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必须要解决。就当做是为了给自己铺一条好路。顾意之这么想着。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往上爬，要比以前更努力的往上爬，这样一来她才能给那些爱过她和正在爱她的人带来力量。
最近几天，阿茂总是戴着一顶棕红的老式帽子，跑去泷也的酒店楼下等他。泷也有时站在楼上的玻璃窗前往下看，都能看到阿茂那顶显眼的帽子。阿茂长得很秀气，穿着打扮及其像是上世纪电影里头那些中学生一样。本身泷也完全不想去搭理他，但是出于心理原因，他实在无法对阿茂视而不见。每回他们在楼下碰面的时候，泷也就会把阿茂带回房间。
阿茂总是格外兴奋，有时会像个小孩子一样问泷也：“泷也哥，今天我能待到晚饭吗？”
“我跟你有这么熟吗？请叫我立川先生。”泷也说。
虽然他每次都会如此纠正阿茂对他的叫法，但他却丝毫不排斥阿茂对他的叫法，不如说他已经好几年没被这么亲密的叫过了。母亲在世的时候称呼他为“泷也”，一些比他年纪小的表弟表妹会叫他“哥哥”。自从星野安井把他带走之后，他就一次都没听过别人这么称呼他了。
对了，星野安井是怎么称呼我的？
泷也忽然开始想这个无聊的问题。一刻钟后，他得出结论：星野安井一次都没有叫过他的姓名。
“你不回去好好做工作，天天跑我这边来，没关系吗？”泷也说。
阿茂笑呵呵，说：“鹰野是不会管这么细的，他只关心自己要表达的信息有没有传达出去。”
“那你请随便坐，别来打扰我就行。”泷也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床铺。
阿茂坐到床铺上，拿出一部翻盖手机开始玩起来了。
泷也觉得他大概不会再去找他了，就开了电视，斜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
“泷也哥，这个就是你要做的事情？”阿茂抬头看着泷也问。
泷也翻了个白眼，朝他说：“你没必要管的吧？我只是好奇中国的电视上都放些什么东西罢了。”
阿茂点头，说：“我想也是。”
“所以玩你的去吧，别看我了。”泷也说。
阿茂“噢”了一声，低头继续玩去翻盖机里的游戏了。
泷也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一把抓走阿茂的手机，坐到他边上，说：“我听说你私底下背着鹰野在卖情报。”
阿茂别过头，怔了一会儿。
泷也耸耸肩：“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些都是我听一个熟悉你们那边的人说的。”
实际上他并不清楚阿茂在私底下做的活，他像是一只暴雨中的小老鼠一样躲在狭窄的通风口里，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阿茂的信息是星野安井在电话里告诉泷也的。至于星野安井是用什么手段查到的，泷也并不想知道。至今，一旦回想起那个单独和星野安井见面的下午，泷也还是会感到一阵恶寒。
“你真的私底下卖情报？”泷也说。
阿茂点头：“与其说是卖情报，不如说是一种交易。”
“哦？”
“我和手上有同等情报的人互相交换情报。我们是不会留下金钱交易的痕迹的，太明显了。”阿茂说。
泷也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口白雾。
“你帮我去查个人吧，”他说，“就电视上现在放广告的这个女人。”
阿茂“嗯”了一声，问道：“泷也哥是和她有什么过节吗？”
泷也笑笑：“不要说是过节了，我都不认识她。”
“那为什么还要我去查她？”阿茂说。
泷也把烟含在嘴里，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说：“问得好，但是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想知道她到底是谁，不是吗？”
阿茂没有说话。
“安心啦，我现在没有什么像样的情报可以给你，但是一旦有了我就告诉你。你就当这个先欠着。”泷也说。
等到电视台放完综艺节目，阿茂才木木点头，答应了。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贝豪给顾意之打了电话。当时顾意之在公司和某个投资商谈话，没有立刻去接电话。一直到回家，她才想起要给贝豪回电话。她坐在书桌前，听到电话里响着忙音，心里开始烦躁起来了。她拿了一张纸，开始不自觉画起了圈。大概画了十多个圈之后，贝豪接了电话。
两人一阵沉默，大概几十秒之后贝豪问了一声：“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顾意之屏了一口气，想了一会儿，说：“也就没几天，怎么就变成最近了？”
贝豪说：“你说的对。那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之前演的那个网剧，导演说要让主线休息一下，就把我那集先放上去了。”顾意之说。
“成品做的好吗？”
“都挺好的，他们挺认真的。”
贝豪长长“嗯”了一声。
“你要是最近有空了可以去看看，我觉得他们做的还是不错的。”顾意之说。
“等过一阵吧，我这几天实在是有急事。”贝豪说。
顾意之点点头，想再问一些他别的问题，譬如他最近到底去了哪里，他现在在哪里，他和薄锦心之间后来发生了什么。
“意之，再过几天我就可以回家了。”贝豪说。
“那你这几天到底还在中国么？”顾意之说。
“当然在中国，只是这个时期不太好出去，实在是事出突然。”贝豪说。
顾意之脱口而出，问了一句：“是不是和鬼门有关的事情？”
贝豪楞了一下，说：“这些不是你应该去了解的事情。”
顾意之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贝豪说：“意之，你怎么了？”
顾意之摇头，说：“没事啊。”
“怎么不说话了？”贝豪说。
“没怎么，真的，”顾意之说，“其实很多事情你不想说你都可以不用说的。”
贝豪发了两声叹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顾意之说了一声：“贝豪，你知道的，我是不会逼你的。”
“……意之，我没有什么好瞒着你的。”贝豪说。
顾意之轻轻笑了一声，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