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将菜从那人手中抽出来,另一只手拍拍他的脸:“做贼还不消停点。”
小沙弥凑过来:“感谢两位施主仗义帮忙!”
楚云淮道:“小师傅,你有没有绳子,找根绳子来绑住他。”
小沙弥说了句“这就去”,转身就跑回茅屋里了。
费了一番力气,他们把那人捆好送到戒律院。戒律院的大和尚看着这人也不好处理,最终让他写了一封道歉信和保证书,让他签字按了手印,把人赶出寺庙了。
从戒律院出来,小沙弥和大和尚极力邀请他们留下来吃斋饭作为感谢。他们谢过了邀请,打算先去塔上看看风景。
小沙弥道:“施主要去上面的升龙塔吗?不如由我来给各位当导游,算我对施主的感谢,如何?”
“那就谢谢小师傅了。”
“贫僧法号平宗,施主唤我平宗即可。”
戒律院位于通天梯偏下的位置,平宗带领他们一路向上,经过一个香堂时还带他们进入喝了杯糖茶。
通天梯上遇到的第一个大殿是大雄宝殿,任何人到此处都要进入参拜一番。
大雄宝殿与别处的略有不同,宽阔的殿内正中坐落了几尊金身大佛,他们点了香5一一拜过去。平宗等他们拜完,带他们绕到大佛身后,大佛身后隔了一段空间又立了一尊佛像。这尊佛像与前面的大佛互相背对着,吕笑蓉绕到佛像身前,一抬头却看到了佛像旁边的柱子顶端上有个模糊的东西。
殿内深处只有几个小灯用以照亮路途,屋顶下黑黢黢的,看不分明。她离开蒲团,走到柱子底下仔细观看。靠得近了,那东西的原貌便露出来了。
那是一个人首鸟身背生双翼的木像,木像双手合十,静静地盘踞在横梁和柱子交界处下。她顺着木像的双前伸的方向看过去,却发现原来对面也雕了一尊同样的木像,只是手上的动作由合十变为捧着一团什么东西。
她回到大佛身后的空间里,期望从别的角度看清那尊木像捧的是什么。可当她回到那里,抬头便见到漫天的人首鸟身像。
两排佛像之间的屋顶上夹着两条横梁,两条横梁上,面对面地布满了身体向前两翼舒张好似飞翔的人首鸟身像。
楚云淮跟过来,便见她神情愣怔,如坠梦幻。
“蓉蓉?”
吕笑蓉伸手一指,他抬头一望,也被这些木像震惊到了。
“那是妙音鸟,又称迦陵频伽,是佛前的飞天乐伎。”平宗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妙音鸟头戴如意宝冠,臂缠金钏,个个姿态不同,有的左手执香花右手执佛珠,有的手捧鲜果,有的口衔笛箫,有的反弹琵琶。吕笑蓉一一观看过去,总共有二十四尊,神情姿态均不相同,唯一的相同就是这些妙音鸟都做出一副供献的姿态。
“传说妙音鸟在壳中就能歌唱,声音清雅优悦,半人半鸟,若神若人。”
……
离开大雄宝殿后,平宗带领他们途经了几座大殿后,终于到达山顶的升龙塔。
升龙塔是一座石塔,塔身外观经历多年的风摧雨折,显得古朴厚重。
吕笑蓉自看到妙音鸟后就沉浸在那梦幻般的世界里,楚云淮察觉了异样却不明白来自何处,只是紧紧地拥住她。如今见到升龙塔,她仍然发愣,眼神微微一动,突然眼里就蓄满了水。
平宗为他们介绍起这座塔的来历:“传说有条龙落难至人间,在升龙塔苦修百年,一朝渡过雷劫,飞天成佛。这也是龙空寺这个名字的来源。”
“升龙塔在此地已立了几百年,塔身已负担不起香客游玩。现今施主到来,贫僧也只能陪各位在塔外观赏,实为遗憾。”
小乔:“即使无法进去,渺小而生命短暂的人类,能与矗立几百年的石塔并存,我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玄妙的事。”
“又在抒情。”阿杜悄悄念叨。
升龙塔上游人寥寥,他们围着塔身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
那妙音鸟又在塔檐下现身了。
升龙塔侧搭着一个简陋的棚子,里面摆着签摊。
山风吹过,签摊簌簌作响。
阿杜率先踏进棚里:“走,抽个签去。”
阿杜伸手要去撕下签纸,被平宗拦下了:“施主,不能直接撕,要先摇签筒。”
平宗指指桌上的签筒,阿杜挠挠头:“不好意思,我不懂,平宗师傅你多教我哈。”
平宗道:“升龙塔里有我佛塑像,施主对着塔念出自己姓名年岁住址,再说要求什么。念完摇签筒,摇出来一根,掷圣筊,如果掷出三次圣杯,也就是一阴一阳,说明此签得中。施主就能按照签上的序号去撕签文。”
“原来如此,是我冒犯了。平宗师傅,我还有个问题,圣筊是什么?”
平宗从桌上拈起一根绳子,绳子末端分两头,垂着两块饺子形的物件。平宗道:“这就是圣筊,凸面为阳,平面为阴,一阴一阳表示可以,二阴表示模糊,二阳表示不可。一定要连续三次掷出一阴一阳才可以。”
阿杜和大伙儿恍然大悟。
大家就围在阿杜前边看他忙活。阿杜摇签筒摇了三四次都掉出几根竹签,最后试了一次终于甩出一根。
他喜滋滋拿着竹签,右手接过圣筊,念念有词地甩,第一次甩出一阴一阳,他大喜。结果,再往后,都只甩出二阴和二阳。
“怎么回事?求不了签了还?”
“也许今天不是杜施主该求的日子,施主有缘再来吧。”
“唉,好吧好吧,接受现实。”阿杜懊恼地揪住老汪,老汪嫌弃地脱开他的“魔爪”,“走开,我要去试试。”
阿杜:“老汪,你要求什么?”
老汪不回答他,学着阿杜刚刚做的一整套流程,自己来了一遍,动作看上去像模像样的。
阿杜贱兮兮地侧过耳朵去听,听到“姻缘”两字,他捂住嘴笑,躲到小乔身后。
小乔问他:“你听到什么?笑成这样。”
阿杜告诉他:“姻缘。这小子寂寞了,想找女朋友。”
“那有什么好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