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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帝国之腐骨之忧(1 / 1)

东华帝国的版图虽然缩减了十之七八,可这南北疆域之广仍有二十几万里之遥。

勇王心中自也清楚,晋封亲王只是摆个姿态,将自己调离南疆才是对天元宗的交待。

至于那平灭之辞,却是个恰到好处的借口罢了。因此这北返的日程却是不急,行程也就缓了下来。

穿行山野乡间,看一看侍农者耕种、猎食者飞奔,倒也是一番情趣。这一日青空万里,勇王心境似也开阔了许多。

可这时,身背令旗的传令官突然跑来。单膝跪道:报殿下!前方骑寻回报,有一伙山贼正前方村落抢掠民财、屠杀村民。

勇王闻之震怒,沉喝道:此乃中原之地,光天化日乾坤朗朗竟敢如此妄为。

真当帝国军士奈何不得!传令下去,左右卫营两向包抄,前锋营正面掩杀,定要将这伙山贼尽数屠灭。

得令!传令官飞身马,令旗挥舞间大军随之动了起来。三位佐领营官纵马上前,三营士兵分列阵势向山村合围而去。

余下三营仪仗变换阵位,以品字形将勇王护卫其中。勇王赶到时战事已近尾声,数百贼人已然屠戮待尽,只有三名头领仗着一件护身宝物兀自抵抗。

勇王一摆手,传令官指挥变阵,围攻军士结阵而守将其困束阵中。那三人已是强驽之末,军士们不再涌来才喘过气来。

勇王虽是震怒不已,却也要问明原由再行定罪。于是提马上前喝道:看修为你等已然跃入超凡之境,以先天之力屠杀凡生,尔等可知罪否!

三人本也是奉命到此,心中不愿却是无可奈何。刚刚突遭袭击一时间慌了手脚,混乱中就连哪路军士也未看清。

可如今眼见着亲王仪仗、服饰,岂有不认得之理。于是那执盾汉子长身问道:不知是哪路王爷架到?

中军见此怒道:混帐!睁开你那狗眼看看,此乃是亲王仪仗,斗大

“勇”字你看不见么!勇亲王~!三人喃喃出口,脸色立时惶恐起来。勇王晋爵亲王,授王剑、金甲指掌北疆。

此等大事皇庭必然早已明发邸,三人岂会不知。若是其他亲王、郡王到此还有转还之机,可勇王就凭手中王剑,斩杀郡守至下官员只需报备而已。

三人吓得扔下镜盾跪伏于地,颠声道:小将有眼无珠,不知勇王殿下架临,万望恕罪!

恕罪~!勇王冷喝一声,肃颜道:因何擅杀村民,还不招来!三人自知再难推搪,为保性命跪爬至勇王马前。

述道:殿下~,我等并非山野贼寇,而是青元镇卫戍营佐领。小将郑解,这两位是督尉朱旺、骑尉黄财。

我等是奉镇守大人之命,才到此平灭此地刁恶之民的。绝非恣意擅杀啊~!

勇王闻言大感匪夷所思,地方官顶多是贪腐压榨,何曾听说有擅杀治下生民之事。

不由得喝道:一派胡言~!民风刁恶自然是施政不公、抚民不仁之力。

就算如你所说,弹压一番也就是了。何需如此灭绝人性,向一无修为武力二无兵甲军械的小民挥下屠刀!

你等可还知

“律令”二字吗?勇王雷霆愈盛,可三人也是自有苦衷。为保性命只得续言道:殿下有所不知,小将等也不愿行此恶事。

可镇守大人明发手令,我等岂敢违抗。此事尚有隐情,只是我等不知其详。

若问罪责,殿下也当首问镇守大人才是啊~!好你个奸狡之徒~!累累恶行就在眼前,还敢在此推搪狡辩。

勇王心怒已极再难忍耐,腾身纵起一掌轰击而出。郑解见势不好,赶忙转身拾盾挡在身前。

砰的一声震响,刚刚还坚不可摧的坚盾应声碎裂。三人也被震出数丈之遥,纷纷吐血昏迷。

勇王翻身纵回坐骑,令道:收押,改道青元镇府!勇王一声令下,三千王銮仪仗整队改道,两个时辰后开进青元镇中。

亲王仪仗未入城门,便有门军飞报镇府。镇守周大同得报暗呼倒霉,率领在府官员急匆匆迎架而来。

微臣青元镇守周大同,不知勇亲王架到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看这周大同的身恣气度,勇王不禁犯起疑来。

心道:难不成这副坚毅果敢之相背后,竟是一张恶魔般的面孔么!而且,他分明已经看到被押解至此的郑解等人,却仍是那般镇定自若、视如寻常。

按常理推测,若非有恃无恐就是毫不知情。可郑解等人言之凿凿且有明发手令为证,这又如何解释。

既然到此,勇王自然要察个清楚。于是问道:镇守大人治下卫戍营擅杀一村生民,此事你可晓得?

就见那周大桐毫未迟疑。躬身道:回禀殿下!正是微臣所差。闻听此言,勇王的双眼不禁瞪了起来。

如此答对倒是闪了自己一道,饶是他百般抵赖或是矢口否认,至少都能理解。

可如此施施然认下这等罪行,不仅令人心惊更令人惊悚。勇王惊怒道:混帐~,世间竟还有你这等丧尽天良,且毫无惶惶之心之人么!

周大同自知性命不保已然认命,不过心中报憾却要道出口来。向勇王跪行几步仰身道:殿下追究罪责微臣百口莫辩,可若说微臣丧尽天良却是不妥。

之所以行此非常之举,皆因那村生民刁恶已极、不通王化。微臣历十数年之功,为帝国探明一处储量惊人的元矿脉。

可镇府无资开采,微臣只得寻脉而走寻那浅源之处。数年间,这千里迭障微臣走了数遍。

可谓功夫不负有心人,那浅源处终被微臣寻到。可不巧的是,恰恰就在该村地下数丈。

从村中开掘省时省力,又无需投入大量资财。只要开采出第一批,青元镇就将成为帝国又一处钱袋。

可……,唉……!终究还是功亏一篑。看着周大同那副失落之色,勇王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沉言道:你就为了这件功劳就恶毒至此么!功劳~!恶毒~!周大同冷颜道了一声,又森然道:微臣为该地村民精挑细选了一处安身之所,其中田土林木、房舍庭院、猎具衣衫、粮米柴薪一应俱全。

殿下若是不信尽可前去一一核对。而且微臣曾多次亲临村落,了解情由一一安抚,详述此乃镇政之策帝国之需。

可无论下官如何劝说,这群刁民就是冥顽不灵石古不化,置镇府筹谋于无物、帝国安危于不顾。

奈何~!最终仍要出此下策。若论善恶,微臣已然仁至义尽!听着周大同那慨然之声,勇王不禁冷笑。

言道:你既已知百口莫辩,却又何必诸般说辞。你掌一镇兵权,将其驱离岂是难事!

周大同惨然一笑道:这便是殿下所言之

“功劳”!将其驱离却是不难,可任其张扬不仅是自找麻烦,这处元矿怕也难资帝国之用。

帝国积弱难返令人实心之忧,可那贪腐之风更是浸入帝国骨髓之痛。微臣食君禄报皇恩,乃德荫庇家学使然。

可如今帝国之内,还有几人如微臣心肺。一旦此节宣扬出去,各道神头鬼脸必定纷纷探来。

一已生死荣辱是小,坏我帝国气运是大!微臣不愿承那构陷之罪,更无法容忍帝国血脉噬于那些蛀虫腹中。

何不自承其罪而保我帝国气运!如今已然案发,就请殿下将此矿所在直达天听。

臣死亦足矣!啊~!这煌煌之言,一时间鲠住了勇王口舌。可这屠民之举实乃罪大恶极,若一镇父母均这般行事,还何谈大政之道。

于是道:一派胡言~!帝国气运在于你等承袭王道代天牧狩,岂在一矿资财!

饶是你言之煌煌,又岂可如此狠辣!周大同此时再无顾及。反驳道:殿下此言差矣!

皇权天授自承王道,岂容小民违逆。抚民以仁,厉民以典。仁至义尽而不化者,与叛民何异!

微臣以为,为政者治政清明法度持正,上辅朝纲下安生民便是尊行王道。

王之大道如何,唯君上之责尔。微臣重典治乱乃为政之道、为臣之本。

殿下降罪微臣、明正典刑,分属王道之责。微臣唯国运至上以尽为臣之本,殿下降罪罚身亦属为君之分。

微臣令罪受戮就是!你混帐!勇王恍惚其辞,只骂了一句便再无说辞。

周大同心中悲愤,抑心之言不吐不快。接口道:微臣身为一镇千里之父母,灭杀治下子民确实混帐。

可殿下曾想,承运四十六年天楚之战。帝国虽然退敌天险之外,可时逢中原大旱颗粒无收。

母烹幼子、自断躯肢,裹其父兄之腹,岂非混帐!其恶下于臣乎?国运不隆,何谈牧狩。

臣不混帐,岂可脱于混帐掣肘,岂可罢世之

“混帐”!政道倚典以仁辅之,王道倚仁以典辅之。夺定其善否,唯其持身其位可安道否!

论罪,周大同该当车裂,可论心、其政却是卓有功绩。而且道论清明却是治世之才,勇王不免为难起来。

转而道:你既然持道唯政,那便说说这帝之危,可是王道有失之故?周大同以头杵地,慎言道:微臣仅权辖一域,初通政道尚且不易岂窥得王道之妙,自然更不敢妄论失否。

只是帝国征捐不断,就连镇城百姓也是难承其重。殿下乃封君之上,心中自有度度!

微臣代天牧狩,唯有恪尽一已之力罢了。后跪一人几次挺身,此时终是仰起身来。

奏陈道:殿下容禀!镇守大人虽获重罪切为帝国之忧,且无屠生之心更无乱政之意,实乃情势所迫方才如此。

此矿不开,千里之地已无承捐之牧,微臣等亦无狩之财。镇守大人论罪当诛,可念社稷之危急需治世之臣,还请殿下从轻惩处才是!

是啊殿下~,周大人恪已公勉,向来于民恩宽。此番确如总领将大人所言,实乃情势所迫。

小臣等肯请殿下法外施恩,从轻才是!勇王眉头一皱,看向那参将问道:你是何人?

微臣青元镇守备总领,何天来。周大同心中一惊暗自埋怨,这些人此时为自己求情岂非引火烧身。

于是抢言道:殿下~!既行此恶微臣当自食恶果,就连郑解三人也是依照微臣手令行事。

望殿下开恩,莫要牵罪责才是!勇王未曾理会周大同,反倒看向何天来。

问道:你可曾在本王帐下为勇?见勇王认出自己,何天来色胀得通红。

低身应道:末将不才,曾听用于殿下军仗。只因那时初入军旅畏刀胆怯,领了八十金棍便被退回候营司了。

哦——!勇王展颜一笑道:看来你离开本王帐下反倒发迹了,而且这胆气也涨了不少嘛。

末将忏愧~!那日受刑后,殿下曾说了一句

“望尔知耻”,天来至此方才燃勇于胸。说来今日造化,尽受殿下所赐。

借着与何天来攀扯之机,勇王犹疑着该当如何处置。随着胸中杀气暗淡,握在王剑上的只手便撤了下来。

谕道:周大同职守镇城有功、挚忠王事,本该重重嘉奖。然其屠杀生民数百,有违天和、有伤王道,实乃罪大恶极。

不重惩难以平民怨~!本王将你就地削职待罪,充入本王军中劳役。郑解等人虽是奉命行事,却也难逃罪责。

重责三百金棍,去职为甲、以观后效。勇王定下心神立判当场。而后问道:本王所判,你等可心服否?

谢殿下恩典!小人等谨尊王断,甘受惩处。郑解三人脸色发苦。他们虽入超凡之境,可凭借他们的修为,要在三百金棍下求得活命也非易事。

好在几十年来积攒下数颗培元丹尚可保命,只是这皮肉之苦却也着实难挨。

可这性命攸关之际,也只得以头杵地叩谢君恩。周大同沉吟数息似有异色,可见到勇王气色含霜再不敢揽其罪责。

有得活命谁还愿意去死呢!也只好对不起三位属僚了。于是跟着拜倒应罪:罪臣心服领罪,愿为军中牛马以报王恩。

郑解三人当场受刑,而后被抬回营属。周大同命人取来刑夹,自行钻入木笼之中。

何天来本想与勇王说上几句,却自觉形忏未敢上前。眼见着王銮出城而去,心中暗自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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