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鲍学才给王晓芳打电话,说想王晓芳了,要她去江淮和他相会。
王晓芳说:“你那里夏天太热了,我到你那里恐怕受不了,你还是来我这里吧,松江凉快些。”
鲍学才说:“那就听你的,谁让你是我老婆呢?”
王晓芳故意嗔怪说:“不自觉,谁是你老婆?自作多情!”
鲍学才嘿嘿一笑道:“好好好,你不是我老婆。我是你老公,这下行了吧?”
王晓芳哼了一声,笑说:“你就贫吧,看你来了我咋收拾你!”
鲍学才就买了火车票来松江看王晓芳。
经过两天的颠簸,一天的中午时分,鲍学才终于到了松江火车站。
刚出站口,就有一群人围上来问要不要打车。鲍学才一看到这景象心里就烦,不吱声,光摇头。
躲过出租车司机的纠缠,鲍学才按照事先的约定,来到离火车站正门口不远的一个广告牌下,站在那里等候王晓芳来接。
忽然听到了耳边响起震耳的喊声,带着很浓重的东北口音:“小子,掏钱吧,一百元儿!”
鲍学才一转头,见一个五十开外的汉子,脑袋上戴着黑色鸭舌帽,袖子上带着红袖标,黑瘦的脸庞,三角眼,红白的牙龈,黑黄的牙齿,对着鲍学才直瞪眼。
“我本来不想吐地上,可是兜里没纸,周围也没有一个垃圾箱,你让我往哪里吐?你没看我徘徊了半天吗?我是找垃圾箱呢。你们不设垃圾箱,还怪旅客了?这罚款我不能交!”鲍学才据理力争。
“耶嗬,你小子还有理了?嫌一百少,那就罚二百!”三角眼生气了,大喝道。
鲍学才说:“别跟我装蒜,我一分都不给,我把痰擦了!”
三角眼说:“你不是没有纸吗?使啥擦?”
鲍学才说:“这你不用操心,我用袖子擦!”
三角眼冷笑道:“用袖子擦也没用,照样罚你!除非你用舌头舔干净了!”
鲍学才说:“你一定看到了我想吐痰,找不到垃圾箱,你暗中观察我,等我一吐痰,你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你可真够损的!”
三角眼一脸坏笑道:“小样儿!南方人,你骂我也没用!看来你还不傻,有点小聪明!不过你那只是推理,有证据吗?别说没用的了,交钱吧!”
两个人纠缠着,引来了几个围观的人。这时,有两个人拨开围观者,来到鲍学才和三角眼面前,询问争吵原委。
其中一个语气相对和气,对鲍学才说:“小伙子,不管啥原因,你随地吐痰就是违规的,必须罚款。这样吧,鉴于你是外地人,不懂这里的规矩,就罚你50块钱吧。”又严肃地对三角眼说:“老张,你也是的,执法也要讲个策略嘛,都啥年代了?执法要人性化一些了!”说完走了。
鲍学才知道这已经是最人性化的结果了,就交了五十元钱给三角眼。
三角眼接过钱,马上要走。
鲍学才说:“发票呢?”
三角眼回头道:“罚你五十都烧高香了,还要发票!”
鲍学才道:“我要告你!”
三角眼一摆手道:“有能耐你就告去,爱咋咋地!”说完,迈着方步走了。
鲍学才被折腾得头有点懵,他喝了口水,感觉好些了,依旧站在阳光下等候王晓芳的出现。他看着悠悠浮云,仰天长叹。
不知何时,王晓芳满脸汗水,笑吟吟地出现在了鲍学才眼前。
鲍学才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微含抱怨的语气说:“我说姐姐,我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你咋才到呢?”
王晓芳深情地看着鲍学才说:“学才,你吃苦了!堵车呀,半天挪不动一步,急死我了!”说着,拿出纸巾给鲍学才擦汗。鲍学才被王晓芳的温柔感动了,心里的郁结烟消云散,拉着王晓芳的手说:“姐姐比我辛苦,急匆匆来接我,谢谢姐了!”
王晓芳说:“学才,松江不比你们江淮凉快吗?你咋出这么多汗?”
鲍学才说:“天气是凉快一些。我的汗不是热的,是气的!”
“生我的气?”
“哪呀?是生车站广场卫生监督员的气!”
鲍学才就把遭遇罚款的事给王小芳说了。
王晓芳说:“火车站这地方就是个是非之地。不瞒你说,不光你们外地人不小心会被罚款,就是我这坐地户,也照样被罚过。有一次我也是因为吐了口痰,被罚了50元钱呢。”
鲍学才听了,无语。
鲍学才没事,就在书房翻看王晓芳的书看,观赏她的摆件。见橱窗里摆着一张带框的照片,照片上是王晓芳和另一个女子的合影,该女子跟电视剧《红楼梦》中的林黛玉长相有几分相似,就走近厨房,问王晓芳那个女子是谁。
正在煎鱼的王晓芳说:“看来你也是个多情种,见到美女就心动!”没有回答鲍学才的问题,继续干手里的活儿。
鲍学才的脸红了一下,不再问这件事,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王晓芳将饭菜端上了餐厅的桌子上,解了围裙,对鲍学才说道:“洗洗手吃饭吧。”
鲍学才洗了手,坐到餐桌旁,王晓芳的对面。王晓芳说:“大中午的,简单吃点,就不给你酒喝了,你别介意啊!”
鲍学才说:“这么丰盛的饭菜,还说简单?”
王晓芳说:“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们南方人,口味跟我们东北人不一样。”
鲍学才说:“我没啥挑剔的,东北菜我还比较习惯。江淮市也有东北菜馆,那个小鸡炖蘑菇,是东北的名菜,我吃着很好。”
王晓芳嘻嘻一笑道:“那就好。你一路疲劳,多吃点。”便给鲍学才夹菜。
鲍学才笑着说:“姐姐诶,来到你这里,我也是主人了,姐姐就不用客气了。”
王晓芳故意嗔怪道:“好意思!自作多情,不拿自己当外人!”说完,自己咯咯笑。
鲍学才笑说:“我就爱看姐姐笑,也爱看姐姐哭,姐姐哭也别有一种魅力。”
王晓芳瞟了鲍学才一眼,说:“可惜我不是轻易掉眼泪的女孩,让你失望喽!”
午睡之后,王晓芳开车带鲍学才去了野鸭湖游玩。玩够了,回到停车场。停车场很大,鲍学才就想体验一下王晓芳的车。王晓芳说:“你开了好几年车了,还没玩够?”鲍学才说:“每个车开起来感觉都不相同。”王晓芳白了他一眼说:“你就坏吧!”
鲍学才就坐到了驾驶位置,发动了轿车,围着停车场转圈玩。他转了几圈之后,刚要将车停到刚才的位置,一个警察突然出现,示意他停车。鲍学才吃了一惊,急忙刹车。警察向他敬了个礼,命令他出示驾驶证。
鲍学才说:“我有驾驶证,但是没带。”
警察说:“那就对不起了,你刚才是无证驾驶,罚款200元。”就开始开票子。
王晓芳见状,过来说情。
警察看了看王晓芳,觉得挺漂亮的,就问道:“你和他是啥关系?”
王晓芳心中不满,反问道:“我跟他啥关系,跟罚款有联系吗?”
警察说:“有联系。你如果说不清跟他是啥关系,连你一块罚,而且要重罚!”
王晓芳急了,解释道:“我有啥说不清的?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他是江淮大学传播学院的老师,叫鲍学才,来松江看我。”
警察又问鲍学才:“她说的对吗?”
鲍学才点点头,同时出示了身份证和工作证。
警察又问鲍学才:“这女的是谁啊?哪个单位的?”
鲍学才说:“王晓芳,传播学院的老师,我的女朋友。”
警察就查看王晓芳的身份证和驾驶证。
验证没啥问题,警察就说:“鲍学才,你赶紧交罚款,谁讲情也没用。我还有一大堆事呢,你别磨叽了!”
鲍学才说:“我又没上路,这也算无证驾驶?”
警察一瞪眼睛:“车动了没?”
“动了。”
“它自己会动?”
“不会。”
“谁让它动的?”
“我。”
“那就是了。你让它动的,你还拿不出驾驶证,你不是无证驾驶是啥?按理应该拘留你。念你是南方人,来松江一趟不容易,就光罚款算了。”
鲍学才无语,交了200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