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莉莉与总编钟家庆有了那次关系之后,暗中来往不断。龚莉莉领导的编辑室有三女一男,即龚莉莉、张秀敏、倪雪三个女编辑和李宏一个男编辑。
张秀敏性格泼辣,说话直性,有时话不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常常无心而得罪人。一次年底发奖金,每个人发了1000元钱,这与前几年相比有所减少。别人都不说什么,只在心里憋气。张秀敏却在很多人在场的情况下,抱怨奖金太少:“就这点钱过年?还不够塞牙缝的呢!”此时正是书记来出版社的头一年。话传到了书记的耳朵里,书记把张秀敏狠狠批了一顿,说:“你要不是我老战友的女儿,我非得把你撵走!”吓得张秀敏不敢大声出气。
倪雪性情温柔,与龚莉莉相似,但是心眼更多一些,话不多,涉及同事之间关系的事情,常常抿嘴一笑,不置可否,以此规避祸从口出。
李宏人高马大,性格粗犷,不拘小节。编辑室的体力活非他莫属,活干得不好了,张秀敏骂他,他也不生气,只是嘿嘿傻笑。评先进,他说“先可美女们来吧”,从来不与女同胞争。遇到节假日值班,他也是愿意多承担任务。
要说文字能力,张秀敏最强。她是重点大学中文系毕业,报刊网络经常见到她的文章,编辑功夫深厚。倪雪和李宏差不多,都是五大毕业,文字功夫要逊色张秀敏一大截。所以当初张秀敏是编辑室主任,倪雪和李宏都从心里佩服张秀敏,服从她的领导。
龚莉莉来出版社不久,由于和总编的特殊关系,顶替了张秀敏的位置。张秀敏心生怨恨,想联合倪雪和李宏对抗龚莉莉。李宏和倪雪一开始对龚莉莉看不惯,有心消极对抗。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觉得龚莉莉除了性情风流以外,工作能力和编辑水平不比张秀敏差,对同事也没有那么多坏心眼,还经常替他们顶过错,不知不觉,二人对龚莉莉由心存芥蒂转变为有好感。龚莉莉走出走进编辑室的时候,其扭动的腰肢经常招来李宏欣赏的目光。特别是龚莉莉那浑圆的臀部,更使李宏心醉神迷。而倪雪,也时不时地和龚莉莉有说有笑。面对这种局面,张秀敏心里不悦,在龚莉莉不在场的时候,骂李宏是色鬼,骂倪雪是叛徒,李宏和倪雪也不和她争辩,只是笑。最后,只剩张秀敏孤家寡人与龚莉莉暗中较劲。
为了摆脱文字水平不高的评价,倪雪开始勤奋,试着写文章给杂志投稿。终于,她的一篇被一家杂志刊登你,还获得5000元奖金,惹得张秀敏很嫉妒。
市里在松江畔建设安居房,市直机关和有关事业单位住房困难职工可以申请购买。出版社几个人申请了,都没有成功。总编钟家庆协助龚莉莉购买安居房,亲自跑安居房分配办公室做工作,使龚莉莉买到了一套两居室的住房。同事心中不平,背地议论。
张秀敏去文艺编辑室闲聊。长头发的杨大亮也申请了安居房子,却没有成功。他愤愤地说:“那么多男职工,老婆孩子一大堆,都买不到安居工程的房子,她龚莉莉一个刚毕业的单身女,竟然能这么轻松地买到,这上哪儿讲理去?”张秀敏讥讽地说:“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有升职器,有漂亮脸蛋儿,腰肢好看,说话声音迷人!你要不到房子,活该!谁让你是大老爷们儿?留着长头发也没用,变不成美女!为了房子,下辈子托生成美女不就得了?”杨大亮眨了眨眼,说:“张姐,你不也是美女吗?你怎么不要房子?你如果要房子,保准也能成功,嘿嘿……”张秀敏说:“闭上你的臭嘴,狗嘴吐不出象牙!”踢了他一脚,杨大亮笑着躲开了。
张秀敏知道龚莉莉与总编关系不正常,就时不时到书记办公室去汇报龚莉莉工作的失误,借以报仇。
李宏家住在离松江安居小区不远的地方。有一次,李宏早晨六点跑步,经过安居小区旁边的马路,见钟总编从小区大门出来。李宏闪到一边,背过身去。过了一会儿,李宏转过身来,见钟总编已经走远了。李宏想:“钟总编这么早出现在这里,很不寻常。龚莉莉可是在这个小区住,他这么早从小区出来,昨晚十有**在龚莉莉那里过夜了。”李宏想象着总编与龚莉莉**的场景,不禁骂道:“一对狗男女,人前装得人模狗样,背地什么肮脏事都干得出来,呸呸!”他回到家里,对媳妇说了遇到总编的情景。媳妇提醒他不要多事,到单位千万不要说这事,免得招惹是非。李宏觉得媳妇说得对,就一直没有对人宣扬这件事。
出版社书记叫谭有道,早年参加过对越作战,当时是团长,身先士卒,身上留下了多处伤疤。转业后被分配到了出版社当书记。谭有道是高中学历,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很健谈,尤其酒后更是话匣子大开,大讲自己参加越战的事迹。一开始大家还听得津津有味,时间长了,他的老调重弹,使听者失去了兴趣,一听到他说话,就躲得远远的。但是他有个优点,就是在酒桌上很平易近人,谁跟他开玩笑都行,从不介意职务高低,也不在意谁说话得不得体,不抓辫子,不给小鞋穿。因为好酒,他甚至与看大门的老头成了朋友,经常在一起喝酒吹牛。别人不愿听他的越战故事,看门老头却依旧听得津津有味,从不厌烦。酒喝到**,谭有道会唱起当年流行的歌曲——《再见吧,妈妈》:
再见吧!妈妈再见吧!妈妈
军号已吹响钢枪已擦亮
行装已背好部队要出发
你不要悄悄地流泪
你不要把儿牵挂
当我从战场上凯旋归来
再来看望亲爱的妈妈
当我从战场上凯旋归来
再来看望幸福的妈妈
……
谭有道会边唱边流泪。老头也跟着哼哼曲调,陪着掉眼泪。二人如此合拍,起初人们很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老头的儿子也参加过越战,并且牺牲在了战场上。“怪不得他那样亲近书记呢,原来是有原因的!”人们评论道。
书记有个小毛病,就是对漂亮女人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但是因为其貌不扬——个子不足一米七,身材胖墩墩,头形如酱块,五官也不美,泡妞的条件先天不足,猎色的成绩自然不佳。
书记也早就垂涎了龚莉莉的姿色,但是几次暗示,龚莉莉都装作没理解,所以书记一直没有机会近其身。书记怀恨在心,并迁怒于总编。一次全员大会上,书记大发雷霆,指桑骂槐地大喊:“有人说我公款吃喝,那是恶毒攻击!我是招待外来客人,为了公事;又说我公款旅游——我是出差了,那是去开会,开会穿的是旅游鞋,又没有搞破鞋,算什么错误?”在场的人都知道书记所云何所指,紧张得了不得。众人将目光移到钟总编身上,见钟总编低着头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