟,抬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宋正。原来不知何时,路过这里的宋正也围观了这场闹剧。

“你是何人!”韩风并不认识她,便高声问道。

“本官乃是大理寺专门负责审官员犯罪的官员宋正,谈飞雨是本朝官,按照律法,由我来审也可以,虽我与谈飞雨是同届科举考上的榜眼,但本官以我宋佳世代清廉做保证,绝不徇私,你若是信得过,就由本官来审,若是信不过,想来你就真的只能去告御状了,不过本官要提醒你,你这等没有功名在身的人想要告朝廷官员的话,首先就得过了“刀山火海”才可以面圣,你可要想好了。

所谓刀山火海,便是先赤脚踩过十米烧红的炭路,然后再光着身子从定满铁钉的木板上滚过才可以,所以一般除非是血海深仇,不然不会有人要去御前告官。

韩风想到“刀山火海”便打了个寒颤,衡量一番,选择了让宋正来审核,答应后还不放心地道:“相信大人一定会公正执法的,否则您一家的百年清誉可能就要毁在您手里了。”

宋正瞥了她一眼,然后叫谈飞雨和她一起上车,一行人去了京兆伊的公堂,这场由京城百姓作监督,宋正主审,京兆伊旁审的案子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宋正先找来三位大夫去检查韩风的肚子上所谓的伤,发现她所说的肚子上的伤根本就不存在,手上确实曾骨折又接好了,几个大夫顺便还夸奖了一下接手的人手法十分好。

韩风听了诊断之后不敢相信,申诉道:“不可能没有伤口,我肚子这么疼,分明就是她刚才打的,怎么可能会没有伤口?大夫再看看啊。”

谈飞雨坚称是看到她是好心帮助韩风接骨,结果被倒打一耙。

三个大夫的口径如出一辙,韩风觉得里面有鬼,又要求叫来了自己熟识的大夫,结果得到的诊断是一样的,她顿时慌了。

群众发出了嘘她的声音,如若不是在公堂,说不定她已经被扔烂菜叶子了。

所有人都已经认定她在撒谎了。

宋正又叫来了一众认识他们两个的捕快,让他们说说二人平时的关系,是否有韩风针对谈飞雨的事实存在,以及从众人的口中了解谈飞雨的伟人,捕快们如实将韩风针对了谈飞雨两年的事情交代了出来,纷纷维护谈飞雨,说她是个好人,绝对不可能做出随便打人这种事情的,甚至又好几个出来说愿意以前途为谈飞雨作担保。

韩风在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信誓旦旦的人,不明白谈飞雨以前不过是个被皇帝厌弃的小捕快,怎么到如今,却有这么多人愿意站在她那边为她说话,难道这些人都是想借此巴结她吗?

宋正听完叙述,对着韩风一拍惊堂木,四座寂静,她呵斥道:“大胆,你竟敢撒谎,你可知无证诬告朝廷命官是要丈八十发配边疆的重罪!”

韩风一抖,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不能成的了,赶忙亡羊补牢道:“小人不告了,不告了,今天只是小人一时失常而已,不告了。”

宋正一听她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如今却想撤回诉状,顿时火了,惊堂木啪地拍在案桌上,震得人心里发颤:

“放肆,你当公堂是儿戏?朝廷命官是陪你嬉戏玩耍的玩具?你想告就告,想不告就不告?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朝廷还怎么为百姓办事?来人,将此人重打十大板,关押至牢中三日,以思己过。”

众人对这一场审判心服口服,也心满意足,被抓下去大的韩风使劲仰着头,不甘盯着谈飞雨的脸看。

谈飞雨也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睥睨与寒到人骨子里的冷漠,叫她打了个寒噤,从骨子里泛起了对谈飞雨难以名状的

恐惧。

经此一事,不仅谈飞雨出名了,连带着宋正也跟着在不少百姓心中留下了公正无私,办事果决的名声。

谈飞雨回到家中时,太阳已经落山,天也要乌黑了。

这件事早已通过口耳相传,传到了她的家中。

她一到门口,看到自己好友谢永,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走进了家中,先安抚了父兄,然后和好友走进房间,关紧了门窗,查探了一下房屋内是否有人潜伏的痕迹,然后才开始说话。

谢永道:“我得到消息,有好多人回老家去调查你,我有些担心……不如我们想办法离了京城,我们自己照样也能好好过日子,何苦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继续在这里呆下去?”

谈飞雨坐在椅子上想到:“我又何尝没有想过,但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第一是我爹爹,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指望我能够进朝廷,这对他来说,就是有出息了,我要是辞官,对他打击是对大的,第二……”

“第二?你哥?”

谈飞雨摇了摇头:“我心上人粘人得紧,他肯定不让我走的。”

“哦……”谢永没啥反应地回了一声,脑子一下子没转过弯来,过了一会儿,突然震惊地揪着她的衣襟:“什么!!!??心上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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