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变脸，原因很简单。
像这样的地方，当真是很少有人来，就算是有，也不会那般悠闲的躺在石面上喝着酒，连带着那眼睛也微闭着，似乎压根没有在意身外之物一般。
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不简单，就连那老七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莫秦川又岂能不明白呢？
直觉告诉自己，来者不善啊！
当然了，对方既然没有做出行动，他也用不着去犯那忌讳，径直的冲过去就好。
这般做，有两个打算，这第一呢，对方未必就真的是冲着自个来的，这样自然最好，再说了，就算是对方真的不怀好意，也可以乘机拉开一段距离，想要逃走，也多少要容易一些。
打定了主意，那脚下的速度又明显的放快了些，甚至能够听到山风擦过身体所发出来的那种嘶鸣之声。
就这般的姿态，持续了至少半刻钟的光景。
凭着莫秦川的经验，若是那老者全然未动的话，自己至少和他拉开了数里路的距离，放眼整个天下，能够在这般距离下还追上他的人，当真是少得很，那怕是追上了，估摸着也快到北门渡了。
身后紧跟着的老七虽然莽撞了些，但是他说得不错，能够在北煞门总部和自个为难的人，当真还不存在。
想到这儿，他多少宽了些心，整个动作也放慢了不少。
可这样的感觉，存在的时间并不长，那身形向前挪动了几米，刚好饶过挡住视线的青石，猛然间又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形坐在不远处。
依旧是那个老人，白发换了个角度，瞧起来更加的显眼，他的神情也没有变，依旧悠闲。
至于动作，多少还是有点不一样。
没有在喝酒，因为酒葫芦已经斜放在一边，显然里面就是有酒，剩下的也不多了，他的眼睛瞧着莫秦川所在的方向，有些淡淡的笑意露出来，就像是在刻意的等待一般。
逃是逃不掉的，这一点莫秦川不想去怀疑。
对方的轻身功夫，远在自己之上，而像他这般的人，那一身的能耐也断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只是稍微的停顿了下，他便朝着老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就算是心里面思绪满满，该面对的，终究还是要去面对。
还没有等他开口，那老人便率先的念叨道：“莫秦川，杜子俊，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们俩应该叫这名字吧，怎么的，瞧见了老酒鬼，不说陪着喝一杯，没打个招呼就走，不太合适吧！”
话调很平缓，即便是有些责怪的意味在里面。
和他怪异的出现在这儿比起来，他这话似乎更让莫秦川震惊一些，自己明明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老人，可为什么对方却像是认识自个一般呢？
“敢问前辈是？”抱了个拳，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莫秦川的姿态显得十分的恭敬，毕竟贸然的撕破脸，并不是明智之举。
被他这么一问，那老人也缓缓的直起了身子，目光瞧了瞧风所吹来的方向，给人一种深邃的落寞。
甚至，他还止不住的叹了口气：“时间真是无情啊，当年两个小屁孩现在都这般大了，我老头子在江湖上的名声，也该是被人淡忘的时候了！”
话里满是感慨，而两个小屁孩，无疑指的就是杜子俊和莫秦川。
被人用这样的称呼来形容，任由谁都多少有些尴尬，如果说莫秦川还能忍的话，那杜子俊可就没有那般好的脾气了。
要知道，这连番的奔跑下来，他可被这么得够呛，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的怒气真愁没机会发泄呢？
“你谁！”话没有说出口，就被莫秦川瞪了一眼。
北煞门的门规，对于先来后到这四个字，诠释得相当的到位，莫秦川毕竟是师兄，就算是杜子俊在北煞门主面前再怎么的受宠，他也不敢直接去挑衅对方的权威。
更何况，他本身可不傻。
就算是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想不明白，也能很快的镇定下来。
当然了，莫秦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才好，只能试图着去‘辩解’道：“前辈这是说哪里话，晚辈们只是身有要事，急着赶回北门渡去，要是师傅怪罪下来，我等可吃不消，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幕，可不是刻意要怠慢前辈！”
话虽然依旧恭敬，但也并非全无异样。
至少在说道北门渡和师傅这些字眼的时候，莫秦川的语气明显加重了些，要知道，北煞门身为四大修仙门派之一，又会有谁不知道，那北煞门主的地位，更是超然，就算是当今蜀王驾前，也要给他些薄面。
这般做，自然是为了提醒对方，与自个为难容易，可也要掂量掂量，这般做说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有多沉重。
这一点，那老人自然明白。
他的嘴角微微的往上一扬，似乎有些轻笑的姿态：“独眼瞎子这些年在江湖上的确微风，老酒鬼是比不上他的，你们既然忙，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你们交出一件东西来，这条路任由你走便是！”
听着他这话，莫秦川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面寻思道：“独眼瞎子，这老头子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用家师最为忌讳的称谓，不过瞧他那样子，似乎全不畏惧，恐怕，得了，我就再忍他这一回！”
打定了主意，他又接着说道：“我们又能有什么好东西，入得了前辈之眼，只要前辈想要，我们定然双手奉上！”
“这是你自个说的，我可没有逼你吧？”那老头子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也更加的明显了几分。
莫秦川本来就很困惑，再被这么一问，自然更加的不解起来，完全不知道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当下也只能顺着老人的话回应道：“那是自然，前辈到底想要什么，还请直言以告，我与师弟，就算是千难万险，也定当竭力为前辈你寻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