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回c大,而是直接去了blue酒吧,一些事情还需要李谨怡向我说明。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我想如果我挖掘的在深一些,我能碰触到幸福大街最核心的秘密。
李谨怡虽然年纪与我相仿,但年纪轻轻的她却深得李寡妇的信任,她是李寡妇麾下头号人物,而李寡妇也经常把一些重要隐秘的事情交与她做。她们的感情很深厚,这个世界上若真有人会为李寡妇流泪,除了她的父亲,另一个人便是李谨怡。
一年前,我和李谨怡都嗅到了发生在李寡妇身上的些许变化。
在李寡妇那里重获自由之后,我们之间的接触越来越少,虽然她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但她时常看向我的空洞眼神表露了她对我已在无恶意。她把自己完全封闭在二楼的小屋内,酒吧内的生意与组织内部的事情全部交付与李谨怡管理。偶尔也能见到房间内她蜷缩在沙发上萎靡不振的身影,我不知道她怎么了,但在有一次看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时,我能隐约猜到一些。
花花的父亲在戒毒时,和眼前的情景一模一样。
这个世上能让这个强势的女人如此丢魂落魄的除了爱情,还有毒品。无论如何我也想象不出这个女人会是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身如枯槁,眼睛流着泪水,在房间内癫狂的念叨着祈祷词,抽搐的身体让发出的言语含糊不清。李谨怡在身后紧紧的抱着她,面如死灰,歇斯底里的安慰着。而她愈这样,愈让眼前这个女人痛苦不堪。
她是在我的拳头中平静入睡的。
李谨怡替她理好蓬乱的头发,用湿巾擦净她脸颊上的泪水和下巴处的口水,在她的额头处轻轻的亲吻,转身便泪流满面。
很早以前,李寡妇就沾染了毒品,她总能在吸食之后进入另一个奇妙的世界,而她也总是沉浸在那个世界中不能自拔。也许她的毒瘾,只是对那种幻觉的依赖,我很好奇,在那个世界中,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她的决心,最终还是戒掉了毒品,虽然其中漫长的过程备受煎熬,但她的意志要比普通人坚强的多。
戒毒成功后,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去野外爬山。李谨怡担心她身子虚弱,经不起剧烈的运动,劝阻着,她的父亲反应更加强烈,坚决不同意。她的父亲太溺爱她了,稍微的风吹草动,总能让他胆战心惊。昔日陪同女儿行走在死亡边缘也未见他如此惶恐,而如今平静的日子却总让他忧心忡忡。
似那座山在对她呼唤,似在诱惑着她,无论如何她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向往。
依稀记得母亲在世时,总是会在那座山的山顶向着天空中最辉煌明亮的光芒虔诚的礼拜,那是太阳光下最圣洁的膜拜。而在那里,她洞悉了人性的真实与虚伪,学会了欣赏与包容;在那里,她以一种平等的眼光审视着权贵与贫贱;在那里,她身心自由且纯洁,不被世俗的规则、肮脏所束缚玷污。
更重要的是,在那里,她学会了爱,学会了如何给予他人自己的爱。这一切,都来源于她的母亲。
然而,她还是感受到了人世的污秽。流淌的鲜红血液,阴谋与被阴谋的生活,压迫与反抗的矛盾冲突,她的父亲在这种环境下艰难的顾全着这俩个在他看来一无是处的女人,也确实受够了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所幸,让鲜血流淌的更加肆无忌惮,让阴谋诡计去用生命做赌注,让反抗更加猛烈。她在午夜的惊吓中逃走,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她的眼瞳中枯萎,狰狞的笑容与冰凉的尸体让她的爱只能蹲在墙角中瑟瑟发抖。
她的母亲总是以爱的名义来向她阐释着这些罪恶背后的真义,温和的言语才使她小小的信仰得以完整。只是,最终她的暴死,她却没有说明死亡的真义又是什么。
她换上粉红色的休闲衣,化了淡淡的妆,整理好箱包,在俩个人惊异的眼神中精神焕发的出现。没了往常的强势与冷漠,虽然病态的苍白在脸上显露,但和善的眼神让人对她不禁起了爱怜之意。
她拉着李谨怡的手,亲昵的在耳边私语着,李谨怡的脸色来回变换着,最终凝固成一双泪眼,可我分明在那泪水中看到了欣慰。
她转过身,望着我兀地生出些慌张,转而生涩的伸开双臂,但又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我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这个连拥抱都不熟练的女人。我走向前与她相拥,能感受到她身体片刻间的呆滞,但她还是笑了,拥抱过后,她用纤细的手指轻抵在我的心脏处,说:“我唯一感激的,是我们之间美好的誓约。等我回来!”
她流着眼泪告别起点,又带着微笑迎接终点,从最初的美好到最终的凄凉,其中关于她对的或错的,回过头来看其实已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既定的命运中,她终究以自己的方式完成了蜕变。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她归来后心境的变化,我和李谨怡有目共睹,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漠,但至少不会以一种仇视的目光来审视身边的人。我们之间交流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不时她也会慵懒的呆在酒吧内品着酒,在是非面前她也不在以主观态度来决定结果,更多时候她都能站在公平的角度来辨别对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行径越来越神秘,经常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做一些看起来幼稚可笑的恶作剧。但总之,她越来越能让人接近。
我欣然接受这种结局,毕竟曾经这是一个心理扭曲的魔鬼,发起疯来是无恶不作的。但李谨怡对此却总是一副忧郁的神情,显然是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李寡妇的这种变化。
这只是我理所当然的想法所造成的一种错觉罢了,我以为李寡妇真的是以全新的姿态来面对接下来的人生,但其实李寡妇在离去之后就在也没回来过。而眼前这个“李寡妇”,丝毫没有掩饰这一真相,肆无忌惮的展示着自己与真实的李寡妇之间的差异,并且成功的瞒天过海。
事实也是这样,她无须去刻意伪装什么,李寡妇性子本就冷漠且凶名颇盛,根本不会有人愿意接近,更谈不上了解。后期李寡妇深居简出,淡了与人之间的交往,除了李谨怡外在许多人的眼里她早已成了一份不愿提及的记忆。而她只需要一副阴冷的表情和一张极其相似的脸孔,便很难惹人怀疑。只有李谨怡,她追随李寡妇好多年,彼此之间早已心意相通,且这个女人心思细腻,“李寡妇”出现在我们眼前那一刻,她便明白,那个与她相偎的人,早已离去,永远都不可能在回来。
我与她之间的约定,也只能成为一份曾经的美好回忆,只能去祭奠,永远都不会实现。
李谨怡生性淡泊且温和,总是给人一种邻家女孩的感觉,但其实她是一个很有权势的女人,尽管这种权势是得到李寡妇的赋予。她有着一副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容颜,明明双十左右的年龄,却看起来似人到中年,太过于成熟,这一点和“李寡妇”截然相反。李寡妇活着的时候,她把太多的精力专注在她们共同的梦想上,事必躬亲早已让她心力憔悴,以至于双鬓早早生出些白发来。尽管平常她总是呈现给人温和的笑容,但内心深深的疲惫感却让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牵强。
李寡妇的梦想,是统领幸福大街所有的黑色势力,这也是幸福大街其他黑色组织所梦寐以求的。李寡妇只所以让人畏惧,是因为她拥有一支强大无匹的势力,而她只所以伟大,是因为她让这种梦想变的触手可及,不在虚幻。
似一场噩梦,在李寡妇离去之后,梦想开始凋零,最后归零。对于这种结局,李谨怡尽管不能接受,但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悲伤,似她早已预料到这种冥冥中注定的结局。偶尔她在我的面前窃窃私语,颇为伤感的口吻,她说:
“李寡妇只不过是为自己编制了一个美梦罢了,并且为此她牺牲了太多付出了太多,但最终也只是无能为力的看着残酷的现实一点一点吞噬掉这个梦。它只是一个能靠近却永不能企及的梦。而对其他黑色组织而言,这根本不是什么梦想,只不过是充满**的心在作祟,李寡妇父亲当年曾做的那个美梦,也曾在他们的梦乡中出现过。这种**愚弄了幸福大街所有的黑色势力,让所有人的血液为之沸腾,为之奋不顾身。
事实上,对李寡妇而言,这真的是一种美好的理想,她始终抹不掉曾经印在心口上的阴影。而对于那些妄图掌控幸福大街的人而言,这无疑是一场噩梦,他们应该为自己的弱小感到庆幸,这种愿望只会在他们的**得到满足后湮灭,李寡妇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李寡妇的强大是必然的,她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她的起点比所有人都高,她需要做的只是狠下心来利用好这种优势即可,她也的确做到了。
这个美好的心愿,来源于她的父亲,他那么爱她,却还要把这种海市蜃楼般的愿景植入她的内心世界。出乎意料的是,李寡妇并没有单纯的只是执着这种梦想,她很想在掌控幸福大街后,依靠手中的权势,来改变自己傀儡的命运,很早以前,她就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即便她实现了这种所谓的“梦想”,也只是为他人徒做嫁衣裳罢了。当希望破灭后,她只能沉浸在美好的幻觉中。而她的清醒,让她的结局提前来临。
“李寡妇”归来后,顺其自然的掌管了她已有的庞大势力,李寡妇的时代被终结。自始至终,这都是一场天衣无缝的阴谋,李寡妇只是充当了其中的一枚棋子。”
那个时候,我固执的以为这一切与自己是毫无关系的,尽管在这场残酷的对决中,李寡妇的惨败让我动了怜悯之心。直到听到“李寡妇”死去的消息时,我才意识到自己陪在这个看似熟悉的陌生女人身边已经一年多了,听着她荒诞的独白,看着她滑稽的戏耍别人,这总让我啼笑皆非。实际上,我唯一在意的是,我能够在那张虚伪的脸孔下很好的活着。
李谨怡问我,小雨,你知道你的身份吗?我点点头,毫不避讳的直言,幸福大街这座城便是我的父亲曾经任职的地方,而我是他的儿子。李谨怡轻笑,说,这种尊高的身份李寡妇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在茫茫人海中能够遇到你,且在你频临死亡时动了恻隐之心,你觉得和李寡妇的这种际遇一种偶然还是必然?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悬在我的心间,惊醒了我的懵懂无知,我的麻木,我只能更加小心翼翼的去防备着。
只是我防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防备真正的自己。
突然间想起大毛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人活着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我问李谨怡,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给了我一个拥抱,她附在我的耳边,说,在那场既定的脚本中,李寡妇并不是被设定成了只能以悲剧收尾的角色,只是她的嗅觉太灵敏,洞悉了幸福大街最核心的秘密,并妄图用自己的力量来逆转将要到来的结局,这是她必死无疑的真正原因。
我紧紧抱着她,生怕丢了她,内心被酸楚和疼痛慢慢侵袭。在说这些话时,幸福大街的风刮的猎猎作响,李谨怡长长的裙摆随风飘舞,她离去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凄美。她忽然回头冲我微笑,问我,她的拥抱是否能够让我感觉到温暖?我盯着她的身影,许久答不上话来。
她的眼泪横飞,说:“李寡妇曾说过和我拥抱的感受—如同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