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巷的茶铺下,成南杵了杵成北,道:“呆子,听到没,洛阎王说自己恨嫁。”
成北斜眼看他:“关我何事。”
“你和她配啊。”
成南想起先前皇宫门口由二王爷导演的那一场闹剧,那颗血淋淋的恶心头颅似乎还在往地上滴血,而成北事后却夸了洛天赐一句好胆量。
好胆量个鬼!直到现在成南还对洛天赐那日的行为心有余悸。
“对了,爷这两天去哪儿,影儿都没见着。”成南问道。
成北刚端起茶杯,乍一愣怔,还看着人群中苏浅浅远去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我…我怎么知道……”
成南道:“鬼信他是去和小侯爷吃酒了。”就算是吃喝玩乐也不至于两天了还不回家吧。
以前是孤家寡人也就算了,现在刚刚新婚燕尔,一向冰冷的王妃好不容易对王爷有点缓和,却找不到人。
“现在正是王妃需要他的时候,依照他从前的习惯,肯定是会寸步不离的。”
成北装作继续看苏浅浅的样子,搭在桌沿的手却已经开始僵直出汗了。
成南眯起眼睛狐疑道:“成北,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知道爷去哪儿了。”
成北视线飘了一下,认真回道:“不知。”
他就算是被打死也不能说王爷和苏大公子结伴去了稷下学宫啊。要不然王妃还不得立马收拾东西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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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摄政王府一趟无果,苏浅浅虽起了些疑心但眼下长公主的事情更急迫。
比如她这离开了才一个晌午,唐彦初从皇宫里出来去了长公主府,又杀到定候府的梅轩,她完全不知情。
夜雯倚在榻上神情疲惫,眉眼低垂似在思索什么,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精致的刺绣袖口。
连渚女官半伏着身子从外间接进了苏浅浅,说道:“王妃说去去就回,这一去时间可真久。”
她顺手从素绿半禙子的府婢手里,接下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满面愁容舀了一勺药喂到夜雯嘴边。
“长公主。”
夜雯垂着眼睑,不理会连渚的请求。
苏浅浅接下披风递给秀秀拿去挂着,说道:“临时有些事,又给耽搁了不长时间。”她走到夜雯面前,问道,“长公主,听说唐彦初回来了?”
夜雯嗯了声,“来我这小坐了些许时辰,就去昭华园了。”
闻言,连渚低下头,自觉的把药碗端走了。
苏浅浅眼观鼻鼻观心,夜雯和定候二公子、唐彦初和定候二夫人的事情不是她该多问的事,于是便闭口不谈方昭华的事了。
夜雯说道:“那个混账说,今晚便要搬过来梅轩与我同住。”
“谁?”
苏浅浅心里想着其他的事,注意力有些飘。
夜雯表情淡淡地看着苏浅浅,苏浅浅干呵呵笑了笑,脑瓜子才转回来。
“哦…是唐彦初说要搬来与你同住啊……”苏浅浅撇撇嘴,不过瞬间立马换上一副惊恐的神情,“什……什么……唐彦初今晚上要搬来跟你一起住?!”
不是前两天才说好了过段时间合离么?
听说唐彦初今早下朝的时候还被太后娘娘请去端芳宫喝了杯茶。
当然这是蒋舒芳在街上与她分别时告诉她的。
夜雯复又垂下头,发髻梢上垂吊的金叶步摇晃摆轻摇。
苏浅浅识相道:“那长公主您这有侯爷陪着,我就回王府去了。”
夜雯还是没开腔。
但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夜雯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唐彦初今晚上要来,而是面对唐彦初的示好,她不知如何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苏浅浅临走时与连渚大人对视一眼,叮嘱道:“听闻长公主前些日子外出游玩被一青蛇吓到了,你们此番要注意梅轩四周有没有这些胆大的妖畜,毕竟这里好些年没住过人。”
连渚伏了伏身子应道:“是啊,自从长公主被蛇吓过一次后,每夜做梦都能梦到那条吐着信子的青蛇呢。”
一唱一和,双方似达成了一种默契。
连渚把苏浅浅和秀秀送到了门口,停步。
“外界一直说,摄政王品貌绝世且性格孤僻,苏家的三小姐配不上他。”她说道。
苏浅浅笑道:“连渚大人可真直接,不怕本王妃记仇吗?”
连渚继续说道:“那日在宫门口乃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你是世上唯二一个能将黎小姐气哭的人。”
“唯二?第一是谁?”
“王妃聪颖绝顶,不用奴婢点明吧。”连渚笑意晏晏。
苏浅浅顿时就知道是谁了。
可不待苏浅浅发作,连渚又道:“可能是王爷那样的人看惯了权势冷暖,也阅遍了帝都闺阁的娇小姐,才会挑中苏三小姐这样一位性情洒脱不羁的王妃呢。”
苏浅浅说道:“我权当你在夸我了。”
秀秀在一旁也抿住嘴角偷笑。
“相信王妃定能常伴王爷左右。”
连渚脸上的笑真诚干净,不似真假。
苏浅浅淡淡地哦了声,“但愿吧。”便拉着秀秀的手离去。
连渚真坏,她好不容易勉强平复下的心绪又被她打乱了。
苏浅浅上了王府派来接应的马车,从矮案下找出了供人解闷的小人书。
“小姐居然会看书?”秀秀问道。
“我怎么不能看了,说得好似我有多不学无术似的。”
秀秀再次问道:“小姐,你说长公主和定候爷会不会破镜重圆?”
照理说,长公主自降身份住进定候府,定候爷又放下身阶给长公主一个台阶下,终归是夫妻,估计离破镜重圆不远了。
苏浅浅却道:“难。”
她透过被风吹起的帘子望向外面的集市,正日落而息,平民的日子过得艰辛却充实无畏。不像皇室有那么多的居心叵测、诡谲算计。
“长公主和唐彦初的隔阂存在了快十年了,不是这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就算……就算破镜重圆,也还会有一道无法磨灭的裂痕的……”
对,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可是怎么感觉夜夙是对她一见钟情似的。从第一次在红拂楼撞破他在做嫖客,再到太后娘娘的选妃宴他向夜九请求赐婚,不过全是他一个人在主导,而她只有配合。
似乎,夜夙从未向她解释过其中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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