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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看着我们干这活简单,只是拿支笔子纸上写写画画,但其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这种活非常费神费力,加上身后的人山在无形中帮忙需要一个媒介给予力量,我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打着,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
欢喜在一旁殷勤的递上他买的咖啡道:“师傅,你抓紧喝了,喝了就不困了。”
那还是我第一次喝咖啡,感觉像是喝中药一样苦森森的,眉头拧成了结,紧紧闭着眼睛灌了进去。
名单写完后我让各氏的代表人将名单领了回去,等祠堂建好后在举行祭祀仪式,这边人前脚刚走我心里惦记着玄鹤,正准备往里面走突然感觉脑袋里一阵眩晕,两只眼睛发黑。
欢喜扶着我的胳膊,“师傅,你怎么了?”
我用力闭起眼睛甩了甩头,这才感觉眼前的事物清楚一些。
“好像有点低血糖。”
欢喜从口袋里拿出一些橘子味糖果,我从他掌心拿过一颗笑着剥开,嘴里顿时化开甜蜜的汁水。
我和欢喜调侃道:“连我的喜好都掌握清楚了?看样子没少做功课啊?”
他偷笑着回道:“不敢骗您,是宫主让我备的,说是你喜欢吃。”
我心里一暖看向远处依旧停在路边的车子,想要过去和他说句话,毕竟他在车里守了一夜,现在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不如先回去休息。
气归气,闹归闹,总不可能别别扭扭一辈子不说话。
我刚迈出脚只听身后一记响雷劈下,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令我下意识的缩起脖子,惊吓过后抬头一看,整个天空被紫色的闪电照亮。
所有人在这一时之间慌乱起来,大家纷纷看向我,郁秋庭神色慌张的从车上下来,我俩匆匆的对视了一眼,根本没有说话的时间,我毅然决然的向里面跑去。
天空中的闪电连成一片天网,大雨气势磅礴的落下,仿佛要将这里重新洗礼。
我们这一天里经历狂风承受暴雨,雨水和地面的石土混在一起变成泥。
身上的棉衣遇水变得很重,穿在身上行动不便,我只好脱下随手丢在一边。
当我找到玄鹤时,见他单腿跪在地面,手拄着膝盖强撑着身体没有倒下,惨白的脸色嘴角挂着血。他的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色,可眸子里却是一片阴狠的凌厉。
我顺着他眼神看去,不远处的地面竟然有两个小孩,他俩嘴里痛苦着哇啦哇啦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看装扮这俩小鬼不像是这边的人,女孩子头帘很齐,长发成阶梯状每一段都是整齐的,看着很怪异。
她没有眉毛眉头处点了两个黑点,脸是墙皮灰色,颧骨处两团红。
男孩和她差不多形态,怎么看怎么像阎王爷身边的小鬼,还不是本土鬼,而是国外鬼!
我连忙跑过去扶起玄鹤,焦急的问道:“你怎么样?啊?”
他怕我担心虚弱的笑了笑,皓白的牙齿上沾染的血红令我眼眶一热,上次玄鹤跳百鬼池都没有现在这么狼狈
他缓慢的抬起手将我挡在脸前的湿发掖在耳后,雨太大浇的人睁不开眼,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
只听他说:“我没事,这俩小鬼尸体应该是完整的,挖出他们的棺材做法事升了,一切都结束了。”
“现在还管什么小鬼不小鬼的!我带你回去!”
鬼王殿的祖宗们负责押送被降服的冤魂,只有刚刚消失的两个小鬼被灰飞烟灭了。
阿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对我说道:“我们先走了,接下来的事情你来处理吧!别忘了我的元宝子!”
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差不了你的,若是他们在鬼王殿闹即刻来找我!”
阿茶见玄鹤伤的不轻,我也没时间和她废话,她摇着手中裙带的缨穗,边走边说风凉话道:“哎呦!这小丫头移情别恋的速度就是快呦!阿姆,你说对不?”
阿姆推了她一把,提醒道:“别说了,宫主过来了。”
我将玄鹤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费力的站起身,他渐渐陷入混沌的状态,身体全靠着我的力量才得以支撑。
“玄鹤,你别睡啊!”
他靠在我脖颈处轻声的问,“缨禾,你愿意当这个占命师吗?”
我听后一震,想也没想直接回了句:“愿意。”
他升起一抹苦笑,“可真心?”
“嗯。”
“你要是不愿,我可以替你。”
我侧头看向他虚弱的脸庞,眼里闪过不解、惊讶等众多情绪,随后收起脑中萌生出杂乱的思绪,说道:“先别说这些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他个子很高,我俩走的异常费力,再加上雨越下越大,根本看不清前方的路。工地的路又是砖瓦泥土坑坑洼洼,我不小心踩空,我俩同时向前摔了出去。
玄鹤身上洁白的袍子早已经脏的不成样子,我的手硌在尖锐的磁瓦上鲜血淋漓,我生气的啐了口。
事事不顺时,才更要稳下来。
当遇到无数琐碎遭杂的事扰了你的心神时,一定要让自己的心快速的静下来,烦躁的戾气越足,那么所有坏磁场都会在这个节点找上门来掺合一脚。
待我扛着他走回帐篷附近时便有人过来搭手,老刁和董进宝将玄鹤抬回了我的帐篷,欢喜举着伞跑到我身边,问道:“您的棉衣呢?”
我没回答目光看向路边,见那辆商务车的车灯瞬间亮起,随后启动快速离开了我的视线。
也对,事情接近尾声,他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还留这干嘛?
也许他过来并不是担心我的安危,只是这件事情很重要不容有失,所以才会亲自上阵的吧?!
欢喜在我身边小声说道:“宫主刚才出来时黑这一张脸好像是生气了”
他进去了?
我深吸了口气,赌气的回道:“他爱死不死!你去帮我弄些干净的衣服给玄鹤换上,弄好了去旁边的帐篷找我。”
欢喜一脸惊恐的提醒我,“哎呦,姑奶奶,这话可千万不能让别人听到呦!
我这就去找衣服,您先消消气。”
欢喜始终都搞不明白,我俩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上,甚至正眼没对一下,怎么两个人都气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