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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分蘖的植株(1 / 1)

第二次,南宫掌门被师妹师弟搬回山上,早已得知消息的宋柳君候在正清宫偏院内,周煊容也在。此时其他人都被鱼尘欢提前赶了出去,几人一块将掌门送到偏院一间不常用的卧房里。手指按上一会儿,宋柳君叹了口气:“经脉震荡,灵力凝塞。”

“连你也治不了?”鱼尘欢问。

“弟子资历太浅,如此重的内伤,着实未曾经手。”

沈淇修说:“只要能治,一切药材都不成问题。”

宋柳君看向周煊容,又看了看赫兰千河,犹豫着说:“眼下倒是有一味现成的药物,只是……”

赫兰千河被他看得莫名,瞥见周煊容不大好看的脸色,脑子里突然“咔”地一声,已经猜到宋柳君要说什么了。

“……芷萧只有一株,本是要用在韩堂主弟子身上的。”

鱼尘欢皱眉:“难道不能分开用?”

“太少了,”宋柳君摇头,“弟子也是前些日子才摸索出药房,一棵芷萧勉强能配出一份药,再没有多的了。”

“那也该先给掌门,”鱼尘欢说,“白鹤堂如今由天一派管着,再回去找找,兴许还有剩的。”

“可那是老苏……苏师侄带回来的,要不要问问她的意思?”赫兰千河越问声音越小,他也清楚芷萧是苏溪亭送回来救乐怀雅的,但估计把药弄到手的还是公输染宁,现在真人的徒弟都是一副要先治掌门的意思,他的确没资格多说什么。

周煊容的眼光扫了过来,而后迅速转开。一时间房内安静得令人尴尬,沈淇修打破了沉默,问宋柳君道:“你说芷萧你已经用了,可还留了根茎一类?”

“根部质地不够软,弟子便没有用,您的意思是?”

“天一派自然是要去找,但许多草木留根就能活,无论如何也要试试。”沈淇修说。

宋柳君紧皱眉头,最终决定叫来万松阁几名年长的师弟师妹协助。

南宫煜文重伤,整个门派的担子忽然落到沈淇修跟鱼尘欢两人肩上,其中以沈淇修最为劳累,可鱼尘欢看他处理起各项事务来到不生疏,欣慰之外更多的是疑惑,而各处巡防杂事亟待处理,她没有时间多想。

赫兰千河倒不像其余人那么忙,还能挤出几分闲情逸致来酝酿对苏溪亭的愧疚。在正清宫里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料想周煊容大概是从自己这听说了芷萧的事,挂念着师父,才跑去百春堂找宋柳君,硬是把药给拦了下来。先不论乐师侄再不吃药还能不能恢复,就光他走漏消息这一项,足够自扇一百个耳光。

这种愧疚感在他给百春堂送八月用度批示的时刻达到了顶峰,因为苏溪亭就在里边,赫兰千河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她恼怒地问宋柳君:“不是说好了先给怀雅的吗?”

“婷儿,凡事以大局为重。”宋柳君不方便当众说出掌门重伤一事,急切地想要抚平苏溪亭的心情,含含糊糊的回答却让她更加愤怒。

赫兰千河赶紧上前,把批条放到桌上,拉着苏溪亭到内室,同她解释了一番,最后低着脑袋承认错误:“都是我多嘴走了风,不过现在正清宫里边忙成一团了,掌门要是不能快点好起来,沈老师他担心别的门派会来找麻烦,我等会儿就要去凉州找段云泉,宋堂主这边也在想办法,就晚几天,不会耽误的。”

苏溪亭的怒容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漠然,半晌,她干着嗓子说:“既然你们已经想好了,就没必要同我解释太多。”说完她转身就走。

愣在当场的赫兰千河半天也没搞明白,她究竟是消了火气冒点残烟,还是急火攻了要欲扬先抑。他对付苏溪亭这种“兄弟型”女性没有多少经验,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畏畏缩缩地出来问宋柳君:“师兄,你看她是不是还在发火?”

“想必是,”宋柳君自责道,“都怨我,若是师父尚在,必然有别的法子救乐师侄,终究是我医术不精。”

赫兰千河:“师兄你别这么说……门派上下可全靠你们这救治,我这就去凉州,等把芷萧弄到手,她的气就消了。”说罢他朝着苏溪亭离开的大门方向看了一眼,回去同沈淇修打报告,顺带说了这事。

“出了这等事,即便你不说,芷萧也要先给掌门,你又何必去惹她呢?”沈淇修问。

“毕竟是我多嘴……要没这事我也有错,何况老苏她费尽千辛万苦,不就是想救自己的朋友么?给我搅了,她就算抽我也是活该。”

沈淇修无奈地看着赫兰千河,叹道:“有些事不说出口对所有人都好,并不只是你自己吃亏的问题。”

赫兰千河无语,又听沈淇修说:“此事机密,万万不可为他人所知,现下只有你走得动,取不到芷萧也不必逗留,快去快回。”

另一边,苏溪亭脑门一热跑出百春堂之后,很快冷静下来。她也明白方才甩脸子给赫兰千河看完全是迁怒,就算他不说,一个掌门与一个弟子孰轻孰重,宋师伯心里还是有答案的。她盯着青砖小路的边沿,突然扭头回去找宋柳君,打听到万松阁的向椅琴正在想法子给那株芷萧催芽,便请求前往。

宋柳君跟韩潍舟一说,韩堂主就答应了,他清楚苏溪亭在玄溟堂里没多少好友,唯有乐怀雅能对她掏心掏肺,眼下挚友逢难,以苏溪亭的个性,恐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韩潍舟惋惜不已,打算回头找个机会同沈真人求个情,力争保下乐怀雅。

又说赫兰千河踩着未退尽的洪水淤泥,一面痛心这个世界排水技术落后,一面准确地找到了去往凉州的路。唯一的问题是,凉玉城现在还在马之京手里。他路过凉玉城时仗着缩地术跑到城墙底下,顶着无数符咒与飞剑晃了一圈,不得不承认柳杨枫的战略十分高明——天一派想要打进去就必须飞过墙头,但显然大部分弟子并没有在御剑的同时拈诀与戍守道者战斗的本事。

回头叫老郑弄个炮。他这么想着,往西边的路上遁去。

突然脑后传来裂帛声,赫兰千河一听便知是破空而来的飞剑,猫着腰闪过去,看着长剑斜着没入路面五寸,心道一定要揍这背后暗算的重华派孙子一个筋斗,不过他忽然觉得这柄剑有些眼熟,特别是把手的部分。

然后他想起来了,淡定地把剑拔|出来,慢悠悠地转过去:“段道友好久不见。”

“怎么是你?”段云泉愕然,“我还以为是重华派探子……抱歉。”

“无妨无妨,段道友带着这几位是上哪去?”

虚伪的客套令段云泉心里打鼓,与身后四名同门交换了眼神,答道:“门派事务,正要往君山派去。”

“正巧同道,不介意一块上路?”

段云泉心想赫兰千河肯定有求于自己,否则刚才就直接把明庶剑丢回来了,哪能跟自己这般客气,可他着实拿不准状况,便以接待门派使者的程序将对方引到君山派。

昔日的君山派如今被天一派的绀青道袍围绕,赫兰千河粗略数了数,算上路上碰见的,从进门到落座,见到的天一派弟子不下六十人,若再加上几个侧院,只怕有小一百的数目。这些人来去匆匆,每个人手头都有活,有的忙着在墙上画阵图,有的甚至在修补屋顶。

赫兰千河奇怪归奇怪,依然先说了一堆漂亮话,然后厚着脸皮问:“君山派有种药草名‘芷萧’,本派有弟子急用,不知贵派可知其下落?”

段云泉心道不好,因他师父在天一派进驻凉州之后,下的头个命令便是将白鹤堂与君山派的奇珍异宝进献宫中,以此为名还调动了不少门内弟子,想这芷萧必定在内。他怀着侥幸的心思对一个师弟说:“去查查送到宫里的单子。”

不一会儿师弟跑回来,说:“确有此物,但都是种子。”

“送到京城里去了?”赫兰千河有些绝望,“那怎么办……”

他的表情一丝不落地落入段云泉眼里,后者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画面,有苍木化生阵里公输染宁笼罩着光芒的背影,也有冕山上夏随春深沉寂静而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就像一条在网中纠缠的鱼,每每挣扎都只会提醒自己这张网有多么紧。

赫兰千河垂头丧气,两手撑着额头,不知该如何回去见苏溪亭,过了一会儿才说:“不论如何谢谢你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要起身。

“等一下!”段云泉坐在椅子上,突然拉住了他,确定师弟听不见后低声说,“我今日要进京一趟,也许能打听到一点消息。”

“啊?那……真的太麻烦了……”

“但不一定会有结果,”段云泉松开手,“若是没有结果,此事也不必再提。”

赫兰千河留心他的目光有些飘忽,微微蹙眉,低声道谢后迅速离开。夜幕降临,他没有急着往江州赶,而是在跨入兖州之后,提着灯在官道上趿拉了好几里路,漫天星斗倒映在片片行潦之中。赫兰千河愁得不行,凉州这边的希望算是断了一半,乐师侄下山的可能性又大了几分,她们两人得多难过。

突然他把怨气撒到了皇廷身上,这帮凡人明明用不着这些个奇珍,还非占着茅坑不拉|屎,天天龙肝凤髓地过日子,结丹结不出半个、结石倒是早晚的事,干脆自己大胆一点去抢一把皇宫,即便找不到芷萧出出气也好。

他大逆不道地把以上想法过了一遍,接着垂头丧气地赶路。又过一日,朝霞升起的时刻,他看见了始阳山上缭绕的云雾。

很怪异地,赫兰千河第一个念头不是去找苏溪亭请罪,而是去正清宫。沈淇修听完了他的诉苦,软声道:“你不必担心,天一派的路子走不通,我们还能自己想法子。”

“我觉得,干脆我们直接去宫里要,不就是丢脸么!”

沈淇修:“不光是这个,若是宫里将芷萧送来,那一切好说,我们过去要就说不通。”

“为什么?”

“说实话,”沈淇修摇头,“没人能说清我们这些道者同朝廷,究竟是什么关系。称臣自然不可能,但普天之下,皇帝终究在万人之上。我们过去要东西,既是无礼,也不合法度。”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

沈淇修:“那也不至于,如你所言,只不过是丢脸的事,我写封信托段太守交递上去,宫里若是有心,自然会送来的。”

赫兰千河一脸颓丧:“那就这样吧。你们这边怎么样了?”

沈淇修离开位子,将窗台上的一只小瓷盆取下来。瓷盆里浅浅地盛着水,里头立着一截草根模样的东西。沈淇修说:“草根能重新发条,问题在于水用得对不对,按理说山泉水最佳,不过万松阁那边各种水都试了。”

“嗯,还有这几天我就不出去了,碰到老苏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也在万松阁。”

“唉……”赫兰千河自觉无颜面对老友,岔开话题说,“对了,我去君山派的时候,撞见一大堆天一派的人,足足有六十多个,他们怎么派过去那么多人?”

沈淇修听罢,顿了顿问:“你可有看见他们都在做什么?”

“布阵啊修房子一类,哦,还有搬东西。”

“搬的什么?”

赫兰千河比划着说:“箱子,很大的书箱。”

沈淇修:“可有看见君山派的弟子?”

赫兰千河回忆了好一会,说:“还真没有!”

“天一派有没有说何时进攻凉玉城?”

“不知道,不过看他们那样,也就是把路断了,基本都绕着凉玉城飞。”

“我知道了。”沈淇修低下头。

赫兰千河刚要问他知道了什么,就被韩潍舟打断了。韩堂主前来报告斗法会已准备完毕,并且列上了各堂排出的人员名单。由于本次比试中剔除了海量少爷小姐,没必要控制人数,各堂有资格上的都上了,但为保公平,两人一组,前十五组可取得武器。赫兰千河看见玄溟堂的条子上有苏溪亭与乐怀雅的名字,心想有老苏肯定稳了。

事情正如他所料,八月初三,苏溪亭在正清宫前,将乐怀雅挡在一尺厚的冰墙后头,双手凝水汽为巨刃,以一敌二,无数符咒的碎片飞舞在冰晶之中。场外鱼尘欢不动声色地来到韩潍舟身后,说:“气势有余,精巧不足,明日把你那徒弟送到云中楼来。”

韩堂主不敢反抗,乖乖言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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