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宛吃完了阳春面,太子他们几个还没有吃完,范宛就等着,他们几个似乎都不在意什么食不言的规矩,卫驰明说:“小师弟,你明天就该走马上任了吧。”
闻言,范宛正要说是,就看到卫驰明和萧敛还有杨群明显和太子的心情不太一样,微微顿了下,说:“是明天,殿下怎么了?”
萧燃本来唏哩呼噜吃面,听到卫驰明的话就变成了有一搭没一搭好像瞬间心情不好了一样,见范宛问自己,顿时又突然好像高兴了:“没什么,吃饱没?”
范宛点头。
卫驰明就说:“小师弟,明天我们就是同僚了,哈哈。”
萧敛看看萧燃的脸色,想提醒卫驰明说话小心点,但是还没有提醒,就被范宛打断了:“啊?同僚?什么意思?你们也要入朝为官了吗?”
杨群这时说:“陛下让我和卫驰明还有萧敛去大理寺打杂,应该会分到你手下。”
范宛:“······”
“不错,就是不知道打杂是做什么。”萧敛说:“不会是端茶倒水吧,要是给范宛端茶倒水还行,要是给别人,本世子可不愿意。”
卫驰明一拍萧敛的肩说:“你想的太简单了,怎么可能只是端茶倒水这么简单的活,还要洒扫懂吗。”
显然几个人都要去打杂了,但是都不知道打杂是什么意思,范宛简直不敢置信,他们几个也去大理寺,而且还是去打杂!而自己竟然是大理寺少卿!陛下竟然真的让他们去大理寺了,那太子呢?
范宛问:“殿下也去大理寺?”
杨群摇头说:“陛下没有答应。”
范宛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说:“想来也是。”
萧燃抓着范宛可怜兮兮的说:“本来老子也能去的,但是老子没有答应父皇的条件,所以就不能去了。”
“条件?”
还有条件?卫驰明听了,就说:“条件啊?让我猜猜会是什么条件,不会是让太子爷你纳妃吧,然后你不答应,就不能去大理寺。”
看萧燃的脸色,其他人瞬间知道卫驰明猜对了。
还真的是纳妃啊,萧敛说:“不过也没事了,太子爷已经想好了办法,以后照样能去大理寺。”
卫驰明:“不过不是当差。”
范宛问道:“你们几个为什么也要去大理寺?”
萧燃不说话,杨群也不说话,萧敛说:“因为你去了,我也想去,一个人在其他地方怪没有意思的。”
萧敛说的是实话,他其实本来去哪儿都不碍事的,但是范宛去了大理寺,太子爷也要去大理寺,卫驰明和杨群也要去,他肯定也想去了。
卫驰明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所有人看向杨群。
杨群说:“看着我干什么?”
“你又是为什么要去大理寺打杂?陛下那么看重你,肯定不打算一开始让你跟着打杂的。”萧敛说。
总觉得所有人里最不可能跟着去大理寺的就是杨群了。
杨群已经放下了筷子,说:“我跟你们的想法一样。”
想法一样?太子爷心中一惊,杨群和他的想法一样?他喜欢范宛!太子爷瞬间看向杨群的眼神,充满了戒备警惕和杀气,杨群发觉了,有些哭笑不得说:“殿下,和你的想法不一样。”
卫驰明和萧敛就说:“那和我们俩的想法一样?”
杨群点头:“是。”
萧敛和卫驰明说:“那为什么太子爷的想法和我们仨的想法不一样?太子爷的想法是什么?”
萧燃:“······”
杨群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再说什么。
卫驰明和萧敛看向太子爷:“太子爷,你的想法是什么?”
萧敛:“是啊。”
萧燃:“我、我、我的想法就是你们看就是其实也和你们差不多!杨群!老子杀了你!”
太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然后一想到造成这样的是杨群,就扑向了杨群,但是一下子被卫驰明和萧敛拦住了:“太子爷为什么生气?”
范宛看着他们仨在那里闹,和杨群说:“你们去大理寺真的没有关系吗?”
杨群说:“嗯。”
范宛认真道:“那儿可不是玩的地方。”
杨群嗯了声,说:“知道。”
范宛叹了口气,感到无奈,杨群问:“怎么了?”
“没什么。”范宛道:“我什么也不懂,还有事,你们继续吃吧,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
萧燃和卫驰明还有萧敛看向范宛。
范宛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关于查案的东西一窍不通,下午打算去找京城有名的仵作,去学学怎么验尸。”
不会的就去学,范宛觉得只能这样了,既然决定了领俸禄,那起码要能对得起一下领的俸禄吧。
除了仵作,还有其他的,到时候再学吧。
听到范宛的话,萧燃就说:“那我也去!”
“我也去!”
萧敛说:“我也去。”
杨群也起来了,意思明显。
范宛无奈,说:“我真的只是去找仵作,不是去玩儿。”
萧燃就说:“我知道呀。”
最终,范宛不得不带着他们几个人去找仵作,但是又不知道京城最有名的仵作是谁,范宛就拦问了一行人:“请问这位大哥,你可知道京城最有名的仵作是谁吗?”
那行人看着范宛几个少年郎,然后想了一下,说:“京城最有名的仵作?好像是一个叫林懋的人,听说早年名声非常大,还被皇帝召进过宫里,不过现在已经退下来了,不做仵作了,年纪得有六七十了,至于其他的人我就不知道了,你再问问旁人吧。”
“好,多谢。”
“林懋?太子爷,你知道吗?”卫驰明问。
萧燃说:“不知道,没听说过这号人。”
杨群这时道:“我听说过,似乎已经病故了。”
范宛应了声,便去问旁人,这回问的是一个坐在柳树下的老者,像是这附近人,老者听了范宛的话,就说:“仵作?找仵作做什么?要是仵作会的,大部分那些大夫也会,最有名的仵作老朽也不知道,听说过的还是有几个的,哎,小子,老朽给你们指路,前面药铺的大夫就会,不信你们去问。”
闻言,范宛道谢,正要走,那老者又说:“还有,你们要是找仵作,现在去暂厝棺木的义庄,说不定就能碰到仵作。”
范宛应声,卫驰明说:“义庄?我听说义庄都是放置死了的人的,会不会闹鬼啊?”
萧燃:“老子现在就把你打成鬼。”
范宛:“······”
几个人又往前面不远处的药铺走过去,药铺的掌柜不在,只有账房先生,见到范宛几个人非富即贵的模样,态度顿时从一开始没有看到范宛几个人的时候的懒腔懒调,变成了笑意盈盈:“我们药铺的大夫?有啊,几位少爷谁瞧脉啊?”
范宛说:“不瞧脉,只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大夫。”
那账房先生就说:“好好好,我这就去喊人来。”
说完,账房先生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回来,说:“几位少爷,我们大夫就是我们掌柜,我们掌柜现在不在,他出去了,不过就不远,你们要是找他,外面就能找到。”
“哪儿能找?”卫驰明问。
账房先生出门给范宛他们指路,指着远远的也能听到的拊掌声,说:“前头卖艺的,说是掌柜的去看人卖艺了,我们掌柜很容易认出来的,就是戴着帽子,五十多岁,白胡子,你们要是愿意,可以去找找。”
范宛应声,萧敛说:“要不去找别人吧。”
卫驰明却对卖艺的很好奇,说:“说不定别人也去看卖艺的了呢!走吧走吧,咱们也去看看。”
于是范宛就率先被卫驰明抓着跑了过去。
萧燃赶紧追了过去。
杨群和萧敛跟在后面。
范宛和萧燃还有卫驰明先到了,然后直接到了最前面,就见一个青年男人在说:“在下张三!北地人氏!这是我兄弟张四!我们一家本来到京城行商!谁知半路杀出一伙贼匪!将我们爹娘姐姐妹妹舅舅舅姥爷都杀了!所有金银被抢一空!如今竟是连家人都安葬不起!遂与兄弟在街边胸口碎大石!希望各位好心的大哥大姐能发发慈悲!让我们有个薄棺!好安葬家人!献丑了!”
围观的百姓有不少都听得可怜张三张四起来,还没有等人家献艺,就先给了银子,还有的等着看胸口碎大石,卫驰明在范宛旁边,说:“太可怜了。”
说完,卫驰明把十两银子拿出来,要给人家。
范宛却把人拦住了。
卫驰明:“小师弟?”
范宛微微摇头,旁人给的都是几个铜板也就算了,但是卫驰明直接给十两银子,范宛说:“你看张三张四,他们兄弟两人根本就不像是说的那样,他们的神态并没有悲伤的情绪,可能名字也是假的,比起贼匪,他们俩更像贼匪,说的话和表现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他们的遭遇应该是假的。”
范宛觉得,他们更像是在表演。
卫驰明闻言,愣愣的看着范宛:“是这样吗?”
萧敛和杨群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杨群说:“范宛说的不错,他们更像是骗子。”
萧燃看向那两个人,虽然不知道失去家人该是怎么样的情绪,但是这两人的表情,实在是没看出来他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