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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该如何做,才能知道邱氏是否是亲母(1 / 1)

歪着脸,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白心染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地面。她很想抬脸,可是她怕自己一抬头就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去。

对于这个婆婆,从新婚第一日开始,她就没有一丁点亲切和好感,如今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和威信,居然拿她出气。

她奶奶的,她就是这么好欺负的?!

心里挣扎着,愤怒着,隐忍着,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用了多大的劲才忍住没一脚将面前凶神恶煞的贵妇人给踹开!

这笔账她白心染记下了!

管他妈的什么婆婆还是妈,只要不是东西的,她全都要通通讨回来!

以为她想在这地方生活?以为她想过这样的日子?

这一切全他妈的是那个臭男人造成的!

捂着脸,她咬紧牙关从地上慢腾腾的爬了起来,无视众人看戏似的目光,绕过邱氏正准备退场。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黑靴,还未等她抬头,她整个人突然落入一具熟悉的怀抱之中——

“母亲,染儿做了何事让母亲如此震怒?”大手抚着女人红肿的脸颊,她隐忍的摸样只有他一人看得见,心疼顿起,看向邱氏的黑眸带着一抹冷意。

他要一个解释!

“王爷,您别怪老夫人——”在一旁看戏看得很过瘾的丽容忍不住的替邱氏说话,只是一开口就被男人那道极冷的视线瞪得哆嗦了一下,可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她不得不迎着那道骇人的视线继续说道,并指向了血影,“此事都是因为她而起!贱妾今日带着小凤前来,原本想看一看王妃姐姐,顺便看有何可以帮得上忙的,谁知那贱婢出言不逊,意图凌驾于贱妾之上,小凤只是替贱妾说了一句话,就惨遭那贱婢杀害,甚至尸首分离王爷,你可的为贱妾做主啊!”

说着话,丽容朝地上一跪,顿时又委屈又伤心的哭泣起来。

“谁让你们来此的?本王交代过血影,不准任何人擅自打扰王妃,若有出言不逊者,可先杀后禀。”看着地上跪着的楚楚动人的女子,偃墨予眼底的冷意更浓,低沉的嗓音冷滞得让人头皮发麻。

“予儿,你——”邱氏不敢置信,瞪着双眼看着儿子,同时手指着儿子怀中的女人,“为了一个废物,你当真下过这等命令?!”

是她太小看了这个傻子了吗?

她以为儿子护着这个傻子只是因为怜悯,如今看来,怕不单单是怜悯这么简单

“母亲。”偃墨予迎上邱氏的怒色,薄唇轻启,凉意更深,“她是儿子的妻子、你的儿媳,还请母亲勿要口出脏语!”

邱氏顿时心寒的皱深了眉头:“放肆!难道在你心中,母亲还不如她这么一个无用之人?”

他从来没见过儿子维护过哪一个人,哪怕是她,也不曾得到过儿子的维护。没想到今日他却为了一个废物当众指责她!

她还真是小看了那废物在他心中的位置!

偃墨予眯起了眼,目光冷滞的看着这个从来都让他感觉陌生的母亲,低沉缓声的说道:“媳不孝,乃媳之过,但若母不慈,也非得人敬重。敢问母亲,是染儿出言顶撞了你还是她言行失德冒犯了你?”

“你——”邱氏更是大怒,可一时却找不到话反驳。

刚刚她的确一时冲动打了那个女人。

可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母亲,儿子不管今日之事归咎于谁,但儿子在此再说一次,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打扰染儿,否则,本王定会亲自治其罪。若有蓄意滋事者,本王一律不会让其活命!”

将怀中女人打横抱起,转身,他顿下脚步,朝邱氏再次说道:“血影乃皇上赏赐给儿子的金牌侍卫,手中有皇上御赐的金印,儿子劝母亲还是离她远些为好,否则出了何事,儿子都无能为力。望母亲做事之前三思而后行儿子说过,染儿不喜与人接触,她都这般可怜了,若是有人妄图对她做何,说出去,这人也不大光彩,母亲,你说是吧?”

抬脚,他大步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留下一众的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王爷可是从来没有对老夫人如此过啊!就算母子不合,可也从未这般严肃冷漠的指责过老夫人

邱氏盛怒的瞪着眼,看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一口气没提上来,卡在喉咙里险些让她憋死过去。

他这是、这是要反了?!

为了那么一个废物,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居然对自己出言警告,且字字句句指责她的不是,就为了维护那个废物.

“老夫人——”邱氏踉跄了一下,熟名丫鬟见状,赶紧扑上去将她团团扶住。

血影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众人,抬脚,带着一身寒意离去。

寝房里

白心染一直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就算偃墨予脱了她衣服将她放浴桶中替她清洗身上的泥污,她也一直都低着头,闷不吭声。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难道指着对方的鼻子把对方的妈狠狠的骂一通?

是,她是很感谢他对她的维护,可是这种维护又能为她换来什么?

安静的生活?

若真是需要这样的生活,她自己也可以争取。何必接受他的庇佑?

“可是很疼?”大手轻柔的抚上她挨打的侧脸,偃墨予由心的为她感到心疼。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沉默不语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厚实的屏障将她整个人遮挡了起来,让他感觉她离他很远很远,远到让他心里莫名的不安。

垂着头,白心染摇了摇。片刻之后,她抬头,眼底一片清凉:“王爷,我们分开吧?”

偃墨予浑身一震,俊脸瞬间黯沉。面前的她,表情陌生,甚至被一种冷漠包围,她清凉的眼眸中带着疏离、带着认真,这么长时间与她接触,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严肃过。

“休想!”他忍不住一声低喝,低头将她红唇封住——

白心染闭上眼,没有挣扎,任由他狂肆的吻着。

直到感觉到她呼吸不畅,偃墨予才将她放开,抵着她的额头,他阴沉的眼眸中带着某种坚定:“染儿,我们是夫妻,我们拜过堂,我们行过房,你以为这些都是假的吗?”

“可是你母亲似乎容不下我。”

“难道就因为母亲,你就将我随手打发?”他幽深的眼眸散发着怒气,将她下颚抬起,紧紧的盯着她的脸。

无视他逼迫的视线,白心染微微扭开头,看着虚空的一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嘲讽:

“你这样强迫我又有什么意思?”

偃墨予板正她的脸,有些咬牙:“那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

对上他盛满怒气的黑眸,白心染想将他推开,却被他按住双肩:“这些日子以来,我对你如何,难道你感觉不到?你说,我到底还要如何做,你才觉得是最好?”

“我没有要求你非要对我做什么!”

闻言,偃墨予磨着牙,恨不得一口将面前的女人给咬死。就是因为她的无欲无求,让他觉得窝火,她看着好相处,可只有他知道,这女人一点都不好伺候。她的心就似那结了冰的湖面,用石子砸,都不会起一丝涟漪。

看着他快要吃人的摸样,白心染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放缓声音说道:“我不想跟你吵架,你让我静一静可好?”

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好好的去想过以后的生活。她一直都在用鸵鸟的心态保护着自己,她觉得这样是最妥当的。可是,今天的一耳光,让她觉得,她把一切都想简单了。她不是个自私的人,她不会逼着男人选择到底是要妻子还是要娘。但最起码的,她要尊严。如果为了所谓的婆婆,就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那她只会觉得自己是在犯贱。

所谓合着来,不合则散,一家人若是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那有什么资格说是一家人?

人生还有几十年,若要她一直委曲求全,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别以为那是她婆婆,她就可以容忍一切。她不是封建的古代女人,要以什么夫为大,孝为天。在她的人生观里,这些都是狗屁!

前世的她自小没有爹妈,今世的她,爹不疼,娘早逝,所谓的亲情可以说是鸠酒毒药,能让人处烂肚、痛不欲生,难道为了这些所谓的亲人,她就该遵从孝义去接受吗?

同样的道理,如此不可理喻的婆婆,动则骂她废物,甚至给她耳光,说句不好听的话,他妈的她又没欠她什么,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对待和侮辱?!

她的感情世界里,没有亲情的存在,‘情理’二字,她只有‘理’没有‘情’。

这个男人对他好,她只会感激这个男人,她,还做不到为了这个男人去包容这个男人身边的人和事!

她眼底的清冷和决然,让偃墨予心口一阵阵揪心的犯痛。

她对白家的冷漠,他不是看不出来,相反的,他也支持她,只要是欺负她的人,他都不想放过。

如今,欺负她的人偏偏是自己的母亲

“染儿,陪你过一生的人是我,不是别人。”他要她知道,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无关其他人。哪怕就算是他的母亲,也不能阻止他要绑定她的心。

将自己一丝不挂的身子埋入水中,白心染转过身,背对着他,不发一言。

婚姻如果真的只是两人之间的事,那在现代为何会有那么多因为家庭不和而离婚的?

看着她的背影,偃墨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察觉到水温开始变凉,他将她身子从水里捞了出来,用干净的白巾将她包裹,拭干了那些水渍,才将她塞到被窝之中,从箱子里找出她的衣物,一件件的为她穿戴起来。

整个过程,面对着她诱人的身子,他眼底没有一丝**,有的全是心疼。

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让她消除今日所受的委屈,母亲的做法的确很让人难以接受,可是他又不能替她讨要回来

他想,或许他是该整顿一下承王府的后院了!

白心染犹如自闭一般,整整过了三日。

三日里,偃墨予推掉了许多事,甚至有两日都未上早朝。承王府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王爷这几日几乎什么都不做,寸步不离的陪在王妃身边。

于是乎,这谣言就开始蔓延了。

有人说承王妃被婆母打得伤痕累累,原本就是傻子一枚,如今更是半身不遂。

有人说承王妃不仅又聋又哑,而且还有失心疯,因为疯病犯了,所以承王殿下几日不出门,寸步不离的守着。

有人说承王妃杀了人,承王殿下怕她再滥杀无辜,所以亲自在府中教导

还有许多多各种各样的猜测,但不管如何猜,谣言如何传,都有一个共同之处——承王殿下很在乎这位新娶的王妃。哪怕对方又聋又哑,哪怕对方有疯病,哪怕对方是个傻子

承王府主院里

女人靠坐在美人榻上,冷着脸瞥着嘴,目光极为不满的盯着男人的侧脸。

他居然就这么寸步不离的守了她三天!

早朝没去,书房也不去了,就算是看书,也是让人将书册全都搬到房里

他还有完没完?

她知道,他是在等她消气,那些怨气、那些怒气,还有那些委屈。

察觉到女人的视线盯着自己,同样沉默了几日的男人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将手中书册放下,转身将她横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垂眸看着她不冷不热的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到底你要为夫如何做才能消下这口气?”

人家都说新婚燕尔、如漆似胶,他们是如漆似胶,可是这才新婚几日,自己就被妻子冷落嫌弃,还有比他更可怜的丈夫?

白心染扭开头,她心里气归气,可是经过这几日他对自己的寸步不离,她心里的气早就消了一大半。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能为她做到哪种程度。

当然了,她也知道,不可能让他去把自己的老娘给揍一顿。

这几日,他的耐心、他的细心、他的真心,全都被她看入眼中,记在心里,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与他面对。

忍不住的白了男人一眼:“我又不是气包做的。”

闻言,偃墨予抽了抽嘴角,低头,将她耳朵卷到自己嘴里轻含着,“这都气了三日了,气该放空了?”

“”

“别再置气了可好?”板正她的小脸,薄唇覆在她红唇之上,“为夫答应你,以后定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和委屈。你可相信为夫?”

“不信!”

偃墨予眼眸微微一沉,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讨打!”

“你再打我一下试试?!”白心染摸着屁股怒瞪着他。

偃墨予哭笑不得。他倒是真想打她一顿,可若是那样,估计这女人怕是会气一辈子。

将她压在美人榻上,他做了三日以来都不曾做的事——亲她。

吻,温柔的落下,深情的缠着她,霸道的汲取着她的味道,彼此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大手轻车熟路的将她身上所有的繁琐全都卸掉,一头黑发如瀑般垫在她白嫩如脂的身子下,黑与白的对比,性感又撩人。

一切水到渠成,**一发不可收拾——

事后,白心染还没明白,自己是怎么顺从他的。她只知道他要的很狂野,狂野得让她声音支离破碎,连求饶的话都没法完整的开口。

他一遍又一遍的要着她,吻着她,将她推向那美好的巅峰之上。

尽管她没有刻意迎合,可是却特别享受,虽然过程也有疼痛,可是却充实得让她只想沉沦

。。。。。。

翌日

安抚好了家里那只小野猫的心情,偃墨予终于放心的去上了早朝。

由于前两日的告假,早朝后,偃墨予被夏高叫去了御书房。

“承王府最近有何事需要承王亲自操劳的?”同以往一样,夏高坐在龙椅上关切的问道。这些年来,承王处理事务都极为稳妥,比起太子来,都稍胜一筹。可这几日居然无故告假,这可算是稀奇了。

许是经常被夏高过问自己府中的事,偃墨予也没表现出丝毫诧异,不卑不吭的回道:“谢皇上关心,臣府中一切安好。只是近日贱内身子有所不适,臣不得已,才告假留于府中照料。”

见偃墨予如是这般说,夏高不由得蹙了蹙龙眉:“那白氏如今可有好转?是否需要朕派御医前去帮忙诊治?”

“谢皇上关心,已无大碍。”

“那你母亲呢?那白氏如此这般让人怜悯,你母亲可有说什么?”

偃墨予眸光略沉:“皇上,臣母亲替臣掌管整个承王府,每日也颇为劳累,贱内有疾,自是不敢惊动母亲,何况身为儿媳,又怎敢让母亲照顾?”

夏高一听这话,突然就有些不乐意了:“都说婆慈媳孝,自然是婆婆慈祥在前,儿媳有疾,她这做婆婆的自然也该表示关心。更何况那白氏对你有恩,本就是个让人怜悯之人,她自然不该如平常婆婆对待媳妇那般对待白氏。”

不难听出夏高这番话里对邱氏有着明显的不满。

就连偃墨予都有些诧异。哪有人教导别人让婆婆伺候儿媳的?

站在一旁低眉垂首的老公公德全险些失笑。皇上爱子心切不说,还爱屋及乌,寻常人家里,只有儿媳孝敬婆母,哪有婆母伺候儿媳的?

察觉到德全在偷笑,夏高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过去。有何好笑的?别人不懂,难道他也不懂?

那邱氏,也实在太过分了!听说自己的儿媳这次养病就是因为她而起。

那白氏他虽然没有见过,可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儿媳,那邱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妇人,居然敢对他儿媳不满,还动手打人,简直就是没把他这皇帝放在眼中!

平日里,她对自己儿子严词苛刻也就罢了,他就当她是在认真的教导自己的儿子,可是如今对待一名弱小的女子,居然还如此狠心。实在是让人看不过去!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唇。与其说他不赞同夏高的观点,不如说他此刻心情复杂。

看着他突然沉默不语,夏高认为他是在替妻子担忧,于是接着说道:“你母亲好一段时日没有进宫了,皇后也颇为想念她,得空时,你让她多到宫中走走,陪皇后说说话。”

他也好趁机敲打敲打那邱氏,让她以后收敛点!别不把他们皇家的人不当一回事!

偃墨予点了点头:“臣记下了,待臣回府,定会转告母亲。”

夏高颔首。

站在龙案前,偃墨予却并为急着离开,深邃的眼眸不知为何,突然黯沉起来,看向夏高:“皇上,臣有一事不明,想问皇上讨个答案。”

夏高挑了挑龙眉:“有何不明的尽管道来。”

“皇上,臣想问的是当年您和臣母亲是否是旧识?”

闻言,夏高突然挺直了腰板,威严的目光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你这话是何意?”

将他的神色收入眼中,偃墨予垂在袖中的手悄然的握紧,脸上却是极为平淡的说道:“臣幼时得到过一幅画,经臣辨别,此画应是皇上您的墨宝,只是不知为何皇上的墨宝会在承王府出现”顿了顿,他缓声说得意味深长,“且那片桃花臣也极为喜爱。”

顿时,夏高全身僵硬起来。“你、你是说那幅画在你手中?”

桃花他这辈子只画过一副有桃花的画,那是他为他的盈儿特意画的!

还记得那年,他外出巡游之时,在那片桃花海中,遇到了那个让他痛了一生的女子

她的娇美、她的温柔让他深深的迷恋,可是她的倔强、她的任性却让他痛苦不已

“咳~”看着夏高情绪失控,德全忍不住的轻咳了一声。

偃墨予将两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中,不由的轻蹙浓眉,袖中的手握得更紧。

他已经能确定那副画就是皇上所画!那幅画他虽然只说了有桃花,可是看皇上的反应,想必应该知道那画中还有何人。他为何激动?是为那画中的女子吗?

可是那画中的女子不就在承王府么?

脑袋里有什么闪过,偃墨予眯了眯眼,突然瞪大。难道

“皇上,臣想起府中还有要事需臣去处理,臣告退回府了。”他想,或许他已经找到答案了!

看着急急离去的儿子,夏高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看着身旁的德全:“德全,你告诉朕,承王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知道他刚才有些过激了,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啊,为何承王连答案都不要就走了?

德全叹了口气,恭敬的回道:“皇上,承王殿下已经不小了,有些事他迟早会知道的。”

夏高皱深了眉,有些懊恼:“都怪朕,刚才一听到那幅画就有些失控,唉~”

“皇上。”德全也忍不住的陪着叹了一口气,“承王如今定是有所怀疑了,以承王的聪明,奴才觉得这事肯定瞒不了多久的。”

夏高眼底涌出一抹痛色:“朕也知道这事不能瞒他一辈子,朕又何尝不想听他唤一声父皇,可是他会接受那样的事?”

德全沉默不语。

良久,他突然想到什么,不禁小声问道:“皇上,那邱氏您看?”

“哼!”夏高突然一拳头砸在龙案上,眼中浮出一丝厉色,“那邱氏自以为聪明,不断的背着朕耍手段,以为朕不知道?她欲想操控承王,简直是异想天开!朕容忍她留在承王府,不过也是为了承王能得到一份母爱,她倒好,不但不施于爱,反而处处算计着承王,如此有心计的女人,朕真恨不得立马下旨将她给斩了!”

“皇上息怒。”德全赶紧出声安慰,“那邱氏再如何算计,承王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警告邱氏才对,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夏高点头:“你所言甚是。如今邱氏独霸承王府,朕的确该给她一些警告。”

。。。。。。

回到承王府,偃墨予就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白心染听说他一直待在书房里也没觉得奇怪,但转眼天都入夜了,且血影说某人从上午到晚上都还未吃一口饭、未喝一口水,白心染这才意识到貌似有些不对劲。

这得多忙啊?

让血影提着灯笼,两人去了书房。

殷杜守在门外,看到主仆两人靠近,他朝白心染抱拳行了一礼,许是知道她听不到,所以并未出声。只是抬头时,却伸出手臂将血影挡在了门外——

“书房重地,除爷和王妃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白心染看着他对血影摆出的那股子高傲劲儿,嘴角暗自抽了抽,然后埋着头推开书房大门径直走了进去,将两人关在了书房之外。

书房里,男人坐在太师椅上,背靠着椅背,微仰着头,露出他一凸一凸性感的喉结。冷峻的脸上,双目阖闭,看似平静,可那紧锁的眉宇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他在难受?还是被什么事难住了?

走过去,她将手搭在他肩上,调侃道:“一日不见,怎的就要死不活了?回来也不说一声,你是打算不吃不喝修炼成仙?”

睁开眼,偃墨予抓住她的手顿时将她拽到大腿上坐好。手臂自然的圈住她的腰,并将她的头按在他胸口。垂眸看着她的调侃的脸,没错过她眼底流露出来的关心。

叹了一口气,他终是什么都没说。

他俊脸上凝聚的苦涩让白心染疑惑不解。

“有心事?”她好奇的问道。

偃墨予僵了一瞬,随即颔首,也没打算瞒她。

“说来听听。”

垂眸看着她,偃墨予无声的摇了摇头。满腹的心事困扰了他多年,可是让他如何开口?

他能告诉她,他是在怀疑自己的母亲吗?

看着他一脸的沉重,就连那好看的丰眉都快打结似地,白心染默了默,正色道:“难道连我也不能说?”

见他还是闭口不提,她推了他一把,从他腿上起身,“那你慢慢琢磨,我回房去了。”

还未等她挪动脚步,手腕就被突然抓住,又将她给拽到他大腿上。

白心染有些生气的瞪他。这是要做什么?既然不想说,就别影响她的心情!

无视她的怒意,偃墨予伸手在书桌下摸索一番,片刻后,一轴画卷被他修长的手指握住,跃入她眼底。

“这是什么?”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手,白心染有些诧异。

“打开看看。”他将画卷放在她手中。

白心染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然后转过身体面对这书桌,将画卷上的红绳解开,小心翼翼的在书桌上展开。

首先跃入眼帘的是一片开得灿烂的桃花,每一株每一株都那么栩栩如生,艳丽多姿。

接着在画卷下方出现一位女子,身姿柔美,容貌端丽,正仰着头仰望着那一束束娇艳欲滴的花儿,娥眉柳黛,表情温柔多情,甚至还带着几分兴奋,不难见其对这一片桃花的喜爱。

“这是你母亲?”白心染蹙起了眉,言语中有些不可置信。画中女子的脸分明就是她那婆婆,可感觉咋就这么怪呢?

有点像生活照与艺术照的比较!

那个婆婆虽然也长得标致,可眉眼间的戾色太过浓烈,总给人一种严肃吝啬的感觉。而这画里的女子,眉眼温柔,一看就是那种能柔到骨子里的人儿。

难道婆婆是因为更年期到了,所以整个人连气韵都变了?

偃墨予紧紧的抿着唇,不言也不语,只是一双黑眸深沉得有些骇人。

“这是谁画的啊?”这画家也太会作画了,居然能把那么一个恶女人画成这般温柔,这水准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连续两个问题一出,都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她不解的回头,却看到男人一脸死寂,且眼底氤氲着莫名的寒气。

“怎么了?”是他自己拿给她看的,她可没求他,别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来吓她好不好?而且她也没说半句不好听的话啊。

略略回过神,偃墨予这才收敛了几分异样,突然淡声问道:“染儿觉得这副画如何?”

白心染有些不解,他今日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天,难道只是为了研究这副画?

于是她转回视线,重新将画认真看了一遍,然后点头:“这画画的惟妙惟肖,连细微之处都显得格外的生动,有种让人亲临其境的感觉。足可见这作画之人的画笔精妙绝伦,还有用心至极。”

偃墨予抿了抿唇:“那你可有看出什么?”

白心染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你母亲变化好大。”

偃墨予眸光沉了下来。扫了一眼画中眉眼含情的女子,他突然低喃的问道:“你说如果你自小就在白府长大,你们姐妹玲不会就没这么大的诧异?”

白心染蹙眉不解的望向他:“?!”这什么意思?

不是说画嘛,怎么扯到她跟那个女人了?

不过说来也是,要是她这具身体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或许个子就不会这么矮,也不会这般削瘦。想想白家大小姐娇美如花的样子,她就觉得这具身子可悲可叹。

“染儿,你说她们会是同一个人吗?”突然,偃墨予打断了白心染的神游。

白心染回神,不解:“什么同一个人?”

偃墨予目光落在画中女子的脸上。

看着他的神色,回想到他方才提到她和白心碧,白心染瞪大眼,手指着画里的女子。“你该不会是怀疑这画里的人才是你母亲吧?”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让能他有这种想法?

偃墨予抿紧了薄唇,没有作答,只是目光幽深沉冷,让白心染心里有了几分了然。

“这画到底是谁画的?”她再次问道。

“皇上”

噗!

白心染险些喷了。

皇上吃多没事做?去画别人的老婆!

等等——

皇上画别人的老婆,他怀疑这个女人是他母亲

像是想到什么,白心染突然有些黑线。

她能不能说这画里的婆婆跟皇上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奸情?

默了默,白心染还是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毕竟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染儿,你说我该如何做,才能知道母亲是否是我生母?”

这幅画陪了他许多年,一直都困惑着他,他猜到是皇上的墨笔,更加不敢将画泄露出去,毕竟这事关母亲的名节,不能因为他的困惑,让母亲饱受异样的眼光。

可是不查出结果他心中就如同插了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他心底深处

白心染皱眉看着他染着痛色的眼眸:“如果你发现她并非是你生母呢?你要如何做?”

偃墨予眸光更加深沉:“我只想知道答案。”

他俊脸上凝聚的沉重之色让白心染觉得刺眼,看着他这般摸样,她心里也闷闷的难受。

默了默,她点头:“我可以帮你!”

虽然儿子怀疑母亲,听起来似乎显得有些大逆不道,不过对于她来说,大逆不道算什么?亲情有时候连屁都比不上。母亲有伟大的,可不是每个母亲都伟大如山,要是每个母亲都疼爱自己的骨肉,前世的她还可能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吗?

既然他想要答案,那她帮他就是。虽说她以往验身的对象都是死人,可是有楔子不是只能用在死人身上的。只要是人,都可以实施。

。。。。。。

翌日

早上刚用过早膳,邱氏正准备去花园走走,突然听到丫鬟来报,说王爷带王妃来向她请安来了。

邱氏稍稍有些诧异。毕竟前几日的事让他们母子俩闹得有些不愉快,且儿子守在那个女人身边连早朝都没去,甚至连她这边也没来过一次。

她知道那天自己有些过激了,明明是那个叫血影的丫鬟生出来的事,她却迁怒到了那个废女身上。事后她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不该动手,至少不该当着其他人的面对手。

对于那样一个女人,如果真想教训她,只需要趁儿子不在的时候就行了,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这样既损了自己的气度,还让儿子对她更加冷漠和疏离。

再这样下去,对她来说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白心染依旧是那副胆怯样,依旧老老实实的被偃墨予牵着进了邱氏的房间。

“儿子给母亲请安,几日未见,母亲身子可好?”对邱氏拱手行了礼,偃墨予虽说表情不丰富,依旧冷冷清清带着几分疏离,可言语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

邱氏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脸上也堆起了几分慈爱的笑:“快别多礼了,难得你能来看母亲,母亲这心里总算踏实了。”顿了顿,她露出一丝懊悔,看向白心染,“那日之事,是母亲处理不当,不该把责任归到染儿身上母亲这几日都在房里反省,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称职的婆婆,竟然让自己儿媳受这等委屈。母亲真是不该!”

看着邱氏一脸忏悔的样子,白心染险徐吐了。

不该?不该你特么还知道打人?

说这邪也不怕把自己舌头咬断?外面到处都在谣传,说她是在房里养伤,可是这婆婆呢,连派人安慰都没有一句,你他妈现在在这里后悔个毛线啊!

“母亲,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染儿虽然胆小,但也开明大度。否则,儿子也不敢带她前来。”偃墨予垂眸说道。

邱氏眯起了眼,又一次打量起躲在偃墨予身后紧紧拽着他衣袖的白心染。

“只要染儿不气恼母亲母亲就放心了。本来母亲是打算去主院看看她的,可是又怕她因为那事畏惧母亲,不愿意与母亲亲近,所以啊,母亲才忍着没去你院中,你可不能怨母亲小心眼啊。”

“儿子不敢。母亲能替染儿着想,儿子深感欣慰,感激母亲都来不及,又怎能怨母亲呢。”

几句话让这对母子似乎有‘冰释前嫌’的味道。

看着儿子能前来,邱氏算是松了一口气。

“母亲,染儿怕生,能否请母亲将左右屏退。”看着房里站得规整又恭敬的四名丫鬟,偃墨予突然请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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