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马厩,就能闻到浓浓的一股尿骚味,苏云深不置可否的蹙了蹙了眉头。
“去把这里清扫干净,手脚伶俐些。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战马,若是出了事,你担待不起!”那老妈子也嫌臭的发慌,连忙用袖口捂住了嘴,只用手指挥,却也不上前半步。
苏云深无奈,只得低垂下眼眸,屏住呼吸上前去取。
而此时马厩里只有一匹骏马,它身躯高大,红棕色的毛发也非常油亮,就连马尾都柔顺飘逸,一看平日里就是精养的主。
苏云深对马不甚熟悉,只得小心翼翼的绕过它,避免惊扰到它。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难道要等到天黑了再做不成?!”那老妈子见苏云深半晌没走几步路,瞬间就火了。
嗓门一时没收住,冲着骏马身侧的苏云深就吼了过去。
苏云深已然习惯,倒也还好。
但骏马顿时鼻腔里就喷了一口气,嘴里发出一声嘶鸣,马蹄不安的在地上踩踏,一副受惊吓的模样。
“乖啊……乖……”苏云深看着骏马焦虑的样子,想要上前安抚。但奈何骏马认人,鼻腔边喷着气,抬起前蹄狠狠的踏下,丝毫不给她一点面子。
苏云深也有些急了,顺手就去摸了一下马跨的位置。骏马瞬间就连跳了好几下,嘶鸣声更甚。麻绳被它带得剧烈摇晃着,也不知道它今日发的什么狂。
就在苏云深没注意的时候,那骏马便挣脱了麻绳。后蹄无意间踢向了苏云深的小腹,将她踹了出去。
苏云深在地上滚了两圈,瞬间疼得直冒冷汗,呻吟不止。
而此时骏马还没有停下,朝着苏云深便冲了过去。眼看马蹄便要踩在苏云深的身上,突然一个暗色的身影,一跃便进了马厩。长手紧紧勒住缰绳,因为太过用力,竟是勒出了不少血迹,却也改变了马蹄落下的方向。
随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才让它逐渐安静了下来。
魏迟彻看着地上痛苦的苏云深,想到刚才自己若是没有勒到缰绳,恐怕她现在就死与蹄下了。顿时有些怒不可遏,横着眼眸,冷声呵斥道:“你是何其身份,也敢伤它!今日若它伤了一分一毫,你就等着千倍,百倍偿还吧!”
苏云深闻言一愣,一股悲凉瞬间从心里冒起。
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命竟然连匹马都比不上!
“赤炎不是一直都是由阿左负责照顾的吗?怎么会让这个女人来看守?”魏迟彻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微微沉了脸色,却也不愿意在看地上的女人一眼。
只是声音冷冷,听不出喜怒。
一旁的老妈子显然也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撞上魏迟彻。看着鬓毛凌乱的赤炎,知道自己是闯了祸,心下一慌,顿时‘噗’的一声就跪了下来。
“启禀王爷,阿左他前些日子害了病,告假回了家。是……是夏姑娘。夏姑娘说,王爷刚回都城,凡事还未稳定下来,王府里更是养不得闲人。刚好府中无人照看赤炎,便让苏姑娘来了。”那老妈子低着头,浑身止不住的发着颤。
她虽在都城,但这远近天边众人都闻风丧胆的铁面王爷,谁不知晓?一时之间,也不敢有所隐瞒,如竹筒倒豆一般,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听闻老妈子提起夏芸儿,魏迟彻不置可否的拧了拧眉。
半响,却也未多说什么。
只是吩咐下人,将赤炎带下去好生照顾。
他看着衣衫凌乱的苏云深,眸光微凝,从鼻尖发出一声轻哼,也不知道是恼怒还是怎么回事。
最终,只是甩了甩衣袖,冷声道,“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也配来照顾赤炎?来人,将她关入柴房!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给她吃喝!”
“魏迟彻,难道在你心里,我的命连个畜生都比不上?!”苏云深刚被赤炎踢了一脚,小腹本就有伤,现在更是旧疾发作,疼得她身子发颤。像是积怨了许久,她这才突然爆发,朝着魏迟彻的身影吼道。
魏迟彻听着她嘶哑怒吼的质问,身形微微一顿。手心因为刚才太过大力拽着缰绳,还有些隐隐作痛。他轻哼了一声,将手心握紧,背在身前,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看着魏迟彻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苏云深苦笑了一声,滚烫的泪水滴在手背。
原来在他的心里,自己还真的比不上一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