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1 / 1)

“活……活死人!”尤捕头惨叫出声,半边身子瘫在马车里,国字脸上煞白一片。

宁修睿墨色加深几分,锐利的眸光射向树林深处,似乎想从中抓住什么。

“什么活死人,这根本就是凶杀!”沈锦文表情凝重,冷声道。她上前勒马停车,第一时间冲上前扶住了车夫惨不忍睹的尸身,“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这案子和无头女尸案手法是一模一样的吗?我怀疑芸娘肯定还有帮手!”

“帮手个屁!丁连那个打杂的要有这种杀人的胆子,也不至于在客栈里当牛做马的干了小半辈子!”尤捕头啐了一口,面露恐惧的朝阴沉沉的天边看道,“举头三尺有神明,神佛勿怪!勿怪啊!”

“你——”沈锦文气得不轻。

她懒得和这个脑子不清楚的计较,于是转身看向宁修睿问,“你当初是亲眼见过无头女尸案的,你说说看,这尸体是不是一样的?凶手会不会依旧是温忠的人?”

宁修睿沉默片刻,嗓音低沉的道,“有六分相似。”

沈锦文打了个响指,眉心一压,越发严肃的道,“六分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首先马夫是男子,其次那凶手就在我们眼皮子下杀人,如此就有六分,可想若真给凶手时间,他的手段定然更加凶残。”

“只可惜,他跑得太快,龙脊山又是他的地盘,想要抓他简直难如登天!”

尤捕头不服气的冷冷道,“明摆着根本就不是人杀的,人能有那么快的速度杀人再逃走吗?!我敢肯定,这山里绝对有活死人!那些传言绝非空穴来风!”

“你这些都是听那个盗墓贼说的吧。好,你给我解释一下,如果真有活死人,为什么没把盗墓贼全部杀死?”沈锦文反问道。

尤捕头脸色唰的黑了一片,“这个我没问!”

沈锦文白他一眼,大咧咧的霸气拿着剑抱胸道,“我看你是没胆。”

“……”尤捕头气得冒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

“沈捕头,验尸。”宁修睿跳下车,冷锐的眸光锁定地上马夫的尸体,不怒而威。

沈锦文心头一凛,即刻面色认真的上前,蹲下身子,去查验。

沈锦文刚伸出手探到尸体的时候,她脸色骤变,惊讶的缩回手,“他,他还没死!”

“什么?!”宁修睿也是一惊。

“这怎么可能!”尤捕头大惊失色,“该不会是诈尸吧!”

沈锦文斜他一眼,不由分说再次快速上前,从衣服里取出一瓶药往那人的口里灌,又慌忙拿出银针,封住车夫的各大穴位止血。

尤捕头仍不甘心,小声嘀咕道,“我听说,诈尸都是冤鬼索命,是要拉一个人下去陪他的。特别是龙脊山里的活死人,传说是陪葬的工匠,多数死的时候怨气冲天——”

他话还没说完,忽见半空闪过一道冷芒,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根银针擦着他的面颊飞掠而过。

“沈锦文,你偷袭我!”尤捕头大怒。

“闭嘴!没见到这是一条命吗!”沈锦文冷声道,她眉心沉下去,脸上是极其少有的冷肃严厉。

尤捕头心头一凛,寒着脸道,“都成这样了,活着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死。”

地上的车夫最后一口气在此刻咽下,他似乎知道有人想救他,所以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抓眼前的人。

沈锦文的背僵了僵,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目光落在那只沾满血的手指上,神思有一瞬的恍惚。

终究被她的娘亲说对了,她还是没法子救人吗……她若是从医,只配做个庸医……

心如刀绞,有一瞬的窒息。

她缓缓站直身子,表情已然恢复正常,只是转身盯着尤捕头的时候,凤眸里似淬了剑的锋利。

尤捕头被她看的心底发憷,“你看什么?他又不是我杀的!”

沈锦文勾起唇角,眼中冷意闪过,“好。尤捕头你记住这句话,若是你不小心变成这样,我绝不相救。”

尤捕头气得眉头竖起,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不救就不救!”

四周只剩下树叶的沙沙声和哀啼的鸟鸣,沈锦文站在没有温度的月色下,面庞上浮现的是前所未有的冰霜。

宁修睿眸光闪动,他看到了她的怒意,无助,自责……

“做完你刚才没做的。”宁修睿提醒道,声音无一丝的波澜,目光里却是多了几分温柔。

“嗯。”沈锦文重新振作,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再次上前。

尸体渐渐变凉,那只拼命伸出想抓住什么的手还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彻底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沈锦文无声叹气,而后拿出匕首划开尸体的衣服,开始查验。

很快,她冷静的总结道,“此人颈脖上有青紫的痕迹,应该是被人偷袭,先被勒住颈脖后,再被施加的暴行。但是可以看得出,犹豫他在死前挣扎太过剧烈,看得出勒住他的凶手并未能完全控制他,而是有另外至少有一个或者两个以上的人相助,才剜去了他的舌头,眼睛,鼻子。”

“而且这次他们没有用所谓的圣药,而是直接施加暴行,所以车夫死前面目因剧痛而严重扭曲,并没有露出四方宫灯案上几个受害者诡异的笑容表情。”

尤捕头听得背后发凉,嗓子发麻,“不止一个人?”

沈锦文冷哼一声,眯起眼睛冷声道,“我怀疑,杀人的或许根本不是芸娘而是另有其人。”

“说说看。”宁修睿沉声。

沈锦文继续道,“芸娘杀人现场皆干净利落,不会如此不堪残暴,而且她受温婆影响,杀人多选的是有罪之人。车夫乃无辜侍从,就算和我们一道进山,也罪不至死。所以,我怀疑是另有他人。”

“我也听过一个传说,盗墓贼往往最是心狠手辣,为了钱财,亲兄弟倒戈的多的是。所以很多墓穴里,埋的盗墓贼的数量比正主的陪葬还多。”

“沈锦文,你是在暗示我和那些盗墓贼合起来杀人吗?”尤捕头脸色铁青,双眸冒出怒火来,被人这么奚落,他感觉十分难堪。

“不是暗示,是明示。”沈锦文毫不畏惧的迎上去,一字一顿道,“身为捕头,你居然勾结盗墓贼,丢人!”

尤捕头喉结滑动几下,沉黑的国字脸已经阴得可以滴出水来。他咬牙,动了杀意。

“尤捕头,做事之前最好多想想后果。”宁修睿冷冷地道,细长的双眸眯起,优雅到锐利的眸光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

尤捕头心头一颤,即刻掩住眼底的情绪,闷声不再说话。

沈锦文也赌了气,蹲下身子继续去检查尸体,很快她的目光停留在车夫伸出的手上。他的指甲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对着月光仔细端详许久,发现那不过是几缕布料的残丝。

“可是有发现?”宁修睿问道。

沈锦文摇摇头,忍不住再次叹气,想必定然是车夫在意识到即将遇害之际,想拼命抓住点证据,只是这些残丝根本什么都帮不上忙啊。

最多也只能看出对方的衣服不是昂贵的布料,可是谁杀人会穿得格外体面呢。

这线索,没用。

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再开口说话,气氛变得越发沉重。地面上残破的尸体面容扭曲可怖,鲜血汩汩的缓慢的从车夫眼眶里流了一地,空气里浮动的全是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腥气息。

“我有办法知道凶手是谁。”宁修睿淡淡道。

沈锦文激动的睁圆了桃花眼,“快说!”

尤捕头也看过来。

宁修睿下颚微收,深邃的眸看向最暗处的树林,冷声道,“出来吧,宁墨。”

树影婆娑,只见一个身形精瘦笔直的黑衣男子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朦胧月色里,那一张冰冷如霜毫无表情的面容,正是习惯于不苟言笑的宁墨。

“爷!”宁墨恭敬朝宁修睿行礼,眼神有些心虚的避开了沈锦文。

沈锦文吃惊得险些咬着舌头,“宁墨!他不是和莫兄一道昏死过去了吗?我还拿解药给他试过,他都没有醒!”

她心下一喜,还是说解药虽然分量少,可还是救了宁墨二人?如此说来,莫非莫乘风此刻也醒了过来?

宁修睿道,“我曾告诉过你,醉生梦死对此刻的我已然无效,宁墨追随我多年,这毒自然也不会对他有影响。”

沈锦文心脏猛跳一下,心虚得冒出一头薄汗,紧张的咽了下口水,“所以——宁墨从始至终根本就没中毒?”

宁修睿挑眉,淡淡道,“嗯。”

宁墨表情有些僵硬,眼皮开始乱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升起。

沈锦文脸色大变,完了!完了!岂不是她的所作所为全被宁墨看了去!

天哪!这可怎么办?!千万不能让宁修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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