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1)

谨晏一行人先大军一步走到了离皇都不远的尧城当作落脚点,本想着看能不能从百雍良口中得知更多关于西戎的消息,顺便比京中的那些人先一步除掉百雍良,以防消息走漏,但是从百雍良那副样子看来他不清楚那些事情也是不假,谨晏几人也就在城中顿下了脚步

夜幕时分,书画从一家赌坊里面走出,手里抛着几个亮晶晶沉甸甸的银元,心情极好的往客栈走去。街上人影稀疏,皆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往回赶,两个带着斗笠的黑衣男子站在街道中间不时的询问着四周的人一些问题,被问者都是摆手摇头,书画故意往他们中间走去,那两人伸手在她前面拦了下,随后其中一人展开手中的画纸问道

“不知姑娘有没有见过画像上的人”

画像上是用墨笔勾勒出的人物画像,简单却也传神,一看就能看出模样,书画摸着手里的银子仔细的看着画像上的百香寒,最终摇摇头问道

“这谁家的小姐啊,犯罪啦?”

拿着画纸的人一下把画纸收好

“这是朝廷重金追拿的犯人,如果姑娘看到了,记得及时告知官府”

书画连忙点头

“当然当然”

说完就笑呵呵的转身往客栈走

回到客栈的时候谨晏正坐在桌前闲情逸致的摆着棋盘,见她进门头也没抬的道

“看来这里的赌坊比宣城的大,赢的还不少”

书画将银子阔气的往桌上一摆,嘿嘿笑道

“我这叫为将来做打算,万一我哪一天被你扫地出门了,也有个吃饭的技术活是不是”

他在棋盘上放下一颗黑子,俊逸无边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无奈

书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了想道

“方才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个人,他们拿着百香寒的画像在找人,我觉得事情有蹊跷,通常情况下,难道不是通缉百雍良?怎么反倒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谨晏手指一顿,嘴角微微勾起

“这只能证明一个问题,百香寒身上有重要的东西,而百雍良,早已是注定活不久的人,他们料到这一点,所以根本不会花时间去找一个死人”

书画意外的抬头看着他

谨晏道

“有人知道在背后操纵着一切,用百雍良来做了棋子,目的只是为了牵动两国的战争”

书画对穹苍的官场不太了解,着实猜不出谁会做出这样不讨好的事情,她问

“你知道是谁?”

谨晏指尖棋子转动,眼中光芒一闪

“你今夜看到的人是当今皇帝墨岑的人,之所以现在才有动作,是因为有人阻断了他的消息,而可以阻断这个消息的人,天下间只有一个人能办到”他白子落在棋盘上,黑子无处可走,他悠悠道“当今皇帝墨岑的第一个儿子,瑜王墨恒”

书画自是对这个人略有耳闻,但是却并不知晓这其中缘由,她道

“他有这么大的权势,把他老子都不放在眼里?”

谨晏道

“他表面并没有什么权势,在宫中也不与其他人争夺,皇上削掉了他手中的权势,基本是给了他一个虚名坐着,外界为他定了一个位置,都说他是所有皇子中最无可能当上皇帝的人,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却有些锋芒毕露,一开始是百雍良在西戎知道了西戎的皇室玉玺早已失踪多年,随后他想要在皇上面前拿下一等功臣,但是他还没有到王都就被人给上诉了罪状,朝中一半的人都跪在皇帝的书房请求尽快定罪,这就是他没有见到皇帝的缘由,有人在中间当推手,让百雍良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出现在皇帝面前,随后是百雍良被抓,皇帝派出去的人一早就被更换,让百雍良在平日的食物中吃下了毒药,要让他不管怎么样都是以尸体的姿态回到皇都,只是中间被我们插了手,当日我们审讯他的时候他早已经剧毒攻心,就算你不杀他,他也活不过明日.........”

书画恍然大悟,随后道

“也就是说,假如瑜王本身很有势力,他的目的就是借着百雍良这次的事情开始自己的心中大计,他一边让百雍良见不到皇上,一边切断皇上和他的联系,直到现在他知道百雍良死了,为了以绝后患,也要将这些可能知道事情真相的人杀光,而皇上此时才知道事情的起因,马上派出亲信试图找到百香寒”

谨晏点点头表示她说得不错,随即书画又疑惑的道

“那瑜王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般厉害,不是说........他根本是虚名皇子吗?”

谨晏浅笑,问她

“你听说过桑家吗?”

她想了想

“是当年权势遮天的桑家?你们家当年的恩人?”

谨晏点头,说出的话似乎是在阐释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

“当年的桑宏桑大将军是先祖皇帝的开国功臣,在朝野之中有莫大的权势,手中还有先祖皇帝的赦免令,可谓是皇帝都要让他三分,许多人当时都有要拥立他篡位的想法,不过他坚持己见,并不过问自己掌控之外的事,他重情谊,只取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当作将军夫人,膝下也只有一个视作珍宝的女儿”

赫连书画听到这里已经能猜到他口中说得是谁了,回道

“是当今皇后桑烟”

谨晏浅浅嗯了一声转而问她

“那你知道这从中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曾经无数次的听到过这个名字,不是巧合也不是特意

不管是茶楼还是青楼,甚至于你走在大街之中也不免的会听到这个名字

只因为她是亲手将现在的皇帝墨岑扶上了皇位的人,也是她亲手害死了整个庞大的桑家四百多条性命

外界所传的不过是一些恶语的评判,说她是怎么一步一步将自己的家族逼上绝路,为了荣华富贵不惜用上一切手段的人,不过也有一些人为她打抱不平,说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所有的错不过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恰巧那个男人爱的是锦绣江山

桑烟,桑家的唯一女儿,当时京都有名的才女,美貌上等,身份地位更是不用多说,却在一次皇家家宴之上爱上了没落皇子墨岑,一见玉郎误终身,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是如此的贴切,她穷期一生追随着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他的身上,让当时多少豪门贵公子只能遗憾叹息,她却不管不顾一心扑了上去,甚至在墨岑被流放边疆的时候也抛下一切追随过去,整整七年,边疆的苦不是常人能忍受,她却毫无怨言,最后还是桑浒实在不忍心他唯一的女儿受那等苦,用了赦免令救回了桑烟以及已经是她夫婿的墨岑,后面的故事就如画本子上面所讲的那般,等暴风雨过去了,等来的就是黎明的光辉,却不知光辉只是一个假象

墨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本就有自己的部署,中途再白白送了个桑烟,他手中的权势日益强大,终于在三年后夺下了皇位,霸着一方天下,也不知他对桑烟是个怎么样的看法,只知道他夺下皇位后的第一件事是封她为后,第二件事就是铲除了整个桑家,那时候的桑烟和墨岑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儿子,也就是当今瑜王墨恒,一遍是没落的家族一边是心爱的男人和什么都不明白的孩子,桑烟可谓活在一个水生火热生不如死的境况里,没等多久墨岑为了拉拢朝中大臣开始了宫廷选秀,那无疑是在桑烟的心中再给的致命一击,渐渐的,她开始慢慢淡出了后宫甚至于整个皇宫,为此外界的闲言碎语从来就没有断过,直到一个贵妃生下了皇子,直到墨岑将太子之位传给那个中间出现的皇子,桑烟从最幸福的女人渐渐变成一个悲剧的代名词

赫连书画知道的基本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其他详细的却完全不清楚,谨宴自小便在宫中长大,那些个从中原因却是看的透彻,他道

“她其实在桑家没落之后就没有了一开始追随墨岑的那般心,她也开始变得和宫中的其他人一般,为了没落的桑家,为了她的儿子,甚至于还是为了给自己一条后路,她不争不抢,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她的儿子身上,却没想到墨岑早就忌惮着她还有她身后的桑家权势,虽说掌管桑家的人不再了,但桑家的百年基业哪是说铲除就能铲除的,他们的势利被掩藏,一夜之间消失在了京城,军中势利虽说被转交到了我父亲手里,但是那只是一些皮毛,墨岑自然不会将太子之位传给她的儿子,她也没说什么,只是不久就说自己在南疆落下了病根,想到佛门去带发修行,将养身心,墨岑第二日就颁布了圣旨,将她送到了龙岩寺”

赫连书画心中不免唏嘘,整整四百余人,这得在寺庙修行多久才能减轻的罪孽啊

“那这么些年来,桑家的势利你找回来多少?”

谨宴云淡风轻的道

“不多,零零碎碎加起来,不过只有四成,其余的,全都不知所踪”

她不免有些奇怪,谨宴是何等人物,眼下收复南疆,外界早已对他的势利有了怀疑,皇城之中甚至有不少的人开始投在他的名下,这无疑是与皇室分为了两个派别,可是眼下还有六成的势利不知所踪

“那六成势利是兵权还是人脉?”

他回头深深看她一眼,道

“都有,调动西北大军的军符早就失了效,朝中还有一半的官员保持中立状态,墨岑这么多年也不过掌控着这个江山的一半,我在猜,那余下的势力恐怕全都被收到了墨恒的手里,他在宫中这么多年,要等的,就是一个契机”

书画也算明白过来,心中不由对这个瑜王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她无不惊叹的道

“假如是真的,那他就将会是你最大的敌人?”

谨晏笑着看着她

“不止是他,还有皇上,可以说现在西戎很重要,不管是谁拿到了西戎,谁都会是最大的赢家”

边疆各国都是只用真本事论英雄,他们只会被强者收复,往往被收复过后都是只听由那人的安排,南疆是如此,西戎更是如此,这也就意味着西戎输在谁手里谁就是大赢家,瑜王墨恒不要消息传回皇都,目的就是等着自己找个契机,一步一步拿下西戎

书画笑的意味不明,火烛下的眉眼显得格外魅惑

转而想到她们手中还有一个百香寒,遂问道

“那百香寒你打算怎么办?百雍良到死都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那身娇肉贵养在院子里的女儿还会知道什么?”

谨晏也在思索其中缘由,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先留着她

他道

“也不知是那百雍良为了自保背地里向墨岑传达了什么,既然是皇上要找的人,再怎么也是有点用处的,回京就带着她吧”

书画有些担忧的问

“带着她?不怕被其他人发现?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有罪在身,牵扯其中恐怕有些麻烦”

“不用担心,京中女子不如你,哪儿有那么多时间跑出去给人看,换身衣服换个发饰,走出去恐怕连她自己父亲都认不出”

说这话的时候他嘴边挂着笑,一双墨黑的眼睛在烛火下晶亮如星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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