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青草悄悄扮绿了校园，杨柳的嫩芽已经展成了叶子，小鸟在树丛中吱吱地叫着。
这天中午，龚莉莉刚躺倒床上要午睡。“**生回来了”，马薇从外面进来，带来了这个信息。“是吗？”几个姐妹问道。“刚才碰到他们寝室长，他告诉我的”，马薇说。“他的病怎么样了？”一个室友问。“听说是好了，只是不如以前精神了，眼睛直勾勾的。”“得了这种病，能够好利索的很少呢。”龚莉莉不愿听这些议论，就翻了个身，让脸向墙，戴上耳机听音乐。
临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除了考上研究生的同学，谁都心神不安，忙于毕业的去向。
傍晚，宿舍楼和林木都笼罩在了青黑色的幕纱里，只有晶亮的星星眨着神秘的光芒。今晚，孙立波有个会要参加，龚莉莉因此得了个空闲，约王晓芳出去散步。飞虫在路灯罩下翻筋斗，有的撞到灯罩上，“啪啪”地响，几个孩子在灯下捉虫玩。
不知不觉，她们踱到了人工湖边。蓊蓊郁郁的树木，覆盖了人工湖北岸的土破，土坡后面，就是她们的宿舍。湖中的小岛阴森森的，松树的黑影遮住了凉亭的一角。连接东岸和小岛的铁桥，横卧在湖面上。天闷热闷热的，只偶尔飘来一丝清风。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多少有些凉意。对岸园艺工人宿舍的灯光，倒映在微微颤动的湖水中。龚莉莉和王晓芳呆视着颤动的波光。突然，土坡后面传来袅袅的笛音。笛音哀切幽怨，如泣如诉，不绝如缕。刚才还在“呱呱”叫着的青蛙，此时也好像受了笛音的感染，变得无声无息。“唉，该是他吧……可怜，可惜啊！”晓芳自言自语。龚莉莉心中也隐隐抽出一丝怜悯：“说句良心话，他确实够可怜的。但是，可怜归可怜，我不能再……”“不能再什么？回心转意？”晓芳在黑暗中看了龚莉莉一眼，“就是你回心转意，又有什么意义？他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了……”
一时，她们都默然了。
“那么，你毕业打算到哪里去呢？”龚莉莉转移了话题。“松江日报社”，晓芳轻轻地说，并没有开心的神情。“真的？你太厉害了，晓芳！”龚莉莉有些吃惊。“告诉我，你是怎么联系的？”“反正是报社嘛，问那么多干嘛？以后再跟你慢慢说”，她叹了口气。“不，我现在就想听嘛，你告诉我怎么联系的，好姐姐”，龚莉莉趴在她的肩上，撒娇说。“唉，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一定得替我保密，不要对任何人说，能做到吗？”她严肃地说。龚莉莉点点头。她开始讲述了自己到报社联系工作的经过。
五月初的一天上午，王晓芳走进松江日报社的大院，刚进入报社大楼的大厅，门卫把她拦住了，问她有什么事。晓芳说她找崔社长办事。门卫打量打量她说：“你和社长有预约吗？”“有啊，预约的就是这个时间”，晓芳对门卫微笑了一下。也许是看她长得漂亮，门卫一直在盯着她看，表现出非常的兴趣。“那好，我给社长室打个电话，看他在不在。”他接通电话，说：“社长，有个人说和您有预约，要见您，让她上去行吗？”只听得电话里一个男人的声音说：“今天没什么预约啊，赶走他！”门卫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是个女孩，长得像影视明星，是您的熟人吗？”电话里说：“哦，那让她上来吧，我认识她。”门卫示意晓芳上楼，还嘱咐道：“在三楼社长室。”“知道了，谢谢！”晓芳冲门卫嫣然一笑，向楼梯走去。“你可以坐电梯上去，在右手。”门卫提醒晓芳。晓芳回头对门卫笑了笑，乘电梯去了。到了3楼，晓芳找到了社长室，轻轻敲了敲门。“进来！”听里面有了回应，晓芳推门进去了，看见一张很大的老板台后面，坐着一个50岁左右的男人。一张瘦削的脸上，卡着副眼镜。一见有人进来，他就把眼镜摘下了，向晓芳看来。走到跟前，晓芳这才看清，在他刮得溜光的脸上，长着一副八字眉，一双三角眼，两片薄嘴唇。“请坐吧！”社长起身伸手示意王晓芳。“谢谢社长！”王晓芳在社长办公桌右前方的沙发上坐下了。“你是？”社长带着疑问的眼光。晓芳起身道：“我是松江师范大学文学院的学生，今年毕业，来看看报社需不需要我这样的毕业生。这是我的情况介绍”，晓芳从包里取出一沓纸，递到社长的办公桌上。晓芳心里砰砰直跳，生怕听到社长否定的回答。社长又戴上眼镜，看了看晓芳递过来的自我介绍。“哦，王晓芳。字写得不错，是庞中华的风格”，社长点点头说。“多谢您夸奖！您真有眼力，我确实是练过庞中华的字”，晓芳微笑着应和。“副刊倒是缺人手，可是进人需要编制，现在没编制，所以没法接收毕业生。很遗憾！”社长将目光停留在晓芳的俊脸上。“谢您指教！能不能通融通融？”晓芳有些紧张了，脸微微泛红。社长笑眯眯地看着她：“我说了不算，得三巨头定夺！”“三巨头？”晓芳现出了疑问的神色。“就是市委、市政府、市人大”，社长神秘地说。“哦，明白了……可是我不认识三巨头的人，您能否帮忙沟通一下？……”社长思忖了片刻，说：“我试试吧。你留下电话，过几天我联系你。”晓芳喜出望外，“那太谢谢您了！”便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社长：“到时您说找女生寝室406的王晓芳就行了。”临别，社长伸过手来，和王晓芳握手，久久不愿放开。这当儿，外面有人敲门，社长才缓过神来，放开了她：“晓芳，下次来，到502房间找我。”“好的，谢谢您，再见！”晓芳有点脸烧地出了社长室。
大约过了三四天，正在午睡的晓芳被手机铃声惊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接了电话，原来是报社社长通知她明天去谈话。晓芳兴奋极了，睡意一下烟消云散。晚上特地请了龚莉莉和**生吃了饭。“什么由头请我们啊？”龚莉莉问。“先保密，反正是好事，以后再告诉你！”
第二天，王晓芳如约到了报社。敲开502房间的门，社长笑容可掬地迎过来了。原来这是他的休息室，是个套间。外间摆着沙发、茶几、电视一类家具。里间是卧室，放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一个衣架。布置虽然简单，但干净整洁。在沙发上落座后，社长笑吟吟地对晓芳说：“恭喜你，晓芳。我已经协调好关系，你工作的事已经落实。”“那太谢谢您了，社长！”晓芳满脸感激的神情。“呵呵，怎么谢我啊？”社长盯着晓芳的眼睛问。“请您吃饭，选一个好一点的饭店”，晓芳乐呵呵地说。“这个我不感兴趣”，社长的笑容消失了。“那您说，对什么感兴趣？”晓芳心中有些惴惴。“到里间说，你工作的批文在我的床头柜里，正好给你看看”，社长现神秘的样子。晓芳跟着他来到了里间，刚到床边，社长突然回身，一下把晓芳抱住了：“晓芳，我一见你的面，就喜欢上你了，给我吧！”晓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挣脱：“别这样，社长！”可是社长抱得太紧了，脱不了身。随后，社长开始在晓芳身上乱摸。在这一瞬间，晓芳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许文明和自己亲热的影像，很快又转换为许文明和另一名女孩缠绵的情景。晓芳闭上眼睛，不再抵抗社长的举动。社长把晓芳放倒在床上，压在了她的身上……完事后，见晓芳脸上挂了泪珠，社长现出了怜香惜玉的表情：“晓芳，你放心，你的工作我是有保证的。既然你晓芳这么懂事，这么配合，我老崔也是说话掷地有声的人，你就一百个放心吧！”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晓芳，你们的辅导员是谁？”“老王头，就是王向财”，晓芳懒懒地答道。“哦，原来是他。王向财是我老乡，我们都是h县人。我们是好朋友，他儿子进省实验中学还是我帮的忙呢。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喝酒吃饭，一年多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