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淇小心观察卫老夫人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这才接着说。
“我的表现，虽然不急姐姐。但是学堂里的先生们也都夸过的，你让我去试试吧？成了的话，是我的福分。不成的话也不要紧，我还小，比不过唐二娘，也没人说什么。”
卫老夫人看着卫长淇，淇娘在卫家巫学里成绩拔尖，好多先生跟自己夸过她。
可书本上的知识毕竟和现实还是不太一样，大巫学识测试，重的临场应变。
她没有当过大巫，这点没有太大把握。
卫长淇见卫老夫人不应，知道她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自己。
接着说“姨祖母，这毕竟是咱们卫家的大事，只能成功不可失败。不如加上卿娘？卿娘在玉江河畔的表现，堪称灵活，有她和我搭档，一定稳操胜券。”
卫长淇说的诚恳，她知道，姨祖母最看重卫家的得失。
那她就让姨祖母看到，自己是不计个人得失，只在乎家族的人。
“你？”卫老夫人诧异的看着卫长淇。
这些年为了培养沫娘，竟然错过了淇娘这么优秀的卫家孩子。
能把家族利益放在个人得失之前，她可比沫娘好太多。
不过，她不是一直和卫长卿不对付么，怎么这次没有说卫长卿的坏话，反而主动提及她了呢？
“不怕姨祖母笑话，淇娘先前不懂事。经过姐姐的事情，我也日静思己过，已经认识到先前太过于目光短浅，没有顾及到卫家大局。以后一定以卫家为重，以卫家巫为重。”
卫长淇说的陈恳，担心卫老夫人不信，又跪了下来。
卫老夫人颇为欣慰，把卫长淇扶起来，拍了拍她的手。
淇娘能有这样的远见和心思，也不枉自己想扶持她的心。
其实她看出来淇娘让卿娘参加并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可那又如何呢？
只要总体是对卫家好的，有点小心思也无伤大雅。
反观沫娘，聪慧但心思太重，太计较个人得失。
原本关着她，只是想让她静思己过，没想到她竟然吵闹不休，不肯低头。
作为卫家大巫，这样的心性，就不太合适了。
只是沫娘是卫家倾全族之力培养了十几年的大巫，就此放弃，未免太可惜。
“姨祖母，我去劝劝姐姐。姐姐毕竟是卫家培养了十几年的大巫，不能轻易放弃。”卫长淇和卫老夫人想到一块儿去了。
卫老夫人更加满意，点头让她去了。
*
卫长沫的小院。
卫长淇站在门外，卫长沫在门里。
“姐姐，你闹什么别扭呢？你有今天，难道不应该？”
“小时候选定的大巫可是我，是你，哄骗年少无知的我装病，从而巧夺大巫之位。现在，只不过是你还给我了，你还有什么可生气的呢？”
卫长沫咬牙切齿，她一直知道这个妹妹不安好心。
“蛇毒的事情上，你故意的吧？”
“你现在如意了？！把我赶下卫家巫的位置，你夺了去，你开心了？！”
卫长淇慢悠悠的笑着“拿回了我应有的东西，当然开心。”
卫长沫通过门缝看着卫长淇，冷笑着。
她虽然被关了，但并不代表她就对外面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卫家大巫之位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淇娘，你最好小心。”她吐出这句话，便转身回到里间。
*
卫老夫人卫长淇走了，又让人喊了卫长卿过来回话。
“我不去！”卫长卿想也没想就反对。
凭什么卫家的大巫测试，自己要去。
自己本就是不要当巫的人，参加了这个，还说的清吗。
坚决不能去。
卫老夫人好话歹话都说遍了，卫长卿还是顽石一块。
卫老夫人快气炸的时候，卫长淇折返回来拿落下的手帕，笑着劝两人各退一步。
卫长卿代表卫家参加比试，而卫家并不强迫她当大巫。
“只是比试而已，定个输赢，和当大巫没有关系。”
卫长卿纳闷的看了眼卫长淇，她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么诚恳？
“以前所有事情都是我的糊涂，我被猪油蒙了心。卿堂妹你大人大量，不要生气。”
卫长淇还慢悠悠的笑着，跟她打趣“就算你不当巫，堂姐都希望你能再次震撼玉江城，这也是光耀咱们卫家的喜事啊。”
雨多忍不住后退一步，顺带扯了扯卫长卿的衣袖。
以前觉得卫长沫就是讨厌，现在看卫长淇，只觉得恐怖，看得她头皮都麻了。
卫长卿也不由上下打量卫长淇好几番。
这可不像她平日的作风。
这么奇怪，肯定有她的小心思，且看看她的小算盘究竟在盘算些啥。
拍了拍雨多的手，安抚她。
仍旧摇头“不去。”
“堂妹真是倔呢。我倒是有个对双方都有利的主意，不过要先得到姨祖母首肯。”卫长淇看了眼卫老夫人，卫老夫人示意她接着说。
她这才继续笑吟吟的问“那用这件事换雨多放身契如何？先前我写的那张不是没用么，这回换成有用的，如何？”
卫长卿忍不住挑眉，这个提议她很感兴趣。
先前卫长淇写给自己那个卫家人根本不认，再说也没卫家印章，告官也告不赢。
如果自己能赢得雨多的放身契，那卫家就没有任何能拿捏自己的了。
“不行！”雨多脱口而出。
她早就看出来了，卫家留着自己就是为了牵制卿娘。
她们哪儿会这么容易放自己自由“肯定有诈！”
卫老夫人很不屑，对你还用得着诈？
当年，要不是她亲口可答应过雨多爹娘，要养雨多一辈子，而这事玉江城好多人都知道，她早把雨多发卖了。
只是，如果放了雨多出去，那些人以为自己不养雨多，不定怎么戳自己脊梁骨。
她的面子代表着卫家的面子，不能丢。
卫老夫人摇摇头，不妥。
“本来我还有点兴趣，你这样，那我们就没得谈了。”卫长卿也不废话，起身要走。
“姨祖母，要不问问雨多的意见？”卫长淇斗胆进言。
“卿娘、卿娘，我、我……”
雨多看着卫长卿，能住在卫家，就能接着服侍卿娘。
是自由身，卿娘回老夫人那里时，她也能跟着走，而不受卫家要挟。
这么好的事情，她渴望卫长卿能答应下来。
可卫长沫做事讨厌。
卫长淇这样的，更得提防，她真怕这是个圈套。
雨多觉得自己矛盾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