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给她加了件外套，其实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她却似乎很畏寒。
确定把她包裹严实了，他才推着她出门。
车子开到教学楼下，叶承泽抱着珺瑶出来坐到轮椅上，她轻地厉害，他问过她很多次，她受了什么伤这么严重，这么久了她的气色依旧差的厉害。
珺瑶只说是因为前段时间受了伤，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引发了旧疾，现在慢慢调养就好，她一直说没事，他想替她检查一下，她就插科打诨过去。
学生都在上课，叶承泽推着珺瑶走在外面的走廊上。
珺瑶看着里面的学子，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照顾彬佳吗？”
“他长得好看？”叶承泽看了眼里面，打趣。
珺瑶失笑，想到什么又敛了笑容：“不是，他爸爸是那场病毒研究的牺牲者。”
叶承泽一愣，这个话题一直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禁忌，她今天竟然主动提起。
珺瑶也不管他什么表情，只是继续说：“其实当初顾筠昊来中国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后来我去了中东，病毒的研发遇到了**颈，他父亲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专家称不上，但是懂一些病毒方面的东西。”
“赫伯特一直是武器研发的研发人员，他是狂热的好战分子，很早我就停了他的职务，后来不知他怎么知道了病毒的事情，想要偷出病毒，被彬佳的父亲发现，他怕事情败露杀人灭口，就是那个时候我找到了彬佳。”
“我知道你一定会反对我的决定，我也很矛盾，救助彬佳也许是为了弥补一下我的愧疚吧，就像你说的，都是无辜的人，彬佳的父亲同样无辜。”
叶承泽停下脚步，她怎么突然想起跟他说这些？
“叶医生，我不相信因果报应，我们这个世界，只有成王败寇，无论我成就了多大的权势，都不是因为我有善心所以才得到善报，而是我用自己的力量，智谋换来的，同样，如果我遭受了什么苦难折磨，也不是因为我的不择手段而遭到的报应，只是我技不如人。”
叶承泽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下：“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珺瑶伸出手，用手指描画着他的轮廓：“因为这始终是你心里的结，有时候我会想，要是能生在普通人家里就好，我也会很善良很有良知，我也会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别人一把，不像现在这么冷漠，这么残酷。”
“瑶瑶，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觉得自己越听越糊涂，她很奇怪，珺瑶从来没有这样坦然地跟他剖析过她自己的内心。
珺瑶将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她的手很凉，春意暖不了她的身体，她的声音很轻，轻地他都快听不清楚：“下辈子，下辈子我做一个好人，我们重新来过。”
叶承泽有一瞬间的心慌，他了解珺瑶，她是个非常现实主义的人，只在乎眼前，怎么会提下辈子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
“瑶瑶，你答应过我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
珺瑶沉默不语地看着他，承泽哥哥，我已经做不到了。
“为什么不说话？”叶承泽的心渐渐下沉，这些日子以来被他刻意忽视的问题似乎渐渐浮出水面，她虽然一直陪着他，但是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她会留在他身边。
她甚至会在他的未婚妻出现的时候刻意避让，顾珺瑶以前从来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过于亲近，更何况是未婚妻呢。
她一早就回来了，却没有告诉他，知道他要订婚，她也没想过要阻止，这些日子以来她很刻意地跟他保持距离，除了安慰的搂抱，她没有任何亲密的动作。
她是真的想要放弃他了，想跟他从此一刀两断，如果不是他母亲临终的要求，她是不是不会陪着他这么长的时间，除了这个解释，他几乎想不出来她反常的原因。
他还想再问，下课铃已经响起，他们站在窗外，已经引起不少学生的注意，彬佳自然看到了，急忙跑出来。
他似乎长高了，看到顾珺瑶愣了愣。
还是珺瑶先出声：“很久没看到你了，最近好吗？”
“顾姐姐。”他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她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
“还有课吗？中午带你去吃肯德基好不好？”珺瑶的语气像是在哄三岁的孩子，人家明明已经是快一米八的少年了。
薛彬佳有点局促，看了眼叶承泽，他很想跟珺瑶多呆一点时间，半年没见，他甚至都联系不到她，连瑞霖都不肯透露她的行踪，他一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我还有一节课，我等一下跟老师请假。”
“没关系，老师那里我帮你去请假，去上课吧，我们在外面等你。”珺瑶挥挥手让他进去，转头对叶承泽道：“我们去看看班主任。”
他点头，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推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他有很多话想问她，但也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王老师看到叶承泽推着珺瑶进来，也是诧异了一下：“你怎么了？又是半年联系不到人，怎么坐上轮椅了。”
“生了点小病，彬佳最近还好吗？”珺瑶不在意，随口问。
“你还知道关心他，每次都让助理来。”王老师稍稍表达了一下不满，最后还是回答了珺瑶的问题，“他这个学期不错，成绩回升不少。”
“那就好，我之前一直在国外，也很久没见他了，想给他请个假，中午带他出去吃个饭。”其实以他们的身份不用自己亲自来请假，吩咐一句，多的是人乐意效劳。
但是珺瑶似乎只是想他陪着她来一趟他们当初一起读过的学校，再看一眼不太喜欢甚至是讨厌她的班主任，她一直以为她是不怕死的，此刻却只想留住一些属于他们的回忆。
班主任这次二话没说，批了假条，珺瑶临走她还叫住她：“有空就来看看我这个老师，虽然对你是严厉了一点，但是每一句骂你的话都是为了教育你。”
珺瑶但笑不语，叶承泽推着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