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白自强筹划下一步怎样对孙丽华展开进一步追求的时候,有一天中午,张秀敏把他叫回家吃中午饭。白自强很奇怪,一直以来,中午饭他都是在单位食堂吃,很少回家吃。张秀敏也从不回家准备中餐,孩子也是在学校吃午饭。今天的事让白自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车回到家,一进屋门,刚坐下,张秀敏板着面孔,把一张纸抛到他面前,冷冷地说:“白自强,你干的好事你自己清楚,我忍不下去了,咱们好合好散,协议离婚吧!”白自强懵了,这事来得太突然了,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现在他明白了——这段时间家里格外地平静,原来是风暴前的平静啊!他脸上现了一丝苦笑,把那张纸放到一边,双手捧着脸,低头默不作声。
许久,白自强叹了口气,说:“你何必呢?当今的年月,哪个男人不在外面有人?有几个女人非要为这点事离婚的?”张秀敏说:“你以为是小事,我看是大事!别的女人能忍受,我受不了,非离婚不可。签字吧!”白自强说:“你就不能为女儿想想?我们离婚,对她有好处吗?”张秀敏说:“你还好意思质问我?你要是还在乎孩子,能干出那样的事吗?难道你不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吗?你为我和孩子着想了吗?一个女人还不够,还整出两个来,能耐死你了!少说废话,签字吧!签了字,以后你就自由了,想跟谁鬼混,你随便吧!”
白自强见她如此强硬,也犟了起来,抓过协议书,扯得粉碎,“就是不同意离婚,爱咋咋地!”一下跑出了家门。
由于白自强坚持不离婚,张秀敏把一纸离婚诉状投到了法院。原来,在她与白自强冷战这段时间内,她暗中咨询了律师,并托人搜集了白自强与龚莉莉、肖越幽会的证据,下决心与白自强离婚。白自强在收到法院传票之后,沮丧地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发呆。
白自强脑海里回放着他与张秀敏从相识到恋爱再到结婚生活在一起的往事。白自强是松江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而张秀敏则是松江师范大学中文系后来改称文学院的毕业生。她俩的相识,缘于一次舞会。白自强大学二年级的元旦,他去在松江师范大学中文系的一个老乡那里玩,老乡的班里正在举行舞会,就把他也叫去参加了。一看到这个陌生而帅气的男生出现,舞会的女生都向他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张秀敏是班里的组织委员,组织安排舞会的里里外外。当白自强的老乡对她说邀请了一个外校同学来参加舞会的时候,她一开始有点反感,可是当她看到这个被邀请的外校同学这样可人的时候,竟然改变了想法,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并主动邀请他和自己跳舞,这样,别的女生就没有了接近这个魁梧帅气青年的机会。张秀敏当年虽然不是班里出类拔萃的班花,但是她端庄的面容,白皙的皮肤,活泼的性格,以及少有同学能比拟的文才,使她赢得了班里一些男同学的青睐,想和她套近乎的男生不下一个排的人数。可是她仔细掂量这些男生的长相和学识之后,一个都没看上。今天这个白自强一出场,却令她眼前一亮,她认定,这个外校男同学就是她心目当中理想的白马王子,她一定要把他揽入自己怀中,不许其他女生染指。白自强被她的热情和活泼性格所吸引,愿意和她共舞,这样,两个人在舞会上一直没有分开,从头跳到尾。舞会结束的时候,白自强和张秀敏互相留了通信方式,之后依依惜别。从此,白自强时不时就来找张秀敏,二人关系发展非常迅速,不就就公开了男女朋友关系。白自强的老乡开玩笑说:“自强,你和张秀敏关系发展得神速啊,比希特勒的闪电战还快,令我们班的男同学措手不及!他们恨死我了,说我是叛徒,引狼入室,抢了他们的女神,恨不得把我打死!”白自强哈哈大笑说:“那不能怪你,只能怪他们自己太没有魅力!”
白自强和张秀明同年毕业,白自强工作被分配到了松江市委,而张秀敏则进了北国出版社。二人的家长都看好了对方的孩子,首肯了他们的恋爱关系。毕业一年之后,时机成熟了,白自强和张秀敏步进了婚姻殿堂。婚后,小两口恩恩爱爱,第二年,他们的女儿降生了。因为老家在外地,白自强的母亲对照顾孙女帮不上忙,女儿就由岳母帮着抚养。由于岳母身体不好,女儿到三岁时,不得不送托儿所照看。白自强在市委时,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照顾女儿,接送女儿的责任大部分由张秀敏承担了。后来白自强调到教育学院,时间相对宽松了,他这才接过接送女儿的重担,从此女儿对他有了更多的依赖。那时虽然辛苦,可是看到女儿的笑脸,白自强苦中有乐。女儿大了以后,对自己不再依赖,白自强的负担减轻了,却开始对生活感到乏味。张秀敏也不像以前那么温柔体贴了,整天忙于工作,二人的交流越来越少,夫妻生活也变得流于形式,激情减弱。正当这时,龚莉莉闯入自己的生活,肖越也对自己施展了攻势,两个女人的魅力都胜过张秀敏,使得自己越来越对张秀敏失去兴趣。而张秀敏对自己只是一味地指责,丝毫不做自我反省,更促使了自己对她的厌恶,感情越来越疏远,使得婚姻终于走到了尽头。
“唉,这都是命,自己认了!”白自强苦恼地叹息。
净身出户的白自强成了孤家寡人,老哥一个在外面租房子住。
寂寞时,他给龚莉莉打电话,打了近10个电话,龚莉莉就是不接。白自强就转而给龚莉莉发长篇信息,诉说心中的苦闷和对她的思念。龚莉莉回复了,劝他不要再找她了,说现在单位闹得沸沸扬扬,让她在同事面前抬不起头来,闹心极了。
白自强长叹一声:“唉!人间尽伪事,真心无处搁。谁不爱粉黛,却骂他人恶!”自己也奇怪,竟然能随口吟出这样的诗句,“信乎,诗发乎情也!”
龚莉莉不再理会白自强,白自强就想试试肖越的态度。自从肖越知道了白自强厌烦自己的狐臭,自己治疗而不成功,白自强好久才能联系她一次,她也明白那是白自强实在是寂寞了,才会找她开次心,否则他是不会理会她的。已经快有半年白自强没有联系她了。
接到白自强的电话,肖越声音很平静。她说:“你的事有个了断了,从另一个方面说这也是个好事。我也不奢望你能娶我。你心里能装着我,和我一直保持这种关系我就满足了。说实在话,因为你,我在单位也不好过。同事暗中议论我,说我吃窝边草。张秀敏向上级反映我,说我道德败坏。我被免职了,以前在我面前孙子一样的人,现在都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我成了一个人人不待见的人。还好,我没有被开除,还有碗饭吃……”她没话了,白自强听到了啜泣声。“肖越,你在哪里?”白自强心中很感动,为她担心。
肖越停止了啜泣说:“我在单位边上的小公园里散步呢。工作间歇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散心。在办公室里,同事都不愿理我,我也懒得搭理他们……世态炎凉!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见你。去你那里,还是来我家里?”
白自强说:“这就对了,无所谓,不要太在乎别人的态度,又不是为他们活着!我也不是处长了,给别人让位了,成了闲人一个,也没人搭理我了。我现在在家里呢。晚上可以去你那里,我租的房子太寒酸了。”
太阳西下,白自强开车来到肖越的住处。
白自强一进门,久别相逢的二人马上拥抱到了一起,各自眼泪横流,是为心中的委屈,也是为重逢的喜悦。相拥了足足有10分钟,两个人才相携坐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这次他们不急着去卧室。他们都是自由人,不用为时间担心,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而恐惧了。二人互相诉说着生活和感情的凄楚,以及离别的思念,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互相擦干了眼泪,肖越说:“我给咱俩好好做顿饭,好好饮一杯。”白自强点头说:“好的,我给你打下手。”
二人说笑着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餐后,先不急着收拾餐桌碗筷,二人乘着酒劲儿,爬上了床铺,开始用身体诉说对彼此的爱恋。
这次白自强没有嗅出肖越的气味,就是嗅出了,也是别样一种情味,不是令人讨厌的味道,而是芳香的味道,沁人心脾的心灵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