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来一壶水,原本就要不了多少时间。
更何况,那茶小二原本就将温水准备着,只要一有客人来,立时给那茶壶来把猛火,水自然就顺势而开了。
茶可不是什么好茶,否则不可能只卖这个价钱,又开在这种地方。
当然了,浅丘也分不出来这些,只要能是能解渴的东西就成,不过茶小二倒是个沏茶的高手,那手这么一提一倒的,全流到了茶碗里,没有半点浪费的。
就凭着这手能耐,少年人就对他挺佩服:“掌柜的,你可是好手艺啊!”
夸奖人的话,就算是假的,也不会太难听,那茶小二自然是满心欢喜:“客官你就不要取笑小的了,不过是个卖碗碗茶,靠大家伙赏面给口饭吃,这掌柜二字可当不起,当不起啊!”
反对的是称呼,而不是手艺,看得出来,这茶小二对自个这一手也颇为得意。
“这掌柜的也有大小之分吗,何必这般在意呢!”浅丘倒是很会说话,是人都喜欢别人尊称自个,就连自己,不也是那么个德行,当二丫一句钱小爷冒出来的时候,他不是也要乐上天了?
“客官你可真会说话!”很显然,对方也和他一样的心思。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去说这些,之所以恭维人,自然是有自个的目的,而且,要想达到那目的,还得趁铁最热的时候,所以浅丘只是稍微的一个停顿,便压低了声音:“掌柜的,我能和你打听点事情吗?”
茶小二正在兴头上呢,又那里会去思量这么多,还没有等浅丘的话完全的落下,他便很直接的回应道:“客官你又什么要问的,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话语中满满的都是豪情,让浅丘瞬间觉得有些闯江湖的味道:“我就是想问一下,往鄞州去,是这个方向吗?”
不过就只是问个路而已,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浅丘是这般觉得,可不知道怎么的,他这话刚一出口,四下的氛围瞬间就静了下来,当然了,这种静,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很快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即便是如此,那种异常,不可能捕捉不到,就连原本笑意满满的茶小二,似乎也将那笑容收敛了起来,目光还四下的打量了下,就像是在顾忌着什么一般。
等确认没什么了之后,他才有些试探性的低声问道:“客官,你是要去北门渡吗?”
自个明明没有说具体的地方,但对方去问了出来,很显然,这北门渡似乎并不是个好出去,因为这儿,特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否则这茶小二不会是这般的姿态。
浅丘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是他可不傻。
那心里面紧跟着便寻思道:“我要是实话实说,这茶小二肯定会有说顾忌,要么他不说,就算是说了,也未必是真话,我还是先否认了再说,到要瞧瞧,那北门渡又会闹出些什么来!”
打定了主意,他自然而然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替我们家老爷去那边收点账,怎么了,这北门渡有什么事嘛,值得掌柜的你这般忌讳!”
见他说了不是,那茶小二的神情明显的放松了些,甚至还忍不住轻舒了口气。
稍微的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你不是去北门渡便好,那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忌讳,咱们整个青州城,都忌讳得很,你应该知道,青州往东有个叫长洲的地方吧,哪儿出大事了!”
说道长洲,浅丘的神情也明显的沉了一下。
恐怕现在,整个蜀国,都没有人能比自个更清楚的了,不过呢,这件事情只能自个知道,可不能说出来,所以他稍微的调节了下情绪,装着有些困惑的回应道:“长洲嘛,这青州城的人估摸着都知道了,可这和北门渡又有什么关系呢?”
被他这么一问,茶小二又微微的靠近了几分:“这北门渡可是北煞的老巢所在,那天的两派大战,北煞也死了不少人,但这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倒也没有什么,可昨儿个夜里面,又有两个北煞弟子,死在了青州城中,这一下,那端的犯忌讳了?”
这话说得,浅丘有些了不明白。
既然是混迹江湖,干的都是脑袋别再裤腰带上的营生,这生死啥的,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至于这般大惊小怪吗?
当然了,他这困惑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只一眨眼的功夫,这个少年似乎就已经想到了什么。
昨儿个那怪男人来之前,不是有两个北煞弟子的声音吗,难道这茶小二口中说的那两个,和自个遇见的是同一批吗?
基本上很肯定,因为事实本就不可能又那么多的巧合。
可这样一来,那北门渡,又是怎么回事呢,‘姑奶奶’让自个去那儿,这可不是刻意考验啊,倒像是将自个往那火坑里推一般,难不成,她也和那北煞的人是一伙的嘛?
这不可能啊,瞧着那北煞弟子的反应,还有她的所作所为,都不像啊?
越想,人就越糊涂,甚至整个人都有些呆滞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些什么才好,瞧着他这般的姿态,那茶小二还只当这少年人是不解自个的话,现在呢,也没有什么新的人来,他索性的拉了根板凳,坐了下来。
接着往下道:“北煞弟子在青州城被杀,又是在这个时间段,那说明什么,这长洲的人没死绝啊,青州城里面还有幸存者啊,你说北煞门能瞧着这个不管,所以,使了手段那,你要是在往前面走上一点,准能遇上北煞门的人,正一个一个盘查呢?”
“明明是在青州城出的事,怎么的,再这外围活动起来了!”他这话音刚一落,浅丘都还来不及插话,也不知道从哪儿的,突然就冒出个声音来。
那声音可不小,而且问得很直接。
无论是茶小二,还是浅丘,都是处于紧张氛围上的人,被这么一闹,还着实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