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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一个光着腿的小朋友吸引了我的注意,大家都在疯抢的同时她离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眼神中透露着渴望,抿着小嘴怯生生的样子特别让人心疼。
我走到她身边问道:“你不要吗?”
她用力的摇摇头,没出声。
我蹲下身子看着她发青的脸色,一双如藕的小腿更是吓人的青紫色,这么寒的冬天也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
“你姓什么?”
“齐。”
她大大的眼睛里面湿漉漉的,人见犹怜,齐姓在里面占少数,没有办法给每一个人都上牌位,所以她还是没有去处。
“你要是愿意就跟我走吧?”
她左右看了看,随后垂下头看着地面不说话。
“不愿意吗?那边有很多跟你一样大就故去的小朋友,吃的饱穿的暖,还不会被欺负。”
她抬起头纠结的问道:“可以把我阿嬷也带着么?”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抢金稞的鬼墙外有一个老者弓着腰,伸手想要进去拿,奈何根本抢不过前面怨气大的。
“当然,你和阿嬷都去。”
她这才对我露出笑颜来,大大的嘴咧到耳朵根,里面血红血红的颜色,我到不觉得恐怖,只觉得心里很酸。
鬼魂和人一样,也分三六九等,在这里多讲几句,那些堕胎的婴灵更加惨,在外面只会被欺负,毕竟连一个全尸都没有。
有很多人在duotai后时运不济,赚来的钱攒不下,无论如何努力也达不到自己的目标,身体总是发寒生病,生活里麻烦琐碎的事特别多。
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因果债,他们过得不好,你怎么可能会好?
玄鹤走到我身边也见到了身前的小朋友,他微微牵起嘴角说:“看着是小朋友,冥寿估计已经过百了吧?”
我偷偷的白了他一眼,干嘛非要说这些大实话来戳破这美好的气氛。
他只是在提点我,不要被它们弱小的外表欺骗了,有的时候小鬼更难缠。
“玄鹤,我觉得厉害的都还没有出来,这些估计都是愿意臣服的,这阴气久久不散估计还有更厉的,一会阴兵一走我们怕是要难搞了。”
“你刚刚不是叫我老玄?”
我吞了口口水,他不是下阴了么?这都能听到?
我尴尬的解释道:“迫不得已哈!”
“我挺喜欢的。”
我:“”
他看向远处漆黑的空场道:“一会的事一会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急不得。”
我在心里纳闷儿为何他总是能如此沉稳?
我是办这件事的时候立刻开始筹备下一件事,确保万无一失。而他是随心所欲,顺其自然。
相比之下他比我更自信,也更有能力。
如果他愿意,谷隐宫占命师的位置由他来当,也不是不可能
他无意间转过头正好对上我凝视他的眼神,我感觉自己的脸噌的一下热了起来,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别过头去。
“缨禾,那边好了,带他们去写牌位。”
“那你呢?”
“我留下对付其余的。”
“那怎么行,你带他们走,我留下。”
“这点事情有什么好争的?放心,有帮手!”
他双手推着我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我一步三回头满眼担心的看他,见他挥了挥手,道:“规矩别忘了,晚上别回头。”
我心里害怕这些冤魂会反悔,也只能快速的去解决他们的事再回来帮他,我找来欢喜将我的黄纸拿来,分成五张平铺在桌面上,这些鬼魂排着队一个一个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回来时注意到刚才吵闹的那些原住民一个都没有走,看来我走前说的话起了效果。也对,谁愿意一辈子走霉运呢?
现在只是让他们将排位领回家去,等祠堂建完送入即可,长点智商的都不会选择离开。
他们见我不假思索的在黄纸上落人名感到非常的奇怪,一个接一个的写中间没有停顿,就是现编也不可能一会儿功夫编出好几百个来。
他们这才怀疑周围有他们看不见的东西,纷纷抱着肩膀恐惧的左顾右盼。
没过一会儿,我周围的风越来越大,再一抬头时见阿茶带着鬼王殿众多小鬼儿们十分酷飒的朝我走来。
她一身红纱裙在风中飞扬,骄傲凄美的脸对我扬起了笑,我这才明白玄鹤说的帮兵是谁,原来是鬼王殿的这些祖宗们。
阿姆飘到我耳边笑嘻嘻的说道:“老大的命令,我们要去帮你收尾了!”
老大郁秋庭?!
我下意识的看向路边那辆商务车,车还在,但距离太远看不清人还在不在里面。
我心里有点点开心,忍笑道:“辛苦大家了!”
阿茶这时也飘了过来,江湖气的揽过阿姆的肩膀,对我说道:“不白帮哦!金稞五万个!”
“你找宫主要去,上次给你们送了五百万颗,这就花完了?”
阿茶撇了下嘴不满道:“下面很多事需要花元宝打点呢!你可真抠门!”
我不信的翻着白眼没在说话,自从处理掉摩午后阿茶很少给我为难了,虽然我俩总是怼来怼去,但关系早已缓解不少。
有他们赶来帮我们简直是如虎添翼,而且在带回鬼王殿的路上也不怕他们偷跑,不然宗洲可就要出现大麻烦了!
那些祖宗们入场后,有一个原住民凑上前好奇的问道:“师傅,你刚刚是在和谁说话啊?”
我愣了下,见大伙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连忙解释道:“哦,我自言自语,你们不用理会。”
人群中有人双手合十哆哆嗦嗦的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低头写名字,他们内心的恐惧我深有体会,因为我也是从那个时候经历过来的。
这时老刁带着人吃完饭回来,见我名字已经要写好了,凑到我耳边问道:“进展如何了?”
“还得一会儿,你们人够了就抓紧开工吧!山必须移走!”
老刁点了点头,“好,进宝,开工。”
我每写一个名字时脑海里就有一张照片呈现在脑中,这些人是如何死的,有何冤屈,这一会儿自己好像经历了几百种死法,而且各个都很惨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