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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夜半苦练(1 / 1)

有一天周吕又给弟子们讲授戟之技击术,布和正在一旁扫地,见状立刻凝神倾听。

“在长兵器里,戟的用法可以说是最多也是最为复杂,而戟的种类也较多,有马上戟、步战长戟、双手戟和短戟等等,因为其出招之势如同戳棍,故叫“戟扎戳势”,各派的戟法差异较多,但最基本的用法大致都是贴、靠、剁、片、钩、搂刁等,我教你们的乃是我家祖传的十八路戟法,需依情况不同变化使用,虽然是比流传较广的六路戟法套路要多,但其主要注重的是威力,变化虽然不多但是足以应付各种情况,光说无异,你们出来十人,执各类兵器与我过招,注意观察我用戟之法。”

说罢,周吕提过一把“卜”字型方天戟,摆出了架势。

当下有十名最优秀的弟子出来,三人拿长枪,一人拿长茅,两人拿长柄大刀,这六人不敢托大,取的皆是长兵器,因为以短打长需要精深的武艺,没有相当的水平是不成的,但却有两名弟子拿了短朴刀,剩下两名一使宝剑一使九节鞭,看来功夫已练得有些火候。

周吕看看四个拿短兵器的弟子,微微一笑道:“好,有胆识,尽管上吧。”十名弟子一齐大喊,攻向周吕。

最先攻到的是拿长茅的弟子,他的兵器在十人之中最长,长茅刃薄而锐利,是以刺为主的兵器。眼看茅锋刺到,周吕单手提戟一迎,茅锋从戟上小枝间穿过,周吕跟着手腕一转,那弟子被一股大力带着摔了出去,长茅也掉落在地。

不等周吕变招,三根长枪也到了眼前,但周吕仍是不慌不忙,双手横戟一勾,三根长枪瞬间被套在戟锋与小枝之间,周吕一个大步侧移,顺势一拉,三名弟子顿时撞在一起,长枪也都撒手落地,接着周吕反手一抬戟杆,“当当”两声,将身后攻来的两柄长刀撞得偏向一旁,随后只见周吕以戟尖用极快的速度朝两名弟子各刺一戟,两名弟子逼不得已,不得不撒手丢下长刀退开。

这一路攻防奇快无比,只在电光石火之间,让人目不暇接。

“喝!”随着喊声,使九节鞭的弟子俯身一记横扫攻向周吕的下盘,而使剑弟子也贴身上前,剑光一闪,削向周吕臂膀。

“来得好!”周吕猛地将戟往身前一插,只听“咯”一声响,尖利的戟尾竟将九节鞭穿在了地上,跟着双手一摆,戟身划了个圈转了过来,正好挡住了削来的长剑。

周吕大喝一声,将戟身大力一推,硬生生地将九节鞭从那弟子手中扯脱,那使剑弟子被惊得呆了,眼看剑刃被戟身推到离咽喉只有三寸时,周吕不再发力,那弟子楞楞地望着横在颈前的剑刃,手一松,长剑“当”一声落地,周吕哈哈大笑,随手将戟插在一旁。

布和亲眼看到周吕以一当十,一杆方天戟打得手执各般武器的弟子们还不了手,只觉得热血沸腾,也不曾多想,上前拜倒就道:“请馆主将这把戟赐给我吧!”

周吕看着布和,微笑道:“你也想学戟法么?这可不是十天半月可以学得成的,就算是这些天赋高的师兄们想有所小成,也得好好痛下五六年苦功才成。”

“看到馆主用戟如此出神入化,我虽然蠢笨,也忍不住想学!”布和在武院数月,身边同龄人多了,说话也比以前流利不少,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这杆威力无穷的兵器练好!

“你喜欢便拿去吧,只是要小心兵器无眼,小心莫要伤到自己。”周吕温和地说道。

布和大喜,磕头道:“多谢馆主!”周吕笑笑,继续向弟子们讲授要领。

是夜,布和在房里激动的难以入睡,反复摸着周吕赐给他的那把方天戟,其实此戟也不过是一把很普通的精钢戟而已,但布和拿在手里,想着周吕挥戟时如天神般的威势,脑中不禁浮想连翩,想象自己将来也能如周吕这般厉害,忍不住呵呵傻笑了起来。

待估摸着师兄们均已熟睡之后,布和提着戟,蹑手蹑脚地跑到后院偏僻处,试着练习戟法。

左右环顾无人后,布和闭目深深吸了一口气,日间周吕挥戟的每一个动作在他脑中展现得分外清晰,说来也怪,读书时一首几十字的短诗他看个几百遍也背得牛头不对马嘴,但是此刻挥动铁戟,却是一招一式,顺畅无比,就像已经练习过千百遍似的。

月光如水,但见后院里白光舞动,一把铁戟在布和手中竟似活了过来,时而如大斧开山、刚猛霸道;时而像灵蛇出洞、变幻莫测,周吕所说的戟法之根本——贴、靠、剁、片、钩等,被布和演绎的可谓是淋漓尽致。

不知过了多久,布和越舞越是酣畅淋漓,只觉得人戟合一,神游物外,蓦然间一股热流无处发泄,布和轻喝一声,双臂一轮,铁戟自上而下画了个半圆——“咔嚓”一声轻响过后,后院的假山竟给他削下了西瓜大一块。

布和一惊之下立时恢复了清醒,这时远远得听见三更的鼓声,更感莫名,他先前舞得痛快,完全不知时候,谁知转眼已过了三更。

望着地上被自己削下的石块,布和略感害怕,他看看假山周围藤枝茂盛,连忙动手,一番手忙脚乱后,假山残缺的一角已被绿荫掩盖,看不出端倪,又将削下的石块藏好,这才做贼似的溜回房睡了。

第二日整天里布和都心神不宁,生怕有人发现假山已坏,幸好后院本就少有人去,一天下来倒也平安无事。

夜里,布和又去后院练功,自砍坏假山后,他便心有余悸,想道,“都是我不懂使力,胡乱挥戟才会如此,看来要想将戟法练好,还得先将劲力练得收放自如才成!”

可是如何练劲,布和却毫无头绪,来回看看,发现后院有一块巨石,大小约可供数人围坐,形状与石磨也有几分相象,布和大喜,决定就以这块石头来练劲力,走上去伸展猿臂抓住巨石两端,发力一举过顶,只觉沉重异常。走了几步,只见摇摇晃晃,不成步法。

他心下有些自恼,“我在十二岁时,举两百斤石磨也未觉得这般吃力,现在长得大了,却反而不如从前了,定是长久疏于练习所致,今后不可再偷懒了!”当下咬紧牙关,硬是高举大石,在后院里绕圈而行。

其实他并不知晓,这块大石其实极重,寻常的汉子是推也推不动的,他却只当是自己气力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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