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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能活下去,她叶怡能做任何事情。
兰令月领着华青麟回到了兰家,她扫了青麟一眼。那张白‘玉’般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然而兰令月却能透过青麟那双眸子看出青麟的情绪,那就是青麟在痛苦、纠结!
兰令月白‘玉’似的手指轻轻颤上了墨‘色’的发丝,一双眸子透出了黑莲般的光芒,随即缓缓开口:“青麟,你想对我说什么?”
少年的身子直‘挺’‘挺’的宛如最停止的杨柳,鼻梁已经有几分英‘挺’味道。华青麟自幼便是姿容出众,面容秀美甚至会让人误会他是‘女’子,只是少年周身的冷利之气却让人绝不敢欺辱。伴随华青麟年纪渐长,眼前的少年却是渐渐褪去了幼年时候的雌雄莫辩。只是如今,华青麟下意识的紧紧捏住了手掌,指甲深深的陷入‘肉’中,只将手掌挖得鲜血淋漓。
蓦然,他跪在兰令月面前,认真说道:“青麟以后,再也不想见到叶怡。这个‘女’人,我不想她继续挡在我和姐姐中间。”
房间之中陷入了沉默之中,若是有他人在此,未免会心上疑‘惑’。华青麟究竟是根本不将叶怡放在心上,还是对兰令月生出提放之心,故此以退为进,保住叶怡。
兰令月目光之中清辉流转,却是隐隐透出了几许了然,一双眸子之中光芒冷了冷,旋即红‘唇’轻启,冷冷说道:“青麟,你不信我。”
华青麟蓦然抬起头来,急切挪动身躯向前几许,立刻说道:“不是,姐姐——”
点点鲜血从华青麟的掌间滴落,滴在了青石地板之上,华青麟看着兰令月那张无可挑剔的‘精’致容貌,却是不由得心悸:“质子府中,这些年来若无姐姐照拂,青麟早就死了。若非姐姐甘冒奇险,为我求来龙骨血参,只恐怕青麟也不会在楚家的挑衅之下活命。请姐姐相信青麟对你忠诚,此生此世,绝不会对你有丝毫忤逆。”
华青麟那如‘玉’面容之上,却是透出几分凄然坚决。
那丝凉意渐渐萦绕在华青麟眉宇之间,最后凝聚成了森森寒意。
兰令月走至华青麟面前,轻轻捏着了华青麟的手掌,看着华青麟受伤的掌心。兰令月嗓音之中顿时多了几分柔和:“青麟,你手心受伤了。”
旋即兰令月将‘药’粉洒撒在华青麟的掌心之间,再细细的包扎妥当。华青麟微微有些失神,旋即再次说道:“青麟绝不会对姐姐有丝毫怀疑!”
他虽然喜欢叶怡,可是若让他做选择,自然是兰令月重要得多。他们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然而兰令月却胜过云柔一族所剩下的其他亲人。
兰令月如墨‘玉’一般眼眸染上了一丝温度,然而她‘唇’中却是吐‘露’出残忍的话语:“不对,青麟,你在怀疑我。”
华青麟眼神之中不免多了一丝委屈,宛如孩子一般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感情上,你相信我。可是的理智,你的聪明,实则在提醒你,我是值得怀疑的。是我命人毒杀了罗氏和叶深,只因为我很不喜欢叶怡。”
兰令月扯下了那层朦胧的轻纱,将这残忍之极的真相摆在华青麟面前。她承认自己处置叶怡之事有所疏漏,方才会有这般结果。然则华青麟却并不认可兰令月的说辞,正‘欲’分辨却不知如何说才好。
“若是你不曾丝毫怀疑,那么叶怡指证我毒杀,就是污蔑于我。你又怎么会不怒,怎么会反而对她心生怜惜?”
兰令月的话让华青麟顿时哑口无言,却亦是不知如何辨答。
兰令月看着他,眼中冷光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丝怜悯。她甚至想赌此刻处置了叶怡又如何?然而她却不敢赌,亦是不想赌。一贯铁血冷漠如她,此刻却是束手束脚,再无从前的杀伐果决。虽然如此,她尚准备试一试,故此出语试探:“若是,我让你杀了叶怡,又如何?”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华青麟,虽然早知道叶怡必定在华青麟心中占据了一席之位,然而如今看到素来冷漠的弟弟面容之上透出了痛苦纠结之‘色’,兰令月心下还是禁不住微微一沉。她一双眸子透出了妖异的光芒,就这般死死的盯着华青麟,没有一丝感情。
最后却听到华青麟迟疑的嗓音:“叶怡说不定只是有所误会——”
兰令月却一下打断了华青麟的话,口气却再次柔和下来:“好,既然如此,就如你所言,将这叶怡送到远处,你再也不必见她。当然你也可以赠予她大笔金银,安排妥当,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只是若她当真再与你纠缠不清,我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说罢兰令月也在内心之中暗暗嘲讽自己一声。
说到底,自己还是只是一个,一个软弱的姐姐。
所以她愿意这件事情不要计较得那么清楚,愿意放过叶怡,愿意忽略叶怡对罗氏的残忍。只因为她不愿意这件事情继续纠缠下去,让自己与弟弟之间裂痕越发加深。她也不敢赌,不愿意让姐弟的情分毁在叶怡这个贱人身上。这虽不是最好解决之道,只是却是最快了结的方式。
华青麟果然松了口气,轻轻点下头。幸好他与叶怡,尚不曾有过什么。他虽然喜欢叶怡,却宁可叶怡嫁给别人,只要她能过得开心。更何况,他亦不愿意姐姐再为这件事情而伤神。他也知晓此事轻重,故此在此发誓:“送走叶怡,我绝不会再见她,也绝不会再纠缠不休。”
兰令月看到华青麟轻松下来表情,心中几许不甘亦是淡去不少。而她则是缓缓说道:“而你大可放心,我既然对你许下承诺,也绝不会‘私’底下对叶怡动什么手脚。青麟,你可知道,姐姐就算骗尽天下人,却也是绝不会骗你的。”
华青麟容‘色’微微一动,随即重重一点头,心中却是浮起了点点歉疚。若是他从来不曾认识叶怡,那便好了。
送走了华青麟,兰令月轻轻合上了眸子,却是掩住了眸子之中的一丝恼意。她甚至想过安排叶怡遇到安云枫,毕竟前世安云枫方才是叶怡的良人。如此处置,亦是兰令月最后的底线。若能如此了结,倒也是不错了。
及叶怡听闻此事,她清秀容貌之上顿时浮起了几许黯然。她迅速垂下头去,轻叹一声说道:“兰大小姐高高在上,又岂会对我这等‘女’子纠缠。只是母亲和大哥惨死,我方才不知轻重,冒犯于她。只恐有人算计什么,方才让我母亲遭受池鱼之殃。只可恨我与青麟从此有缘无分。”
叶怡倒不曾苦苦纠缠,却也让华青麟舒服几分。当初他救下叶怡,不过是举手之劳,与叶怡相处久了,方才察觉她行事落落大方,与众不同。可惜如此通情达理的‘女’子却是遭受到这般污蔑,若非有人存心作梗,相信兰令月也是会喜爱上叶怡。只是如今姐姐已经对叶怡有所成见,他也不得不忍痛割爱,选择和叶怡分开。
况且以自己‘性’情与处境,原本也不是叶怡良配,这等好‘女’子自然应该寻得更好归宿。至于以后,他自然是果决之人,绝对不会苦苦纠缠,害人害己。
他扫了叶怡面容一眼,叶怡容貌清秀,华青麟从不曾觉得她如何的好看,只是这温婉坚韧的‘性’情却是华青麟所喜欢的。他也曾怀疑,叶怡恰巧被自己救下是有意设计,而相处种种不过是叶怡的‘欲’擒故纵。在质子府中,华青麟也是见过太多类似的手段,心中对这些‘女’子已然生出了几分警惕。只是日久见人心,他与叶怡相处久了,心下那丝怀疑亦是渐渐消散。
而他所喜欢的‘女’子,不用多美,也不用多‘精’明,就这般温温柔柔的,让人心安就好。只是如今,自己与叶怡却是有缘无分。
叶怡眼中凄然之‘色’,刺得华青麟心下微微一痛,旋即他站起身,淡漠说道:“你离开之事,我自会命人准备。”
看着叶怡纤弱的身影,华青麟心下顿时多了一丝怜惜,如此单薄的身影,从今以后却是无依无靠。叶怡不由得伸手将华青麟挽住,小心翼翼说道:“青麟,就算是要走,不如让我为你烧菜,做最后一顿饭。”
华青麟看着扯着自己衣袖的手,看着叶怡面上一丝期待,对方宛如易碎的木偶,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失去最后的希望。他这才念及,叶怡已然是失去亲人,孤苦无依之极,自己非但不能安慰她,反而要将她远远推开!纵然给予叶怡再多财帛,只恐怕也不能安抚如今叶怡的心。他向来坚毅的心却也是禁不住微微一柔。来之前只想说清楚便离开,只是如今华青麟却不由得反省,也许自己太薄情寡情了。
不过是区区一顿饭而已,华青麟如此告知自己,似也说服了自己对叶怡的心软。
叶怡面上顿时浮起了惊喜之‘色’,仿佛只是一顿饭也是莫大的恩赐。华青麟再如何淡漠,这一刻目光也是柔和几许。
却只见叶怡前去厨房忙碌,锅中水烧开了,蒸腾的水汽扑在了叶怡面上,让叶怡的眉眼之间分明多了一丝温润‘潮’湿的味道。只见叶怡挽起了发丝,透出了一截纤长的颈项,然而她眉眼之中一丝水汪汪的光芒却是被华青麟忽视掉。见惯了繁华如他,只盼望如今的平静场面能伴随自己——
华青麟立刻收敛了自己心思,他决不允许自己脆弱,也不许自己心软。吃了这顿饭,自己与叶怡就再无瓜葛,此生再也绝不会相见。
这一顿饭菜叶怡‘花’费若干心思,做得极为丰盛,只是待菜送上桌去,华青麟却是食之无味。
刚忙碌过后的叶怡面颊之上飞起了两片红晕,她的肌肤偏白,如此红晕透出,也让叶怡面上多了一丝淡淡的妩媚之‘色’。华青麟也是发现了这点,叶怡皮肤偏白,不过因为常年做活关系,肌肤没有兰令月那般细腻柔滑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不过这个年纪的少‘女’,肌肤本来就娇嫩之极。配上叶怡那双有几分‘潮’润的眸子,让叶怡隐隐透出温柔可爱的味道。
叶怡似也不觉得,她主动提华青麟乘了汤,这羊‘肉’汤中放了胡椒等佐料,入口亦是微微有些辛辣。只是如此浓郁鲜美的羊‘肉’汤,华青麟喝着却是索然无味。
旋即叶怡打开了一壶酒,温温柔柔一笑然后说道:“有肴岂能无酒,这杯酒就怡儿敬你,也不枉费我们相识一场。”
一杯酒饮下肚,叶怡面颊上更增了几分红晕,越发显得可人。华青麟轻轻一跳,他既然已经答应兰令月,也绝不是轻易动摇之人。如果叶怡有别的心思,他也不会答应。好在叶怡谈吐始终很有分寸,没有逾越的地方,如果她稍微有别的动作,恐怕华青麟也会就此离去。华青麟如此思量,方才继续留下。却是不敢深思,自己若是离开,是因为愤怒还是心虚?如今留下来,是因为叶怡规规矩矩,还是因为自己舍不得?
也许酒喝得多了,华青麟鼻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寻常‘女’儿家都喜欢用些‘花’儿粉儿什么的,叶怡也不例外。只是叶怡用的香也不知是什么,并不浓郁媚俗,嗅着却是淡淡的,自是有几许清雅味道。
叶怡手指轻轻划过了酒杯,给华青麟倒了一杯酒,奉送在华青麟面前,柔声说道:“青麟,你也喝杯酒吧。这种酒,如何温润,却并不醉人的。”
华青麟却轻轻推开,他素来是不饮酒的,只因为饮酒喝醉,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糊涂的事情。虽然华青麟年纪尚轻,却是要求自己行事冷静,绝不允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只是他轻轻推开叶怡送来的酒时候,手指禁不住轻轻擦了叶怡那如葱根一般纤细手指一下。一时之间,华青麟蓦然心跳加速,心中涌过了一丝从来没有过的情愫。他的力气稍稍大些,这一杯酒顿时泼洒了一地。
叶怡并不生气,反而一脸歉然模样:“是我不好,知道你原本不喝酒的。”
说罢叶怡又亲生盛汤,送到了华青麟的面前。华青麟为掩饰自己内心之中的窘迫,只是专心喝叶怡盛的羊‘肉’汤。
只是这一碗汤下肚,华青麟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他只觉得自己小腹涌起了一股热意,并且很快的传遍了全身,身体某个部位也开始有了反应。这种感觉,他知道,并且并不陌生。从前每次有这样子感觉时候,华青麟就会打来凉水,一遍又一遍的冲遍自己全身。他洁身自好,从来不愿意因为想要发泄‘欲’望而接触那些人尽可夫的‘女’人。而用五指来解决自己问题,却又让华青麟觉得本能的羞耻。
他立刻知晓,自己这身子有些不对劲,也绝不会觉得这份不对劲是极为正常之事。
叶怡娇嫩的红‘唇’轻轻一笑,配上了白嫩嫩的肌肤,越发透出几分魅‘惑’味道。叶怡那雪白下巴之上点了一枚黑‘色’的小痣,伴随叶怡微微一笑,越发显得妩媚可人。方才她给华青麟敬酒之时,手指似有意,似无意,轻轻的擦过了华青麟的手指,惹得华青麟心神微分时候,却将‘药’粉加在华青麟汤中。
她一想到兰令月,心里就说不出的怨恨。凭什么,只要兰令月轻轻一句话,自己‘花’的那些心思就‘荡’然无存。连带着她对华青麟也有了几许埋怨,兰令月只不过是他姐姐,华青麟却是对她言听计从。她连罗氏和叶深都毒死,一些钱财又岂能让叶怡满意?兰令月既然这样在意这个弟弟,她倒一定要嫁给华青麟了。
华青麟只是还没有过‘女’人,所以方才对兰令月这般乖顺听话。叶怡轻轻拔下了自己发间的发钗,一头秀发顿时轻盈垂落。随即叶怡轻轻退下了外边的小袄子。一身雪白的皮‘肉’光润滑腻,内里套着一件葱绿‘色’的贴身小衣。叶怡目光幽幽,嫣红的‘唇’瓣透出了几许笑意。
华青麟蓦然伸出了手掌,卡住了叶怡脖子,嗓音之中也禁不住多了几分怒意:“是你!”
叶怡一咬‘唇’瓣,却没有否认:“青麟,我不是要缠着你,只是我喜欢你,宁可将这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你,当做留个念想。”
华青麟一时心中怒极了,‘抽’出腰刀,比在叶怡颈项之间。他一贯心狠手辣,叶怡这样子算计他,他应该好生处置这个‘女’人的。只是叶怡抬起头,眼中没有惧意,反而隐隐有几分坚决之‘色’。叶怡蓦然侧过透出,眼角一行清泪缓缓垂落。
华青麟心中一炸,心里酸酸的,不知是苦是甜。叶怡见他神‘色’微微松了,便伸出手勾住了华青麟的脖子,轻轻朝着华青麟的嘴‘唇’吹了口气。那口气吹到了华青麟‘唇’间,更吹到了华青麟的心里。叶怡的身段儿修长而雪白,柔韧而美好,配上了叶怡眼角的泪痕,透出了一丝清纯如水的味道。这样子的纯洁美好,这样子的凄‘艳’,让华青麟心中也酸酸甜甜。特别是叶怡一副无怨无悔的样子,让华青麟心里更多了几分酸涩。若不是姐姐对叶怡有偏见,这样好的‘女’子,他也舍不得放弃吧。
两具身躯逐渐缠绵在一起,华青麟终于抱住了叶怡,一时间房间之中多了几分喘息之声。
一番云雨过后,叶怡见着华青麟没有醒过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若不下点‘药’,华青麟就算没有‘女’人,也会察觉到什么。叶怡当即刺破了手指,在雪白的被单之上洒了几点鲜血。她嘴‘唇’轻轻‘吮’吸了自己伤口一下,面上却是浮起了一丝凉丝丝的笑容。华青麟看着十分淡漠,其实最重感情了,自己成了他的人,他心里也不可能不无动于衷。
呵,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自己不耍点手段,华青麟早就用钱将她打发了。她叶怡又岂是区区钱财就能打发的?
叶怡也知道,华青麟是个重责任的‘性’子。从前因为自己跟他没什么,他将自己送走也没什么。如今自己已经是华青麟的‘女’人,只恐怕华青麟也是不会那么干脆了。有些男人贪了‘女’人的身子,却不愿意负责,更不当一回事。不过华青麟却绝不是这样子的男人。正因为华青麟这样子‘性’情的少年难得,叶怡方才不愿意放手。否则就算寻到一个金龟婿,对方也不会将她这种出身姿‘色’的‘女’子放在心上。
她自知自己样样不出挑,却偏偏要做那人上人,也决不能让别的人将自己欺辱了去。
随即叶怡换了一身素‘色’的衣衫,又将自己面上轻轻扑了一层粉,让她样子清秀中带了几分憔悴。
华青麟‘性’子早熟,故此也是不会喜欢那等楚楚可怜,装模做样,一心一意依赖男人的‘女’人。叶怡之所以得到了华青麟的喜欢,还是因为华青麟觉得她虽然出身不好,却是成熟自立,与众不同。如今她虽然设计了华青麟与自己一场云雨,然而若这云雨之后,自己哭哭啼啼的求着华青麟不要离开自己,只恐怕华青麟还会觉得自己有心算计。如此一来,自己非但不能得到华青麟的怜惜,而且还会让华青麟生出警惕之意。
当下叶怡整理好身子之后,就去收拾房间。
过了一阵,华青麟方才缓缓醒过来。因为‘药’物关系,方才所发生事情对于华青麟而言也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只是他也能清楚知道,方才自己是占了叶怡的身子。清醒之后,他顿时觉得后悔。自己既然答应了兰令月将叶怡给送走,如今却又和叶怡出了这档子事情,只恐怕,只恐怕——
只恐怕如何?华青麟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恼恨自己没有自制力,叶怡是心神大‘乱’,一时糊涂。而自己呢?虽然被叶怡下‘药’,可是以他‘性’子,莫非当真克制不住?
华青麟下意识的一捏手掌,掌心却传来了锐痛。他心中一‘抽’,抬起了自己的手掌。自己手掌上的伤口,还是兰令月为他包扎好的。那个时候,自己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实则叶怡就算成为了他的‘女’人又如何?他仍然可以将叶怡送走。如今他心烦意‘乱’又是为什么?莫非他已经动摇,并不愿意送走叶怡了——
华青麟‘揉’着自己额头,想法子抛去自己内心之中的动摇。他答应了姐姐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的,自然是不能轻易反悔的。不错,如此一来,自己是对叶怡有几分亏欠,可是这份亏欠不足以让他华青麟改变主意。若他舍不得叶怡,一开始就不会答应兰令月。而他既然答应了兰令月,那么他就不应该反悔。
只是如此一来,叶怡必定也是会舍不得自己,若他再提及将叶怡送走,可是会显得有几分无情?
叶怡平素虽然通情达理,可是如今这般,自己和叶怡已然有了肌肤之亲,如此一来叶怡又岂会有平时的淡然大方?只是就算自己让叶怡恨上他,也只能将叶怡尽快送走了。
只是瞬间,华青麟就迅速理清楚如今处境,并且心里也是打定的主意。虽然对叶怡有那么一份愧疚之情,只是他也已经下定决心,如之前所设想那般,将叶怡给送走。
华青麟苦笑一声,他还真是无情之人,只见华青麟乌黑的眉宇间也是浮起了一层淡漠。
然而当他目光落在了雪白‘床’单之上一丝嫣红之上时候,华青麟方才筑起了心防却顿时一颤。一时之间,他脑袋中一片空白,真不知如何是好。那种奇异的痛楚再次袭上了华青麟的心脏,让华青麟一颗心也痛起来。这是怎么样感情,居然让叶怡将处子之身给了自己?叶怡真是太傻了,拿走那些财帛,从此好生过日子岂不是好极?为什么要做这等事情?他也根本不能给叶怡任何的承诺,更不能给叶怡任何的保障。
一个‘女’子,若失了清白,以后日子就不好过了。以后嫁到夫家去,稍好的人家也会嫌弃一番,也会让叶怡这个好‘女’子抬不起头来了。以后叶怡的丈夫知道了这件事情,又怎么会全心全意爱护这个妻子?
这样子的牺牲,叶怡可是知道?
华青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叶怡实在是太糊涂了。
就在这个时候,叶怡却是打着水过来,神‘色’却是比华青麟所想象的要平静的。华青麟细细的看着叶怡那张出‘色’的面容,心下却是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别的‘女’子,这个时候了,便算是她们算计的别人,也会哭哭啼啼的要求一个说法。然而叶怡却是与那些‘女’子不同的。那双细细的沉润的眸子之中明明透出了几许痛楚,却偏生强自忍下。华青麟心底多几分怜惜,有些东西却不敢细想。
木盆之中水汽蒸腾,让华青麟那张白‘玉’般‘精’致的面容在这朦胧的水汽之中也是有几分模糊。
叶怡垂下头,挽起了袖子,将一块帕子拧干,再将这块帕子给递过去。
华青麟取过帕子,用这帕儿轻轻的擦过了脸,面颊之上顿时也染上了一层模糊的湿润水汽。
叶怡头垂得低低的,这样子的样子,让叶怡身上散发出一股隐忍的味道。她低声说道:“你也不用担心,说是要走,便一定会要走的。青麟,我也不会缠着你,让你为难。”
眼见叶怡不曾纠缠,华青麟并没有松一口的感觉。明明如此一来,自己便轻松了很多,可是如此一来,自己却分明有一种欠了叶怡的感觉。
他嗓音也禁不住变得干哑:“为什么这么做?”
明明该什么都不问,明明该就这般拂袖而去,只是他却是做不到。自己占了心爱的‘女’子身子,便这般不管不顾便走了么?华青麟讽刺一笑,他对自己也生出了几分厌恶。
“青麟,我不怪你要我走,这是因为你做不到对我负责,也是因为你无法承诺我什么。兰大小姐需要你帮他,你欠下她恩情,又怎么能分心照顾别人呢?可是这正是说明,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你大可以什么也不承诺,将我强占之后,再用财帛打发我走。而你没那么做,那是因为你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人。我这样子做,是因为我爱你,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也不需要你负责,只想青麟你这辈子至少有能一次,能任‘性’一次,能开心一下,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没有出‘色’家世,模样也不是极出‘色’,人也不够聪明,青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你。只是我若非得和你在一起,那却给你添麻烦了,我什么都懂。以后我不会这般犯糊涂,我也会离开敦煌,以后好生过日子,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你担心。”
这一番通情达理的话语说出来,华青麟内心之中也是禁不住多一丝震撼。
这样子的叶怡,又如何不让他心痛万分?
只见叶怡脑袋一抬,她清秀面颊之上却也是满是泪痕,看着十分的可怜。她却似怕被华青麟发现似的,赶紧将面上的泪水匆匆擦干净。
华青麟心中那丝疼痛又加深了几分,若叶怡存在对兰令月有什么伤害,那么叶怡再纯良无辜,华青麟也会毫不犹豫和叶怡划清界限。只是叶怡却不过是一名孤‘女’,她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渺小,甚至不过是兰令月足下的一颗尘埃。她的存在,根本不能碍着兰令月一丝一毫。可是只是因为一些说不出的误会,兰令月就如此的不待见叶怡,甚至想要叶怡离开。
这一切都是让华青麟有些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是无情了一些,甚至太过于忽略叶怡,只是兰令月的意思,他又怎么能违背?既然答应了的事情,自己又如何能反悔?兰令月捏着自己的手,让叶怡离开时候的决绝,如今尚浮现在华青麟的眼前,又如何能让华青麟放心得下?
叶怡长长的眼睫‘毛’掩住了眼中光芒,却悄悄不动声‘色’的打量华青麟面上的表情。
以退为进的手段,方才能让华青麟‘欲’罢不能。叶怡心忖自己话语之中小小的陷阱,华青麟却是不曾察觉的。兰令月是不顾华青麟的处境在利用他,而自己则是无怨无悔的为华青麟付出。若是从前,华青麟早就会冷了脸了吧。只是如今,华青麟却是一无所觉。如此说来,自己在华青麟心里也还是有一些分量了吧。
男人,无论喜欢柔弱的‘女’人还是坚强的‘女’人,其实都喜爱‘女’子眼里满心满眼都是他,一心一意为了他吧。
叶怡甚至觉得,自己这些手段用在华青麟身上,还有些大材小用。若不是华青麟过分的早熟和沉稳,叶怡甚至会更加轻易一些。
不错,她是很看重华青麟,将华青麟当做一个值得用心的对象。然而若不是兰令月,她也不会如此死缠烂打。离开华青麟,她能找到更好的。可是那兰令月却是那般咄咄‘逼’人,她一身华贵出现在自己面前,仿佛自己只是无足轻重的小卒子,只要她的一句话,就能像一枚灰尘一般被轻轻拂去,不留痕迹。她在华青麟身上费了那么多心思,用了那么多的手段,可是一下子就全没有了。她叶怡最恨别人看不起她,若有人欺辱她,羞辱她,一旦有机会,叶怡必定是会千倍万倍的奉送。
就如那尼姑庵的主持,平时对她呼来喝去,让她一个官家小姐却是卑微无比的做事情。那一天,是她教唆叶深,将那主持头给砍下来。若是平常,兰令月是何等身份,叶怡就算再怨恨,也是不能将叶怡如何了。只是如今,叶怡知道华青麟就是兰令月的软肋!什么尊贵的兰家少主,什么高贵的兰家大小姐!呸!叶怡无不恶毒的想,说不定兰令月也是起了心思,对她这个没血缘的弟弟有了什么龌龊的心思才是。
是了,若不是如此,兰令月何至于对自己如此不待见,并且将自己老底都翻出来。叶怡并不反省自己曾经做过那些个下作无耻的事情,反而怨恨兰令月跟自己处处作对,跟她过不去。她对罗氏和叶深也还有些情分,亲手将他们两人毒杀了,叶怡也并不是无动于衷。只是如今这般,又能如何?她不觉得是自己害死叶深和罗氏,只觉得若不是兰令月咄咄‘逼’人,她也不至于如此狠下决心。
她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付出的东西,则非得拿回同等的价值方才肯罢手。如果她没有一时心狠,毒死叶深和罗氏,说不定就拿起那些财帛就走了,再寻另一个公子攀附。可是如今,叶怡却绝不肯甘心。兰令月既然疼这个弟弟,她就要一边得到华青麟的爱,一边在兰令月心里扎上一根刺。
华青麟用帕子将脸抹干净,他容貌本来好看,如此一来更多了几分清朗。
和叶怡亲好之后,华青麟身上也多了一些变化,在叶怡看来,华青麟却好似多了几分男人味,让她看着忽然心中一动。
华青麟从前虽然极为老成,可是却似少了什么,一个少年经历了情事,终究还是会不同的。
叶怡眼观鼻,鼻观心,眉眼柔顺,温温柔柔的。她没有提出要求,不过心里不知道多紧张。
华青麟对自己有几分怜惜之意又如何,如果兰令月影响力真那么大,自己还不是百忙一场。不过就算这样,她叶怡也不亏什么。华青麟以为自己将第一次‘交’给了他,想必补偿也是会更丰厚一些。如此一来,自己也不吃亏。只是自己姿态放得这样子低,华青麟还能无动于衷,她心下也会极为失望吧。
却见华青麟也未多说什么,只闷闷说了句让叶怡好生休息,便转身离去。
叶怡痴痴的看着华青麟离开,仿佛极为不舍。华青麟若是心血来‘潮’,转头过来看一看,必定能发现叶怡这种眼神。只是很多事情,华青麟未必会回过头来看看。虽然如此,叶怡也是做足全套,仿佛习惯一般。
待华青麟当真走得远了,叶怡方才轻轻一笑,笑容之中多了几许得意。华青麟若真心让自己走,出了这件事情,华青麟反而会更加急切才是。只是方才,华青麟却提也不提这件事情,她心里明白,华青麟必定是动摇了。果然,世上哪个男人能当真无动于衷?华青麟便是铁石心肠,还不是生生被自己给捂热了。
只要华青麟相信自己无辜,那么兰令月非得让自己离开,就是兰令月不讲道理。
华青麟忠心耿耿的为兰令月做事情,连个喜欢的‘女’人也不能留在身边,这断断没有这样子的道理。叶怡一笑,她不信以兰令月那等强横霸道的‘性’子,自己会争不过她。
只是在华青麟心中,兰令月的地位也是非同小可,就算自己在华青麟心中地位非同小可,华青麟也未必一定会为了自己和兰令月起冲突。要华青麟去争一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些日子,她在华青麟面前,可是一句兰令月的不是也不敢说的。华青麟待兰令月的情分,也颇不寻常。
叶怡冷笑,这可真是弟弟不像弟弟,姐姐不像姐姐的样子。若华青麟真当自己是兰令月亲弟弟,断断没有兰令月随便一句话,就将自己送走的道理。只有华青麟和兰令月闹一闹,自己才能有机可乘吧。
她手指紧紧的捏住了梳子,对着镜中的自己,却是微微一笑。
在华青麟面前,叶怡自然是千般委屈,万般可怜,事事顺从,便是天大的委屈,她也能为华青麟给忍下来。便是再大的苦楚,叶怡也是生生咽下去。只是这种姿态,自然是摆出来给华青麟看的,叶怡也不是那种束手就擒的人。兰令月在敦煌什么身份,要杀死自己还不是小菜一碟。如今用钱打发走,说明兰令月已经服软了,既然如此,她叶怡倒是要‘逼’一‘逼’。
叶怡心中顿时透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兴奋,其实兰令月也不是那么高不可攀不是么?她知道这种游戏是很危险的,可是自己就是要跟兰令月斗一斗!
叶怡一番整理之后,就盈盈出去。她心忖兰令月是不会那么放心自己的,果真叶怡一费心寻找,就在人堆之中寻到了雁子。叶怡眉宇间多了几许妖娆之意,娉娉婷婷的向着雁子走去。
她与华青麟的事情,何必要藏起来,还是干脆说出来,传到兰令月耳里去才好。这样子一来,才能如叶怡所想的那般,能好生闹一闹。兰令月那样子的‘女’人,不是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不是认定自己容貌出‘色’,华青麟处处又都听她的?若兰令月知晓,明明是要自己离开,华青麟却把持不住要了自己又会如何?
叶怡促狭一笑,眼中隐隐透出了光芒。
可惜兰令月的表情自己看不见,否则自己心里也是会更加愉快!
她知道这样子做很危险,只是叶怡内心却开始兴奋起来。只见叶怡轻盈的一扭身躯,仿佛一朵盈盈的‘花’朵儿,带着怡人的香气离去。方才雁子那震惊的表情,让她内心得到很大的满足。叶怡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入兰家时候,雁子也在兰令月身边。
呵不过是个丫鬟,她就能摆起脸‘色’给自己瞧。如今,这个死丫头面上的表情真让自己解气。
叶怡笑着,眼中却是多了几分狠‘色’。
夜凉如水,华青麟站在‘门’口微微有些迟疑。生平第一次,他在要见兰令月时候,会有心虚的感觉。而就在这个时候,兰令月却是清声唤道:“青麟,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华青麟叹了口气,踏入房中。和叶怡发生的点点滴滴在他脑海之中浮起,让他内心有一丝异样。虽然那一刻的记忆是有些模糊的,可是那种美妙的感觉却是刻骨铭心。原来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竟然是这等美妙之事,更不要提事后叶怡那羞怯又隐忍的痛苦模样。对方那张美丽的面孔之上沾染了泪水,可是自己却不能将叶怡拥入怀中小心呵护。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也让华青麟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挫败之感。
而他把持不住自己,和叶怡有了鱼水之欢,却又让华青麟有些心虚气短。
兰令月坐在桌边,雪白手掌轻轻托住了纤巧的下颚,红‘唇’上浮起了一丝清冷的笑容。看到兰令月瞬间,华青麟也有心悸之感。他美丽的姐姐,仿佛是一道清冷的月光,美丽而疏离。她的‘性’子有如烈火,又犹如寒冰,一颦一笑让人难以捉‘摸’得透,却又在他心中占据一席重要位置。
兰令月手掌放下,纤巧的十指叠在面前。她内心之中有一丝对华青麟的愤怒,而这份怒意却源于她对华青麟的恨铁不成钢。青麟在她心中是个早熟、沉稳的人,她实在想不到青麟居然会犯下这个错误。兰令月愤怒之余,又有一丝莫名,那叶怡也不是什么绝‘色’,兰令月实在不明白,青麟为何会把持不住——
“青麟,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兰令月眼睛轻轻眨眨,长长的睫‘毛’之下清光流转。
华青麟微微一怔,旋即立刻说道:“我会将叶怡送出,再也不与她见面。一如,之前应承?”
“之前?”兰令月眼神多了几分古怪:“且不必提如今你已经与叶怡有了肌肤之亲,之前又何尝不是自欺欺人?”
华青麟一惊瞬间背后布满了冷汗,随即抬头沉声说道:“我答应姐姐之事,从不曾想过反悔。”
兰令月水嫩的手指比在了她柔嫩红‘唇’前面,轻轻嘘了一声,一双眸子之中却是收敛了丝丝水光,平静的语调之下却是掩藏着快要爆发似的浓烈情绪:“送她走又如何?说什么永不相见,却也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一个‘女’人,独身一人,且又有着一笔财富。是否极容易遇着什么问题,是否便会有那贪婪之辈,打她的主意?她没有父兄照拂,是否便是楚楚可怜,孤苦无依?而她若遇到什么事情,于你解决又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又有可能袖手旁观?”
华青麟冷汗津津,这些问题,他从来没有细细想过。
兰令月冉冉一笑,似讽刺似自嘲般说道:“不可能是不是?你心下是明白的,你清楚,若叶怡向你求援,你是他男人,沾了她的身子,她无依无靠你又岂能不闻不问?一个男人,若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是为无能。你若去保护叶怡又怎么能说是错?我若是阻止你了,反而是我不通情理,冷酷无情。而男‘女’之间的欢愉本来就是引人沉‘迷’的毒‘药’,既然已经开始,我相信这种事情能有第一次就一定能有第二次。甚至叶怡怀上你的孩子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等有了孩子,让叶怡离开之事不过是一句空话,根本没有丝毫的作用。我说这些,莫非你能说我说错了?”
兰令月心中已然怒极了,内心却是宛如冰雪一般冷静。
最初她只想打发走了叶怡,却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的心计手段。她不‘欲’坏掉了自己和华青麟之前的情分,故此如此容忍,何尝也不是自欺欺人?如今叶怡已经成为了华青麟的人,兰令月无不讽刺的想叶怡可是付出了“第一次”。从前她觉得愚蠢的人很多,可是这愚蠢两个字她却从来没有想到过用在华青麟身上。然而如今,她内心之中充满了无力,只恨不得摇醒华青麟。为何一贯聪明的弟弟,却是被如此低贱的‘女’子给‘迷’‘惑’住?为何叶怡这样子的‘女’人,青麟却偏生看不透她的真面目?
事到如今,兰令月不得不油然而生一丝挫败之感。最开始自己没有将叶怡真正放在眼里,就是她兰令月的失策。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叶怡这个‘女’人的存在,让她感觉到痛苦,让她心中升起了一丝怒火!她甚至好几次想要吩咐无影,干脆将这个叶怡斩杀于剑下!可是这样是对华青麟最大的不尊重,会让华青麟与自己之间永远有着一根刺。这让兰令月使出最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嗜血的‘欲’望。想她重生之后,发誓再不会被前世那些人掣肘。然而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让她兰令月动容,亲人却是属于她兰令月特有的软肋。
虽然已然尽力克制住自己,兰令月仍然生生感受到一丝憋屈!
华青麟难得双目之中透出了一丝‘迷’茫之‘色’,禁不住细细回味兰令月所说的话。原本他打算快刀斩‘乱’麻,靠牺牲自己和叶怡之间的情分,让这一切恢复到最初。只是如今兰令月的一番话,却是让他幡然醒悟,忽的明白这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他扪心自问,确实做不到如此无情,而叶怡则是一个没有人保护的弱‘女’子。若叶怡当真遇到什么事情,自己又岂能真正不闻不问?既然如此,自己又该如何?
兰令月看着华青麟眼中‘迷’茫,心中酸涩更加浓重了几分,却又是添了几分无可奈何。她柔声叹息一声,方才说道:“青麟你可知道,你若喜欢什么人,我也会爱这个人,会想方设法的保护她。你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正如我喜欢的,同样也是你喜欢的一样。那你又可曾想过,我又为何会如此讨厌叶怡,甚至容不下她?莫非只是区区的‘门’户之见?”
华青麟虽然茫然,却是将自己心中答案说出口:“是她误会姐姐毒杀了罗氏和叶深,姐姐最厌恶别人冤枉你了。只是如今,叶怡已然清楚是她误会了姐姐了。”
兰令月却是叹然轻轻摇摇头:“青麟,难道在你的心中,姐姐就是这样子毫不讲理,是非不分的人?就算叶怡冤枉了我,她是你喜欢的人,我又怎么会跟一个失去亲人的‘女’孩子置气?又怎么会如此霸道让你左右为难?我只会寻出真相,让她明白究竟是谁下的手,也不会让我这个唯一的弟弟为难。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这个叶怡是个好‘女’孩儿。可是我却让她离开你,怎么也不愿意她在你身边,你又认为是为什么?”
华青麟无措似的轻轻一抿‘唇’瓣,轻轻重复似的说道:“那又是为什么?”
“你又何不想想,那一日我领着你去叶家,究竟是想要说什么,方才如此郑重其事?你觉得叶怡指证我是凶手,究竟是一时的不理智,还是想要让我没有立场说出某些话,让某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天我去叶家,是因为罗氏告知,她这个‘女’儿不过是假孝顺,平时对她十分刻薄。那天我去叶家,是因为叶深告诉我,叶怡不是他妹妹,而是他的‘女’人,他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那天我要你离开她,是因为我已经几乎能肯定,是叶怡下了毒手,将这两位举足轻重的证人杀死。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又岂能容她留在你的身边?一个好的‘女’人,能够成就一个男人。一个坏的‘女’人,却是能生生毁了一个男人。我只是不愿意叶怡毁掉你,青麟我不想你受到半点伤害。”
兰令月清清脆脆的话语在华青麟的耳边回‘荡’,她说得不快不满,却又有一种让人不得不信的力量。华青麟那美‘玉’似的面容,却是渐渐褪下了血‘色’,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连华青麟粉‘色’的‘唇’瓣也是淡然无‘色’了。
对于华青麟而言,兰令月的话实在是太过于骇然听闻了,可怕得让华青麟不敢置信。
他记忆中的叶怡,是那个在阳光底下,会对着自己轻轻微笑,笑容温和而明朗的坚韧少‘女’。兰令月形容的可怕恶毒的‘女’人,又会是谁呢?
若不是说这些话的人是兰令月,只恐怕华青麟听也不愿意听下去了。
兰令月却没有去心痛华青麟那苍白的面容:“那些糕点,是雁子送去的,故此方才趁机从罗氏口中得知,叶怡并不是那么的孝顺。你可知道罗氏一双‘腿’就是被叶深给砍断的,叶怡却是为叶深百般遮掩这件事情,并且在别人面前假扮孝顺‘女’儿。然而实则‘私’下,叶怡对她却是几乎不闻不问,并不如她平时在人前表现那般殷切孝顺。那些金珠,是叶深索取的,他知道叶怡心狠手辣,故此方才说出真相,只因为他担心叶怡会杀人灭口。叶怡原本是庵堂之中的尼姑,却与叶深‘私’奔,他们甚至为了财帛杀掉了主持。我也没有想到,叶怡居然会如此大胆,甚至利用这些东西,来编造一个属于她的完美谎言,当着你的面却主动污蔑于我。”
“这些话,我原本不说,是因为在嫌疑之下,我说的话却是未必可信。如今我说出来,只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只因为别人可能觉得荒唐的话,你却会觉得我不会说谎。这样子的言辞,我只会在你面前说,并且认为这等荒唐言辞能有被信任的机会。只是不知,到了今时今日,你可还愿意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如果你还能相信我的说辞,就该知道如何对待叶怡。似她这样子的人,便是杀了她也是应该的。”
华青麟禁不住脱口而出:“我自是相信的。”
“相信么?那你可相信,你那喜爱的叶怡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杀死情夫的残忍‘女’子?”
兰令月一双盈盈双眸之中讽刺之‘色’不减,清而静,静而宁。
华青麟立刻答道:“我相信这其中有什么误会,甚至有人刻意借着叶怡挑拨我们姐弟关系——”
“其实你一个字也不信的,我所说的话,你根本半点没放在心上。”
兰令月淡漠打断了华青麟的话,清雪般面颊之上生起了一片‘潮’红,这份怒‘色’却是有惊心动魄的‘艳’丽。她冷笑讽刺:“青麟,你要和叶怡纠缠,那是你的事情,我却不愿意做那拆散鸳鸯的恶人,今后此事,我是绝不会干涉一分一毫了。”
说罢,兰令月顿时拂袖而去。
一股淡淡的酸意顿时浮起在兰令月的心头,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弱点,她只是不明白,这样子的人为何会是华青麟?那个叶怡,不过认识了青麟两三个月,青麟就将她放在心上,甚至连他们姐弟之间也有了嫌弃。除了兰因月之外,她最爱的人就是华青麟了。难道一个叶怡,就足以让青麟一颗心给偏了?那么在质子府,自己不顾‘性’命为他求得龙骨血参又算什么呢?她不求青麟会回报自己,更不希望青麟将命‘交’给自己。只求青麟能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说的话是真的,至少绝不会害他。若是青麟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就绝不会再跟那叶怡纠缠不清了。
那个‘女’人,品格如此下贱,会生生毁掉青麟。
然则清风拂面,兰令月心中却也是生出几许悔意。自己方才说的那些言语,是有些过了。她又怎么可能对青麟的事情不理不睬?就算心头被扎了一根刺,她宁可一颗心被那刺扎得流血,也不愿意弟弟受到丝毫的伤害。
自己不用绝决的手段处置了叶怡,不就是想要有一个挽回的余地?不愿意这件事情,让青麟真正深深恨上自己?既然如此,这些赌气负气的言语,她实在不应该说出来。这些言语,又能有什么帮助?不过是将青麟推得更远些,推到那个‘女’人的身边罢了。
叶怡那种‘女’子,却是尖酸刻薄的‘性’子。前世自己根本与她无冤无仇,然而她只为了发泄自己内心之中的不平与愤怒,就如此折辱自己,又岂是什么好‘性’情?说不定,如今叶怡心下还幸灾乐祸,为自己和青麟之间生出嫌隙而暗自欢喜。
兰令月是何等伶俐通透的一个人,便凭着叶怡将这等事情告知雁子,她就能明白叶怡心中成算。
只是叶怡在她心里是最不值钱的瓦片,又岂能为了叶怡,伤了华青麟?兰令月生生有些气闷。
忽的一个名字浮起在兰令月的脑海之中,墨舒的名字顿时浮起在兰令月的脑海。兰令月顿悟这几日自己却生生忽略了墨舒,呵那日自己前去‘药’坊发现叶怡的存在,不正是因为墨舒的出语提点?只是她却猜测不透墨舒究竟是何用意?就算挑动他们姐弟不和,墨舒何至于亲自提醒?
兰令月银牙一咬,似寻着发泄怒火的渠道,匆匆去寻墨舒。
呐呐,下章‘女’主就会反击啦,这一章‘女’主因为轻敌是纠结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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