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闻言,立即笑逐颜开,那脸蛋便如雨后桃花般鲜艳滋润,红孩儿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过了半晌,他好像忽然有所惊觉,抬头看了看天,故作严肃道:“你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回去太晚,你娘又该担心了。”
闻听此言,清灵猛然惊醒。她抬头看了看,那鲜润的颜色瞬间暗淡便了几分。
她撇了撇小嘴,悻悻道:“好吧,今天不去,明日你可要带我去,不能抵赖哦!”
见她一脸的天真可爱,红孩儿忍不住在她小脸上轻轻捏了一把,笑道:“明天可要早起,否则大爷可没工夫等你。”
想到明日行程,两人心中都充满期待,清灵兴奋的拉着红孩儿哼着小调向西而行。
转眼便到了洞中,清灵盯着红孩儿低声道别,那清澈的眸子中放射出一道恋恋不舍的光芒。目送着红孩儿消失在眼前,清灵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刚一进门,她才发现母亲正坐在自己的床边,两只眼睛直盯着自己,那眼神好像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清灵忽然感觉有些害羞,急忙转头掩饰,娇声娇气的撒娇道:“娘,你怎么在这里?”
“还来问我?”灵珏夫人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这几天都去哪里疯了,每天回来这么晚。是嫌我操心的不够多吗?”
见娘这个样子,清灵撇撇小嘴,赶紧半跪到床边,挽住夫人的胳膊,继续撒娇道:“这几日师兄刚来,我就带他到处玩玩啦。你放心好了,师兄法力高强,不会有事的。”
灵珏夫人一见女儿这幅可人的模样,心头火气瞬间便消散的无影无踪。她轻轻抚摸着清灵那柔顺光亮的秀发,柔声道:“每天都这样不着家,不知道娘担心你吗?”
听灵珏夫人语调放缓,清灵更将头埋在她怀中,低声道说:“知道了,灵儿已经长大了,你就放心吧!”
“长大了?”灵珏夫人一听此言,轻轻哼了一声,佯怒道:“你懂得什么,让我怎么放心!这几天是不是跟你师兄去东山了?”
清灵听娘说起东山,正想撒谎,那小脸却已涨的绯红。心知瞒不过去,她只得把头埋下,争辩道:“我······我只是陪着师兄到处走走······”
见自己猜测不错,灵珏夫人深深叹了口气,一脸忧色道:“那东山妖魔虽说昔日都是牛魔王的手下,但如今他早已被囚在灵山。你们若遇上妖魔,必然难逃。”
“娘,你放心吧。”知道娘担心之事,清灵心中一喜,立即抬起头,满脸自豪的笑道:“我们已经碰上妖精了。哈哈,他们全都不是师兄的对手。一听说他是牛魔王的儿子,一个个都尊他为王哩!”
灵珏夫人闻听此言,却是忧色更重。她一脸愁闷的说道:“当年他爹定下东西山之约,这数百年来未被破坏。如今你擅闯东山,那妖魔已得口实。若那红孩儿不在,他们必然闯我西山。到时······”说道这里,夫人狠狠瞪了清灵一眼。
“娘,你放心吧。”清灵对灵珏夫人之言毫不在意,红润的俏脸上充满了坚定:“师兄说了,他会保护我们的!”
“哼,保护我们!你太天真了。”灵珏夫人摇了摇头,苦笑道:“他本是擅自逃离珞珈山,菩萨若寻到他,必然抓他回山。到那时,他用什么保护你!”
清灵一听此言,心中也是隐隐担忧,她只得自欺欺人的强辩道:“你不知道,师兄法力高强,谁能敌得过他啊?”
“真是个傻丫头!”灵珏夫人听她语言幼稚,只得苦笑道:“你哪里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世上比他法力高强的多得是。不然他来昆仑作什么?”
“他不是来看望你的么?”听灵珏夫人明显是话中有话,清灵忙问道。
“哎!”灵珏夫人见女儿这般单纯,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冷笑道:“你以为他来昆仑真的是探亲的吗?”
“不是吗?”一听此言,清灵一个激灵站起起身来。
灵珏夫人推开清灵,也慢慢站起身。沉默良久,她才缓缓道:“他来这里,就是担心被菩萨找到。”
见清灵满脸疑惑,她继续说道:“昆仑山乃万山之主,开天辟地之后便是神仙居所,有混沌仙气笼罩。神仙圣佛纵然法力广大,却无法穿透混沌仙气。因此就算他们能知周天之事,却无法查看昆仑实情。后来众仙虽至天界,但混沌仙气仍在,所以自然是躲避菩萨的最佳去处。若在其他地方,凭菩萨慧眼,他必然难逃。”
清灵刚觉恍然大悟,忽然又一脸疑惑的问道:“可是师兄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呢?”
“此事天上地下知道者没有几个,但我师姐却是知道。必然是她告知红孩儿的。”
清灵终于明白过来,只见她眉头紧锁,沉默半晌,才一脸忧色的问道:“如果师兄一直呆在昆仑,菩萨一定找不到他吧?”
“那也难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灵珏夫人见她脸色难看。便心生爱怜,轻轻握住她的手,一脸关怀的劝道:“你以后要少跟他来往。”
“可是你毕竟是他师叔啊,难道就不能帮帮他吗?”清灵对母亲的劝告恍若不闻,心中却是着急万分,晃着母亲的胳膊央求道。
凌珏夫人见她满脸焦急之色,只得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说道:“就凭我这点道行,如何帮的了他。当年他爹是何等神通广大,最终还不是被囚于灵山!”
“可是天下有那么多妖怪,为什么偏偏要抓他呢?”清灵不解道。
“这个······”灵珏夫人想了想,继续说道:“我听说牛魔王当年曾经联结天下群妖造反,搞得天庭大乱。后来还是佛祖出面才收拾了残局。”
“造反?”清灵又是一惊:“既然如此,师伯为何还要嫁给他呢?”
“这个哪是你个小孩子能懂的!”夫人叹道:“师姐当年便是不顾我的劝说,执意跟他而去。如今牛魔王被囚禁在灵山,师姐无依无靠,至今不知身在何处!”
“哼,我都已经二百多岁了,你还说我是小孩呢!”清灵哼了一句,突然小嘴一撅,说道:“师兄虽然父母不在身边,至少他还知道父母是谁。你却始终不告诉我我爹是谁!”
听她话锋忽转,灵珏夫人猛然一愣,半晌方回过神来。他瞪着清灵骂道:“你这臭丫头,不是跟你说了嘛,你是我在山脚下捡来的。”
见母亲面带愠怒,清灵微微一笑,便轻轻向左一步,从床边拿过一面镜子。
灵珏夫人刚一转头,她却又回身站到母亲身后,将两臂搭在她的肩上。母女二人的脸庞刚好同时出现在镜中,看上去至少有八分神似,恰是一对瑶池逃离的姐妹花。
清灵两手端着镜子,嗲声嗲气的笑道:“你还当我是小屁孩儿。你看,这眼睛、这鼻子、哪点不是一模一样啊!还要说人家是捡来的!”
凌珏夫人一看镜子,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女儿现在的样子跟两百年前的自己不是一模一样吗?
“哎,神仙又如何,终究也逃不过岁月的追捕,两百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
清灵正想从母亲那得到父亲的消息,忽然见她神色哀婉,知道是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她赶紧放下镜子,握住母亲的双手,温言说道:“好了好了,灵儿不问了。灵儿只要和母亲在一起,别的再也不问了。”
见女儿如此贴心,灵珏夫人柔声道:“你要听话就不要跟着红孩儿到处跑。不要以为男人神通广大就死心塌地的爱他,越是神通广大的男人越是留不住。当他狠心离开你时,你就悔之晚矣!”
灵珏夫人自是一番金玉良言,可是清灵却是懵懵懂懂的少女情怀,哪里能体会到母亲的苦心。
自从那日见红孩儿战败穿山甲救了自己,她那颗含苞待放的**就已经悄悄打开。更不用说他那英气逼人的外表和幽默体贴的言行了。虽然自己还不愿承认,实际上那颗心儿早已被他俘虏。
灵珏夫人见她不再言语,以为已经说动女儿,眼看夜色已深,她便放开清灵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可别再乱跑了。”
清灵此时心绪全在红孩儿身上,只随口答应了一句。见母亲离去,她便坐到床上,脑中却是思绪乱飞。
早听母亲说过观音菩萨神通广大,如果让她找到红孩儿,可是不得了。可是红孩儿又怎么肯一直呆在昆仑呢。
她忽然想起两人已经约好明日一起去号山,忽然心中一震:一旦离开这里,菩萨的慧眼就能找到他了。
不行不行,号山是绝对去不得的。只能呆在昆仑,而且要保密,尽量不让旁人知道。就这样,她想了又想,却是千头万绪,直想的整个头颅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