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行,意外的低调,没有前呼后拥的保镖,没有帮凶朱文,只有他们两个,一路上,陆启然都牵着她的手,仿佛他们两个本就应该这么亲密。
陆启然拉开车门,就看到秦羽落还站在那发呆:“上车!”
“哦!”秦羽落上了车。
陆启然坐进副驾驶,倾身过来。
秦羽落紧张得缩进椅背,陆启然悬停在她身上,看着她颤抖的眼睫,轻轻说:“你猜我要做什么。”
秦羽落心跳加速:“我,我怎么知道你要做什么……”
她虽然有点预感,但不敢说出来。
陆启然靠的更近了,他贴在她耳廓说:“我要你……”
秦羽落感觉到一阵麻痒从身上窜起:“我我……”
陆启然不再逗弄她:“我要帮你系安全带,傻子。”
秦羽落松了一口气,他的气息靠的太近,秦羽落还是没办法放松。
陆启然为她系上安全带,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说出格的话:“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羽落抿嘴:“怎么总吃饭啊。”
吱!
车突然毫无预兆的冲了出去,秦羽落顺着惯性就撞在了前坐上,她疼的呲牙:“你开车前能不能说一声。”
“是你不专心,是不是在想我。”
秦羽落脸色涨红,火热滚烫的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快要被煮熟了,陆启然这是怎么了……
路上,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车厢里流淌着轻柔的钢琴乐,陆启然一手搭在车窗撑着头,一手握着方向盘,秦羽落突然想起不知道谁说:男人喜欢单手握方向盘,是喜欢驾驭统治一切的感觉。
女人双手握方向盘,是喜欢将所有一切都握在手里的感觉。
秦羽落侧头,如果光影重叠,就会发现,他们两个的姿势,就像两个背对背各自离去的人。
本来相对安静的环境,被熟悉的铃声打断。
“诶?”这铃声,怎么不一样了,陆启然看秦羽落从包里拿出手机,耳边是女人哀婉的声音。
是孙雨菲。
“喂。”
孙雨菲刚才回家,发现秦羽落不见了,整个人都吓坏了:“你在哪了?你怎么了?陆启然跟你在一起么!”
真好,这个城市里还有一个人牵挂你。
秦羽落温柔的笑:“没事,我们两个在一起呢,你放心,吃完饭我就回去了。”
秦羽落也没想到,孙雨菲会和陆启然有了联系,这一次,孙雨菲没有像以前自己跟蒋梦哲在一起时那么排斥,是不是说明,孙雨菲也觉得陆启然跟蒋梦哲不一样。
就像自己总能在陆启然身上感觉到一种安心的感觉,虽然,发生了那样的事,秦羽落无法释怀,那能不能,就把它忘掉,看看陆启然的好,看看自己的心……
“好,没事了就好了。”听到秦羽落跟陆启然在一起,孙雨菲长出了口气:“不用着急回来啊。”
秦羽落:“……”这话没办法接。
“不管你多晚回来,我都给你留门。”
“恩。”挂了电话,秦羽落刚抬头,就看到后视镜里男人一闪而过的目光,他在,偷听她讲电话?
陆启然,可真是跟之前截然不同了……
车拐进胡同,停在一个四合院前。
院子不大,只有两个穿着旗袍的女侍者,引他们进了一间房。
乍一进去,秦羽落还以为这是回到清朝了呢,到处都是象征身份地位的明黄色,餐盘都是金质的,筷子是象牙的。
房中只摆着一张圆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侍者拉开凳子,秦羽落坐下,看了一眼陆启然,他已经开始用餐了,低着头优雅斯文不紧不慢,他不光自己吃,还不停给秦羽落夹:“多吃点肉,你太瘦了。”
秦羽落低头看着堆满的餐盘,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儿,陆启然对她不好,她不高兴,陆启然对她好,却更让她觉得很别扭。
腹诽完陆启然,秦羽落执筷,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好吃是好吃,价格肯定也不用想。
托了陆启然的福,她最近倒是吃了不少好东西,在这么下去都要变馋了,可惜啊,她是丑小鸭,变不成天鹅。
秦羽落克制的放下筷子等陆启然。
陆启然也没吃多少,擦了擦嘴,就撑着下巴看秦羽落:“秦小姐盯着我,是想吃了我?”
秦羽落转过头:“陆启然,谢谢你们帮我。”
“不是答应过你么,帮你离婚。”
话虽如此,陆启然就损食言了,秦羽落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之前是我误会陆少了,我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秦羽落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而一秒她的表情就凝固了,这茶……
秦羽落跟现在年轻人愿意赶潮流不同,她不爱喝咖啡,惯爱喝茶,她爱茶的香味,也爱给她泡茶的那个人,她的姥姥。
那个会在父亲打她的时候,把她护在身后的姥姥,已经走了十五年了……
自从姥姥去世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喝到那种味道了,她以为那些味道已经成了模糊的记忆,可是这杯茶。
太像了,简直就像是姥姥亲手泡的一样。
“秦小姐的道歉费可真贵。”陆启然撑着下巴,秦小姐想起什么了么。
秦羽落爱喝茶,却不会品茶,也不知道这一杯茶到底能有多贵。
她抿了一下嘴角,把茶香留在唇齿间:“陆少,我能不能问一下,这茶是谁泡的?”
陆启然朝侍者抬了抬下巴,侍者点头走出去,不多时带进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老人一进来,就盯住了秦羽落:“你,你是赵青的外孙女?”
秦羽落起身站好,点点头:“您是?”
陆启然走过去,扶着老爷子:“李老,您坐。”
李老在陆启然和秦羽落中间坐下。
李老看着秦羽落,苍老的眼眶也涌现了泪花:“你很像你姥姥。”
秦羽落乖巧的坐下:“您认识我姥姥?”
“认识,认识……”李老陷入了时光的回忆中,那段纯真美好的岁月,如倒影一般飞速掠过,即便几十年过去了,依旧没能消磨记忆的颜色。
“那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在株洲当知青,在一片茶地里,见到了你姥姥……”
秦羽落和陆启然静默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