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两局,穆锡河倒是依旧兴致不错,可惜江其姝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棋子一丢,直接摆摆手,“不下了,不下了,没意思。”
穆锡河收起棋盘,见江其姝没有走的意思,索性直接拿过旁边的小茶壶,倒了两杯茶,推到江其姝面前一杯。
江其姝咂了口茶,瞥瞥穆锡河,“如今南疆有异动,圣上可有何说法?”
穆锡河低笑一声,语气听着分明有些嘲讽,“能有何说法?除了静观其变还能有什么?”
以如今朝廷的形势,就算是南疆如今真的已经向边疆进军,恐怕圣上也只会吩咐以守为主,一退再退。
如今丞相大人被关进天牢,他所支持七皇子党派如今人人自危。
四皇子如今一时间风头大现,支持者无数。
圣上如今忙着防备四皇子,哪里有时间来管这远在边疆的将士们。
更何况边疆的将军是容祁,他还要防着容祁因为容隽被关一事也跑去支持七皇子。
如今圣上着实是焦头烂额。
所以说,高处不胜寒,自古以来都是有道理的。
身在高位,什么亲情,爱情,只要威胁到自己的位置,全都是狗屁。
江其姝沉思片刻,看向穆锡河,“以军师来看,如今南疆的形势如何?真的对上了,我们又能有几成的胜算?”
穆锡河晃了晃茶杯,慢悠悠道:“如今南疆也并不太平,听说长公主和三公主之间内斗的厉害,而南疆的大祭司不知为何隐居多年,听说南疆国主亲自出面迎大祭司出山都被拒绝了,没了大祭司,南疆就是一盘散沙。”
江其姝不解,“长公主和三公主内斗?”
“没错,”穆锡点头,“不过如今看来长公主继位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但这大公主野心勃勃,对于我们大秦的土地觊觎已久,若是让她登上了皇位,恐怕这场战争绝对少不了了。”
江其姝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咽了咽口水,原来还真的有女尊国家。
算是长见识了。
她又问穆锡河,“那大祭司为何要隐居?”
穆锡河直接摇头,“不清楚。”
只是听说似乎是因为痛失爱女,过于悲伤才选择隐居的。
由于知道了南疆是个女尊国家,江其姝对于南疆升起了浓厚的兴趣,毕竟一妻多夫制这种她向往已久的生活,自己没法经历还不能看看别人经历吗。
她突然想起什么,问穆锡河,“从帝京往边疆寄信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到?”
“一般情况七天就能到了。”
送信和赶路不同,江其姝从帝京到边疆走了将近半个月,但送信的骑马要比马车快的多,若是加急的话,四五天估计就能到了。
江其姝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也不知道相爷如今怎么样了?”
话音落,她慢慢抬眼看一眼穆锡河。
果然,穆锡河并没注意她的眼神,直接答道:“江姑娘放心,丞相大人吉人自有天相,况且如今这个形势,圣上是万万不敢动他的,虽说身处牢狱,但并不会有人为难于他。”
江其姝整个人一僵,眯着眼盯着穆锡河,“你说什么?”
她站起身,“容隽如今在牢里?”
穆锡河在她刚问你说什么的时候就知道大事不妙,心里暗道糟糕,这下将军估计会拔了他这层皮。
他轻咳一声,“是吗?我说了吗?”
江其姝冷冷的看着他,“我没空跟你在这耍嘴皮子,快说。”
穆锡河无奈,这实在怪不到他,毕竟丞相大人如今身处牢狱的事情知道的人着实不少,而容祁也没告诉他要瞒着江姑娘啊。
他一脸为难,“江姑娘不必担心,要是丞相大人真的有事,将军早就冲回帝京了,如今只要将军守在这里,丞相大人就不会有事,这几十万的将士们,圣上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江其姝冷静下来,脑子里刚刚嗡嗡作响的声音渐渐消失,她终于可以理智的思考。
怪不得他一心想要把她送到边疆,他恐怕早就料到自己有这一场牢狱之灾了。
他可真是,令人气都气不起来。
心里酸酸涩涩的,可她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他是因为什么才会被关进大牢的。
以他的身份,皇上是绝对不会轻易动他的。
她再次看向穆锡河,“他为什么会被关进大牢?”
穆锡河这次吃一垫长一智,说什么都不敢乱说话了,直接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江其姝无语的看他片刻,扭头就往容祁的军帐中冲。
容祁刚洗完澡,披着中衣出来,头发还滴着水。
听到外面有士兵无奈的劝阻声,问了句,“怎么回事?”
士兵刚想回话就被江其姝抢答,“是我,大哥,我有事问你。”
容祁连忙往身上套上袍子,“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
“迟,怎么不迟,不问清楚我睡不着觉,还不如早些说清楚,这样我回去也能睡个好觉。”
容祁心里有些不妙,系好腰带,咳了咳,“进来。”
士兵眼观鼻鼻观心的退到一边,江其姝径直冲进去,冲到容祁面前,直接问道:“相爷为什么会被关进大牢?”
容祁抠桌角的动作骤然停下,哑然的看向她,皱了皱浓重剑眉,“谁告诉你的?”
江其姝虎着脸,“是我在问你话。”
他看着面前这小丫头虎着脸瞪着眼的模样,想去容隽那小子交代给他的事情,启唇道:“还能是因为什么,那小子性子直,整日说话丝毫不顾及得罪人,惹了圣怒不是很正常吗?”
见江其姝表情丝毫没有缓和,他哈哈一笑,“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就给放出来了,三弟整日往牢里去,那小子过的舒坦着呢,没人敢为难他。”
这根本不是为难不为难的问题。
江其姝面无表情的看着容祁,直看的容祁笑容僵在脸上,一点都笑不出来为止。
“大哥觉得我是傻子吗?就算他惹了盛怒,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圣上怎么可能会把他关进天牢。”
“他是一国之相,底下那么多人看着他,圣上又不是傻子,如今这种形势,怎么可能自己给自己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