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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昔日战友非常相会(1 / 1)

彭长宜躺在床上就想,部长让他斟酌,这是什么意思,在他的成长过程中,部长从来跟他说话都没有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时候。视情况而定?什么情况?难道……

彭长宜的心揪紧了。他想了想,老胡不出意外还好,如果老胡真有意外发生的话,翟炳德知道了不会轻饶了自己。这些他倒是不担心,他担心的事老胡,老胡到底希望自己怎样做呢?

想到这里,他平生为老胡做出了一个决定,就在他的电话拨出去的时候,他在心里还不停地说道:老胡,对不起了,你总是躲着他不见也不是个事啊,我看得出,尽管你不想见他,但是从上次他的表情中我看出,他是真的挂念着你,你别怨我……

电话刚响了一声,翟炳德的秘书接了电话,彭长宜说道:“我是三源彭长宜,请问,翟书记在吗?”

秘书说道:“翟书记在是在,但他正在会见客人。”

“那你能悄悄把他叫出来吗,我有十万火急的事向他汇报。”彭长宜焦急地说道。

秘书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你先挂了,我去试试。”

彭长宜手里捏着电话,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也不知道是刚抽了血的原因,还是心里紧张的,他赶紧用手捂住了胸口。

吴冠奇这时推门进来,他的手里拿着牛奶、面包、火腿肠之类的东西,说道:“我知道刚才那点东西你肯定搪不过心慌儿,老顾和羿楠到了,这是我让他们从半路上买的。”

彭长宜一听老顾到了,心里就有了底,他刚要伸手去接吴冠奇递过来的火腿肠,这时,电话就响了,是翟炳德。

翟炳德说道:“长宜,出了什么事了?”

不知为什么,这次听到翟炳德的声音,彭长宜有了跟往日不一样的感受,他鼻子有些酸,揉了揉,尽量平缓自己的心跳,说道:“翟书记,发生了一件事,我必须告诉您了,我不得不告诉您,我需要您的帮助……”

“彭长宜,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快点说!”

“翟书记,老胡,老胡……老胡他出了车祸…….”

“胡力?”

“是的,是他。”

“在哪儿?”

“现在清平市医院,正在手术。”

“怎么不送北京,或者来锦安?”

“是交警送来的,我到的时候已经进了手术室。”

“彭长宜,你小子给我听着,胡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跟你没完!”说着,就“啪”地挂了电话。

彭长宜怔怔地举着电话,半天才把垂下了手。

吴冠奇愣了,半天才说道:“长宜,这个老胡和翟书记……”

彭长宜无力地说道:“在部队时,翟书记是老胡提拔起来的,冠奇,这是老胡的秘密,我也是后来知道的,他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泄密了就枪毙我,所以你也不要跟其他人讲这件事。”

吴冠奇说道:“长宜,相信我,我这人尽管嘴不好,但那都不是正格的,正格的话我一句都不会说的,一会翟书记来我先回避一下,我见到他不好。”

彭长宜点点头。

这时,彭长宜的电话又响了,他不等电话响第二声,就接通了。里面传来了樊文良的声音:

“长宜,老胡怎么样?”

“樊书记,据说,不太乐观……”彭长宜想起老胡和樊文良的友情,鼻子一算,声音里就有了哽咽。

“长宜,我在省城办事,你告诉他,我马上赶过去,要他保重。”说完,就挂了电话。

彭长宜听得出,樊书记说话明显比平时的语速快了,这个一贯说话不紧不慢的人,也突然着急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的功夫,孟客穿着白大褂出现在房间,他看了吴冠奇一眼,径直朝彭长宜走过来,说道:“长宜,对不起,我来晚了。”

彭长宜一看,说道:“孟哥,你怎么来了?”说着,就想起来跟他握手。

孟客赶忙把他按在了床上,说:“躺下躺下,我刚把院长批评了一顿,我说你怎么能抽他的血呀,抽你的血也不能抽他的血啊,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吗?后来才知道,今天上午同时好几台手术,其中就两起车祸手术。”

彭长宜看了吴冠奇一眼,刚想跟他们作介绍,就见吴冠奇悄悄地摆了一下手,已经走出了房门口。

孟客见吴冠奇也穿着医院的衣服,以为他是医护人员,就说道:“长宜,你感觉怎么样?”

彭长宜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够不着心。”

孟客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面包和牛奶等,说道:“你吃了吗?”

“吃了。孟哥,院长说手术进行的怎么样了?”

孟客说道:“正在进行中,多亏你的血,直到现在,血还没有调来。”

彭长宜舒了一口气,他和吴冠奇的血,总算起了作用,接下来,就看老狐狸的意志力了。

孟客又说道:“长宜,受伤的这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孟客以前跟江帆要过彭长宜,所以彭长宜对孟客一直是有几分敬重的,不过由于老胡身份的神秘性,他不大喜欢别人问这个问题,除非他自己愿意说。从他给翟炳德打了电话后到现在的时间上推断,孟客有可能是接到了翟书记的指示,才来到的医院,那么刚才自己在路上给他打电话他说没在市里的话也就是虚假的话了,不过彭长宜不怨他,试想,哪个县市的一二把手不是忙得团团转,正经事干不了什么,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这些迎来送往上了,亢州是这样,清平同样是这样,因为他们都守着这条省城通往京城的高速路上,相比较三源就好多了,除去盛夏季节这种应酬多些,平时领导是很难路过三源的,除非刻意去,穷乡僻壤的,毕竟这种刻意的时候就少多了,这样也好,干部们花在应酬的时间上少,用在工作上的时间相对就多。

彭长宜笑了一下,说道:“一个老朋友。”

孟客见彭长宜不愿多说这个朋友的情况,也不便多问,说道:“放心,我跟院长说了,如果咱们这里不行的话,就转到北京。”

彭长宜说:“谢谢孟哥,不过眼下肯定是不能动的。”

“嗯,一会看看手术后的情况吧。”

彭长宜对孟客的猜测很快得到了验证,四十多分钟后,孟客接到了翟炳德秘书打来的电话,他手里拿着电话,边说着话边往出走,不大功夫,市委书记翟炳德赶到。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位从锦安请来的外科大夫,吴冠奇跟在他的身后。

那两位大夫直接进了手术室,翟炳德则在吴冠奇的陪同下,来到了彭长宜休息的房间。彭长宜一看翟炳德进来了,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他赶忙从床上起来,往前走了一步,想跟翟炳德握手,也可能是起来的过于猛烈,直觉得眼睛里有金星在闪,头晕了一下,但是他一咬牙,硬是站稳了身子,声音发沉地说道:“翟书记好。”

无论彭长宜怎样坚持,毕竟是在空腹情况下刚刚输了800cc的血,他还是感觉心慌的难受,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他强忍住不适的反应,额头就渗出了一层汗……

翟书记一看彭长宜脸色发黄,头上一层的汗珠,就把他摁在了床上,说道:“躺下,躺下,我都知道了,感谢你们俩位为他输血。”

彭长宜哪敢躺下呀,他偷眼看着翟炳德,就见翟炳德尽管跟他说话比较客气,但是脸色非常严肃和凝重,他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后,就跟其他人说:“我跟彭长宜说几句话。”

听他这么说,其余的人就都出去了。

翟炳德坐在椅子上,说道:“你躺着说话。”

翟书记的口气不容置疑,彭长宜只好硬生生地躺下了,用手抹了一下头上的冷汗。翟炳德让他稍微踏实了一下说道:“我在路上给省高管局的人打电话询问了一下车祸的经过,才知道他目前在德山少教所工作。你之前知道这个情况吗?”

彭长宜最怕他问这个问题,他还是问道了,他又抹了一下头上渗出的冷汗,心里发虚地说道:“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联系,都是他给我打电话。”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了解他的脾气,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彭长宜见翟炳德并没有抓住这个问题不放,而且还转移了话题,说道:“这个孩子是孙老板的儿子,孙老板就是在三源这次矿山械斗中被葛二黑开枪打死的汇鑫铁矿的老板……”

于是,彭长宜就把有关孩子从少教所跑出和老胡曾经给自己打电话问起孙老板的事,前前后后都跟他说了一遍。翟炳德没有表态,但是彭长宜看得出,他的表情非常冷酷,严峻,两腮在使劲地咬动,嘴唇紧闭着,眉头可怕地锁在了一起,半天,才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

“可恶!”

这时,护士进来了,她为彭长宜量血压,测脉搏,然后说道:“多躺会,没事的。”

翟炳德的秘书进来了,他跟翟炳德说道:“谢书记问您晚上还陪不陪石副省长他们?”

翟炳德想了想,说道:“跟他说,马上回去。”

彭长宜慢慢地坐了起来,说道:“您有事就先回去吧,手术有了结果我立刻跟您汇报。”

翟炳德看着彭长宜,他的眼神很复杂,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下意识地摇了一下头,就走了出去。

彭长宜送翟炳德走出了房间,这时,他就看到在手术室里侧,一个个子不高,身穿白大褂的人在门口里侧踱着步,他们出来的时候,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正好转过身去,尽管他转过了身,但是,彭长宜从那个熟悉的背影和熟悉的背手姿势中,还是认出了这个人是谁,他的心一下子就激动地跳了起来,他抑制着心跳,偷眼看了翟炳德一眼,发现翟炳德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那个人,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彭长宜由此看出,无论是樊文良还是翟炳德,他们都是出乎意料地神速地赶到。就拿翟炳德来说吧,这里到锦安的路程,平常怎么也得用四五十分钟的时间,而翟炳德接到电话后,也就是四五十分钟赶到了,也就是说,他把省领导放下,直接来到了清平,尽管没比平时没快多少,但是中途他是接了外科大夫一起来的,算上这个时间那就是快的了。从这一点可以看出,老战友的感情还是蛮浓烈的。彭长宜无法猜测,三个老战友在这样一种情形之下会面结果如何?

再说樊文良,简直就是从天而降,难道,部长给他打电话时,他碰巧走到了这里?只有这一个解释。

彭长宜和吴冠奇没有走出手术室里的这道门,彭长宜不想出去,一是出去之后没有理由再进来了,另一个就是樊书记在里面。

彭长宜就跟孟客说道:“孟市长,你也去忙吧,有事的话我再打电话给你。”

孟客点点头,没顾上和彭长宜说话,急着去追翟炳德了。

此时,手术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了,这里有两个喇叭,有两个对外的小窗口,专门用来跟术者家属沟通用的,手术中途出现什么情况,这里的喇叭就会呼叫术者家属,这个小窗口大部分都是用来家属临时签字的。彭长宜输血的地方,离里面的手术室还有十几步的距离,是个临时救治室,而樊文良的位置则是医护人员的休息室,看来,樊文良能进到这里来,也是有人把他领进来的,不然,他是进不来的。

彭长宜镇定了一下自己,轻轻地走到樊文良的背后,樊文良正背着手,面对着手术室方向望着,就见两扇门紧紧地关闭,那里,是非手术室人员不得入内的地方,也是和死神抗争的地方,彭长宜知道,那个门里面,可能会有好几间手术室,但是其中有一间屋子,正在进行着生死抢救,他相信翟炳德的到来,会引起院方和医护人员的高度重视的。

彭长宜站在樊文良的背后,彭长宜忽然不想打扰他了,也许,此时的樊文良,隔着这扇面,在心里和这位情同手足的老战友说着什么吧?这个时间应该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也许是樊书记意识到了后面有人,也许是他跟里面手术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说完话了,此时,他默默地转过了身,看到彭长宜后,没有感到惊讶,他看着彭长宜的脸说道:“是长宜啊,你感觉怎么样?”

彭长宜发现,樊文良说话尽管还是一贯的慢条斯理,脸上的表情也还是那样镇静,但是此时的他,眉头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的眼睛深处,有了明显的焦急和担忧。

彭长宜说道:“樊书记,我没事。”彭长宜说完,就转身冲着吴冠奇说道:“冠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领导,德山市委的樊书记。”

吴冠奇当然听说过樊文良这个名字了,他连忙走上前,双手和樊书记握手。

彭长宜又说道:“樊书记,这是中铁集团路桥工程公司的吴冠奇,也是我的老同学,他也抽了血。”

吴冠奇连忙说:“我抽的那点不算什么,长宜抽得多。”

樊文良听到这里,用力地握了一下吴冠奇的手,说道:“谢谢你,吴老板。”

吴冠奇今天的确是被彭长宜整糊涂了,他感觉彭长宜跟樊文良也有故事,就说道:“长宜,你陪樊书记去里面坐会吧,我出去看看羿楠和老顾他们去。”说着,和樊文良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这时,彭长宜接到了孟客打来的电话,孟客在电话里说,他晚上的确有事,他说他已经安排好了,让长宜他们在医院旁边的酒店就餐,酒店上边就是客房,他说晚上再过来。

彭长宜说道:“孟哥,你晚上别过来了,一会手术完后我给你打电话。”

孟客说:“长宜,我刚才问过院长了,像他这么大的手术,做完后肯定是要住进icu病房的,是不需要家属陪护的,顶多留下一个人就可以了,所以你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彭长宜说道:“我知道了,孟哥,谢谢你。”

挂了电话,彭长宜对樊书记说道:“您到里面坐一会吧。”

樊文良看了看手术室门口,皱着眉说道:“还是站一会吧,坐不住,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踏实。”

彭长宜听樊书记这样说,心里禁不住有些难受,如果说亲属,眼下最有资格当老胡亲属的人,恐怕就是樊书记了。他们早就生死与共、荣辱相关,那种情,已经深深地渗透到了俩人彼此地血液里了。

樊文良没有忘记老胡为他付出的一切,他走到哪里,就把老胡带到哪里,而且,他们共同养育了在部队时那场事故中老战友或者是老部下留下的孩子和家属,想起老胡说的,樊文良两口子这十多年来,省吃俭用,所有的收入,除去养育了自己的儿子之外,全部用在了这方面上。按老胡的话说,樊书记不敢犯错误,不敢乱花一分钱,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要承担起照顾这些孩子和家属的责任。无论是樊文良还是老胡,对那场事故,都付出了很多、很多,而且,他们都是默默的,没有谁要求他们去这样做,他们这样做也不是做给哪级组织看的,完全是发自肺腑,在当前这个人们崇尚利益的社会里,恐怕是很难出现这种现象的了。所以,彭长宜对樊文良和老胡,也是发自心底的敬仰和崇拜。

尤其是老胡,自己无儿无女,却曾经拿这些孩子当做资本,洋洋得意地跟彭长宜炫耀过,这个情景,至今都让彭长宜记忆犹新,想到这里,鼻子又是一阵发酸,他揉揉鼻子,说道:“您从省里过来吗?”

樊文良说道:“是啊,我已经走到半道了,本来刚刚和家栋通完电话,跟他说不去看他去了,家里还有个会要我参加,没过几分钟就又接到了他的电话,才知道老胡出了车祸,我们是从东线高速路回德山的,又从北京绕了回来。真希望他能挺过去啊……”

彭长宜听他说最后这话,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知道,凭自己那点可怜的本事和三寸不烂之舌,是无法对樊文良进行安慰的,自己那点小聪明可以跟周边的人耍,甚至都可以跟翟炳德耍,但他却不敢跟樊文良耍,也不是不敢,而是樊文良只要看他一眼,他就认为樊文良就能完全洞穿他的内心,最要命的还不是被樊文良洞穿,最要命的是他洞穿你之后,你却丝毫从他的表情和语言中发现不了什么,他永远都是那样不露声色,不慌不忙,沉着镇定,表现出一个领导者成熟的政治素养、政治风范和气质。这让那些耍小聪明的人无所适从。当年,在江帆转正的人代会选举中,一心想把江帆选掉的张怀,不是最后也变成了为江帆拉选票甚至变成为江帆拉车的驴了吗?那个老谋深算的苏乾,不也是聆听了樊书记对书法的解字后,愣是自己将脑袋缩进了裤裆,从而还规劝弟弟苏凡不得轻举妄动不说,买通弟媳,给苏凡的早点里下了药,让苏凡泻肚不止,无法参与那次事关重大的选举,从而躲过一劫。

彭长宜什么也不说,跟他站在一起,也默默地注视着里面那扇紧闭着的门……

老胡的手术做了五个多小时,果真如孟客所言,他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里面另一个通道,直接送进了icu重症监护病房,等一切安顿妥之后,院长才走了过来。

彭长宜赶紧迎了过去,说道:“院长,手术怎么样?”

院长没有马上回答彭长宜的话,而是看着樊文良,走到他的面前,说道:“手术还算成功,只是,他的内脏几乎都有很不同程度的损伤,有的地方还很严重,尽管手术做了,但还不能说脱离了危险。”

樊文良的脸色就有些白,他怔怔地看着他,说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院长说:“目前仍在昏迷。”

樊文良说:“中途没有醒过吗?”

院长点点头。

樊文良的眉头又拧成了一个疙瘩,说道:“现在能转院吗?”

院长想了想说道:“根据病人目前这种状况,转院不现实,意义也不大,一切还要等他苏醒之后再说。就目前的手术来看,就是到了大医院也就是这个程度了。梅主任中途也打过了好几个电话,询问伤者的情况。”

彭长宜这才明白过来,樊文良的夫人和锦安医疗系统的人都很熟悉的。

彭长宜和樊文良换上自己的衣服,随院长来到了icu重症监护病房,彭长宜透过落地的大玻璃窗,看到里面的四张病床上,只有一张床上躺着人,这个人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有好几个是和两则的各种仪器相连的,上方吊着一个血袋,就见老胡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就像睡着了一样。

彭长宜这时感到,走在他前面的樊文良,身体居然晃了一下,似乎没站稳的样子,彭长宜赶紧伸出手,扶住了他。彭长宜的眼眶登时便湿润了……

吴冠奇、老顾、羿楠也走了进来,院长说道:“樊书记,彭县长,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可以留下一到两个人,其余的还是先去休息吧,别都这么熬着,以后有熬的时间。”

樊文良没有回头,说道:“长宜,你们去吃饭、休息,我陪他呆会,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后半夜再来换我。”

老顾这时说道:“樊书记、彭县长,你们都回去休息,我陪老胡。”

樊书记没有说话,而是摆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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