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珞水回答:“我家祖上世代行医,到我这一代只学了点皮毛。根据我这点皮毛医术相面诊断,您脾胃生毒,肝败如枯木,时常腹痛难忍,比如昨晚,您一定疼得几乎通宵没睡。唉,您已病入膏肓,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
宋兵脸倏地黑掉了。
因为苗珞水全说对了,他昨晚肚子痛得一夜未眠。
但他不太想承认,勉强憋住一口气指责道:“你这个小姑娘,嘴巴这么恶毒!”
苗珞水却朝季爷爷眨了眨眼,“爷爷,快把这人赶出去吧,要是死在咱们家就不好了!”
连吓带气,宋兵面如死灰般被拖走了。
他甚至没敢骂骂咧咧,因为季家的保镖看起来个个凶神恶煞,且都有一副结实的老拳。
现场不少人拿手机追拍,相信即刻各社交网站就会传开著名的宋大师被南省首富祖孙三人撕杀这种新闻了。
季爷爷等人散了才悄悄问道:“珞水,你刚才说得都是真的?”
“爷爷,我吓唬他的。他鼻头发青印堂灰暗,这只是脾胃虚弱和胃痛的症状。”
苗珞水笑得有点坏。
季爷爷却很开心,“做得不错!藏锋,带珞水进去洗洗,换身衣服!”
躺地上接受医生治疗的洪颖儿一见苗珞水要走,立即着急了。
“珞水姐,你别走,我害怕。刚才是那个女人推我下湖的。我走得好好的,她突然出手。”
“哪个女人?”苗珞水重又蹲了下来。
“就是……!”洪颖儿的视线在周围各人脸上寻梭。
理所当然,她当然没找到推她的那个人。
“她脸上有块疤,长得有点丑!”
洪颖儿愣了一会儿这样说。
苗珞水立即就明白,这个人是找不到的。
今晚来季家的女宾,非富即贵,哪个人脸上会有疤?
留下这么明显的疏漏,就是为了误导洪颖儿。
季藏锋拉过保镖队长,指了指洪颖儿,意思是将她交给他了。
然后他从一名佣人手中接过苗珞水的外套,抓住苗珞水的手臂,一脸清傲孤冷,拽住她就走。
苗珞水也不想在洪颖儿身边久留。
她还有事情要做。
既然季夫人无时无刻不想着给她下绊子。
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也得还她一次才行。
季藏锋一直将苗珞水送回房间。
苗珞水说:“你帮我泡点奶粉喂下花宝。我进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就出来。”
季藏锋眉梢都没朝苗珞水挑。
他在外人面前维护她,不代表他就对她没意见。
她跟季武扬上床这件事,就像一根鱼刺,始终梗在他的咽喉,随时随地会刺激他一下。
季藏锋只要想到这个,就看都不想看苗珞水一眼。
卫生间传出哗哗水声的时候。
花宝溜过来在季藏锋腿上蹭来蹭去。
季藏锋像鄙视苗珞水一样,鄙视这只猫。
他长腿一挪,花宝摔倒了,但立即又爬了起来。
喵~呜
花宝鼓着宝石一样的黑眼珠,很不记仇地对着季藏锋叫。
这小猫咪弱不经风,完全没它主人生得威风,季藏锋心想。
捉弄了它几次之后,他还是站起来给花宝泡了奶粉。
放在小碗里,送进花宝的猫窝,让它在它自己的地盘上吃。
房间只有花宝吧嗒吧嗒吃奶的声音和苗珞水洗澡的水声。
季藏锋很嫌弃苗珞水房间的床和沙发,他总觉这些家具肯定也被季武扬玷污过。
故而,他走上阳台看风景。
苗珞水洗完澡换好衣服后,躲在里面用手机给顾锋发了条短信:开始行动吧。
顾锋秒回。
她将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删除后才走了出来。
“季藏锋,我好了!”
苗珞水穿了件荷叶绿钻石绒布料的垂直及膝裙,还是件中领的。
上身套了件乳白色羊毛昵短款外套。
她不像许多名媛为了风度不要温度。
怎样舒服就怎样穿。
季藏锋抬眸一瞥,犹如看到支半绽半羞的百合花。
他喉间倏地干涸。
“这样穿,不致于很丢脸吧?我不想穿晚礼服,反正我又不是名媛。季藏锋,你觉得呢?”苗珞水问。
季藏锋神色阴冷。
他剑眉微敛。
看着苗珞水的视线像两把刀。
“好吧,我不问你了!”苗珞水不太清楚季藏锋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想了下,她说道:“我下周一开始上学,每天放学回家,为你做半小时针灸,时间上你安排得过来吗?”
季藏锋深呼吸,脸色缓和了几分。
他在便签纸上写:时间你定,随时找我。
也就是说,他随时有空。
“我打算先给你做一年的针灸,然后看效果再决定是继续针灸还是用药。你放心,我针灸水平很高,在瑶城,我很有名的,不信你可以去查。”
季藏锋没什么不信的。
他虽然对苗珞水有着很深的一层鄙视,但他却非常相信她的医术。
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
庄园里一片灯火通明。
客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食物和美酒的香气在空气中里弥漫。
苗珞水和季藏锋走到前厅的时候。
佣人们正在往搭建好的香槟塔上倒酒。
整整18层巨大生日蛋糕,顶端的蜡烛已经被点燃。
季夫人身着玫红色的晚礼服,波浪长发披肩,她挽住季南勋手臂被请上主席台。
主持人说了些客套话,就将话筒递给季南勋,请他为妻子致生辰贺词。
季南勋清了清嗓子,刚准备张嘴……
底下有道声音先响了起来:“季南勋,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始乱终弃,你不要脸,你抛下我们母子不管不问,居然在这里为你的黄脸婆庆生!”
骂人的是位看起来30岁左右的时髦女郎。
一身大红旗袍,化着浓妆。
面容妖艳,但气质上有些风尘味。
喧哗声陡停,宾客们鸦雀无声静待主家反应。
季夫人吃惊地看着丈夫,“阿勋,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季南勋回答。
他真的不知道,因为他不认识这个女人。
“季南勋,当初我说宁愿做鸡,绝不做你养在外面的小女人。你死活不放手,害我生下孩子,你现在又不要我!”
被保镖往外拖的女人边哭边骂,一路大喊大叫。
“慢着,让她留下把话说清楚。”季南勋突然出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