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舒了口气。
浅丘的身形一下子呆坐在了地面上,感情先前太过紧张了,这时候才发现,自个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
稍微的调息了一下,他这才回过头来,将那目光停留到欧冶惊鸿的身上。
此时的她,仍旧呆直的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那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前方,连眨动的痕迹都没有。
“人都走了还这样,不是!”心里面暗暗的嘀咕了一声。
还没有寻思完,他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整个身子一咕噜的站了起来,将那手放到了对方的肩膀上,轻轻的摇了摇:“好了,快醒醒吧,他们都走了,你也用不着!”
“不要碰我!”声调有些严厉,但语速却放得极慢。
而且贴近了些,能够很清楚的看见她的脸上,苍白间还有些许的汗珠儿渗透了出来,就像是极为体虚的人一般。
被她这么一叫,浅丘急忙将那手抽了回去,那头也低埋着,就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瞧着他这般模样,欧冶惊鸿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里面纳闷道:“怎么这般小气?”
当然了,她这话可说不出口,因为这一刻,那张嘴也张开,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感袭来,仿佛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般好用的心法,会被欧冶子视为禁术,感情它付出的代价也忒大了些。
浅丘也不知道该去说点什么,又或是做点什么。
他的身形又缓缓的蹲了下去,将那摆放在地面上的银子往包裹里放,整个动作比起先前来,似乎都还要慢上一些。
就这般的,大抵两个人都沉默了半刻钟的光景,欧冶惊鸿才觉得那种疼痛的感觉慢慢的消失了去。
可即便是如此,全身骨骼仍旧有些酸麻。
她微微的动了动,将身形依靠在那石体之上,这才接着说道:“对不起,刚才我语气是稍微重了些,但我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全身快要散架,实在经不起外力的折腾了!”
这话多少有些解释的味道。
时间是缓和情绪最好的方式,浅丘自然也不能例外,再加上对方这话,他就算是再有脾气,也都消磨得差不多了。
那身形急切的站了起来,又有些扭捏的抓了抓头发:“说什么呢,刚才是我不知道轻重,应该由我来道歉才是!”
两人都放下了姿态,忽然间,就有种刚才那一幕完全是件小事的感觉。
基本上是同时,两张脸上都流露出一丝的笑意来,他们的确该笑,说起来,也算是‘死里逃生’了!
当然了,要是一直那般下去,时间久了,还真有些尴尬。
浅丘是个憨憨的性子,没在意这一点倒也就罢了,可欧冶惊鸿毕竟是个女儿家,多少要敏感一些,所以她率先的停了下来,整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转变也来得太快了些,瞧着她这般模样的时候,浅丘也自然停了下来,有些试探性的问道:“惊鸿妹子,你怎么了?”
少女并没有急着回答,那神情,似乎越发的深邃了些,就像是在思量着什么事情一般。
浅丘向来都不是个忒会说话的人,所以无论是猜女孩的心思,还是安慰的辞藻,他都不擅长,整个人也只能怔怔的立在哪儿,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好。
当然了,这一次沉默的时间并不是很长。
欧冶惊鸿的目光,直勾勾的停留在浅丘的身上:“小山哥,你是不会骗我的,对吗?”
这话入耳的时候,浅丘还真有点慌乱的感觉。
对方为什么会突然间问这个呢,他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从认识她到现在,从他口中说出的假话,可不只一两条,就连那个称呼,不也是假的吗?
好吧,稍微的顿了一下,他又说了句假话:“那当然,我怎么会骗你呢?”
或许是因为没有底气的缘故,那声调都显得有些微弱。
不过两人的距离这般近,对方倒也听得很清楚,似乎欧冶惊鸿此刻并没有想要去争究这句话的真假,又或许,她本来就知道真假。
那目光,微微的侧了侧,瞧向莫秦川刚才所消失的方向:“他们刚才从你这儿拿走的木牌到底是什么,还有,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
到底还是问起来了。
浅丘就算是想要骗她,到了这般时候,也不太可能。
所以他的目光,也微微扬了扬:“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没有树木的地方,并不代表没有风,甚至那风,因为少了阻碍,还要比其他的地方更浓厚一些。
两道身形,疾驰的速度很快,即便是落地的那个过程,也显得十分的轻盈,脚尖在地面上这么轻轻一点,整个人又跃了出去,须臾间便是十数米。
“五师兄,还有的是时间,咱们用不着跑这般快吧,休息一下怎么样,师弟我实在是累得有些不行了!”跟在身后的人,有些提议般的说道。
他的气息分明有些急促了,显然并没有说什么假话。
和这个老七比起来,莫秦川的状态明显要好得多,除却那脸上微微的有些泛红之外,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而且,瞧着他的动作,也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你我奉命而来,为的就是这修罗令,你想想,连师傅都想要得到的东西,江湖上得有多少的人会觊觎,我们还是赶紧回北煞再说吧,以免夜长梦多,要是有什么变故,谁也担待不起!”
老七的身形虽然没有停,但他的言语里,多少有些不屑的味道:“师兄,你未免也担心得太过头了,这里可是鄞州,谁又有那般的胆,敢和我北煞门为敌!”
话还没有完全落下,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样。
因为目光所触及的地方,已经能够隐隐的看到一道身影停留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